衛晴大驚失色，完全沒想到豆豆會突然吐血，可身后的人緊追不舍，她根本不能停下來察看，只能焦急的問道：“豆豆？豆豆，你怎么了？”

豆豆雙手抓著自己的衣服，口中全是黏膩的血腥氣，疼痛使他一瞬間幾乎失去了所有感知，只剩下身體里一波勝過一波的劇烈痛楚。

從未有過的鉆心疼痛，像是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要裂開了一般，整個人像是正在被什么東西撕裂，痛的讓他幾乎死去。

他連叫出聲都做不到，這種痛明明已經超越了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可他竟然沒有昏過去，腦部的神經反而異常的活躍。

像是要讓他清晰的體驗這世上最殘酷的酷刑。

感受自己的身體一寸一寸被吞噬毀滅。

衛晴沒有聽到豆豆的回答，心中更加焦急，一邊看路避免撞上障礙物，躲避身后的追兵，一邊用手搖著豆豆的頭，大聲問道：“豆豆，說話，別嚇我，到底怎么了？”

之前因為時間緊迫，為了搶在查爾斯的人之前帶走豆豆，她根本就沒有時間關注豆豆的情況。

當時她雖然覺得豆豆狀態似乎有點不對，但是豆豆說沒事，她也就真的以為沒事。

結果沒想到竟然會這么嚴重，甚至吐了血。

豆豆隱約聽到了衛晴焦急的聲音，想要張口回答一句好讓她安心，專心躲過眼前的追捕，可是卻完全做不到。

凌教授在給他注射那針新試劑的時候就說過，藥物發作時會很痛苦，沒有一個人能熬得過。

他之前還曾僥幸的覺得自己應該能熬得過，他堅信憑自己的意志可以做到。

然而，直到真正體會到這種比凌遲剜心更甚百倍的痛苦后，他才發現自己真的太天真了。

這種痛苦，不僅折磨肉體，還折磨著他的精神。

他身上無一處不痛，血液漸漸變的滾燙起來，他明明閉著眼，可是卻覺得眼前一片血紅。

腦海深處有什么東西在瘋狂叫囂著，心中劇烈翻涌著一股暴戾之氣。

告訴他，只有殺戮，只有鮮血，才能平息這種煎熬著他的痛楚。

只要殺了眼前這個人，他就不會那么痛了。

可是不行，即便豆豆的意識已經陷入了混亂，潛意識里卻知道，這個人是用命在保護他的人，他不可以傷害他。

豆豆拼命壓制著那不停侵蝕著他理智的殺意，雙手攥的死緊。

他不要淪為失去人性的野獸，他不要變成和變異人一樣恐怖的存在。

理智的自己和心底的兇獸在瘋狂的廝殺，豆豆覺得自己已經遍體鱗傷，可他就是不肯屈服。

“豆豆？豆豆你說句話，你到底怎么了？”衛晴不斷喊著豆豆的名字，她抱著豆豆，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懷中的豆豆身體劇烈的痙攣，似乎正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她的心里急的快要燒起來了，注意力控制不住的大部分都轉移到了豆豆的身上。

因此對其他方面的反應能力也跟著減弱，閃躲的動作稍慢了一秒，肩膀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