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入川,和第一次相比卻是快了許多。自陜西進入保寧府,那一路都是坦途。
這兩年修路可不是白修的,主干道寬敞平坦,張弘斌甚至還大量調用了在超市購買的水泥,確保這條路的壽命。
如今這條自陜西直達保寧府邊境的主干道,可任由五個人并排行走在上面。在這個主干道上,又衍生出了許許多多的二級公路,雖然不是水泥路,但也是平坦的黃土路,且定期維護。
不夸張的說,從長安到保寧府梓潼一帶,快馬一天就能夠到達,當然最多中途要換一次馬就是了。
大軍行進,自然不可能那么快,但也不過花費了三天時間就來到了這里。
為了這次戰爭,張弘斌出動了六萬大軍,也就是六個師的兵力。這六個師會在這里兵分三路,分別殺向:夔州府、順慶府和龍安府三地。然后一路橫掃過去,以最快的速度,把四川納入大秦的統治范圍內!
和上一次入川不同,這一次大秦已經有了群眾基礎。
經過三年多的治理,保寧府已經變成了人間桃源。至少在這里大家可以吃飽穿暖,甚至會為年末是否要少吃一條魚而頭痛。當‘年關’變成‘節’之后,一切煩惱都只會是幸福的煩惱。聽說如今已經有些老人,抱怨自己什么都不缺,以前上街是計算著該買什么才出門,如今是閑著無聊上街看到什么合心意的就買下,每天都和過年似的,搞得過年的時候這年味都淡了一些。
百姓生活好過了,自然就會選擇擁護讓他們過上幸福的勢力。如今,保寧府的百姓,已經是大秦的忠實擁護者,如今若是有四川的探子要過來拉關系想辦法打探大秦的消息,迎接他們的首先是那些‘曾經的老鄉們’的掃帚。
百信全心全意幫助大秦,運輸的壓力就減輕了許多,很多人就算沒有請,也自發的過來幫忙運送物資裝備。當然,之后也有給錢給他們就是了,秦軍的前身可是救世軍,若是不能夠濟世救民,那造反還有什么意義?
不僅僅是保寧府,保寧府周邊的城市也收到了實惠。
保寧府的道路通了,故而外面的商人不僅在保寧府收購需要的東西,也會在周邊的地區進行收購。
平時不怎么吃的野菜被曬成干批量出售,平時的野味做成煙熏肉或者臘肉銷路也是非常理想。就在去年,他們在保寧府弄到了一些雜糧的種子,今年也獲得了很大的收獲。最靠近的幾個邊境城市,甚至學著保寧府進行多元化養殖和種植,不拘泥于稻谷和麥子,也種植一些經濟作物或者經濟林。經濟林的收益暫時還體現不出來,但經濟作物比如辣椒、花椒、八角什么的,倒也被商人大肆采購,村里面大賺了一筆。
村民們賺到了錢,奈何官吏卻還是大明的官吏。各種稅收,以及加派的犒軍餉銀使得這幾個地方的百姓賺到了錢和沒有賺到錢似乎沒什么區別。自然而然的,他們就想著秦軍快點來到這里,他們如今寧可加入大秦這個所謂的反叛勢力了。
在這個基礎上,不管是情報還是內應,他們都愿意充當。結果在這幾個地區,大明的優勢被壓縮到最低,戰爭朝著大秦方向傾斜。準確的說,是完全一邊倒。
當火炮在讓人絕望的距離,把大門連同城墻都給炸沒了的時候,一座座縣城幾乎是不戰而降。他們知道,自己沒有抵死反抗的余地,不想死的話最好識時務一些。
誰也沒想到,龍安府只花了三天時間就全線攻占,以楊洪和牛金星為首的隊伍,朝著西邊的松潘衛殺去;同一時間,夔州府在五天之后也宣布全線淪陷。其中開縣縣令死活不肯開城門投降,曹變蛟表示非常不爽,直接用火炮把面對自己這一邊的城門和城墻都給轟成了渣渣。夔州府陷落之后,曹文詔和曹變蛟二人開始南下,攻略南方的重慶府;至于李定國和劉若錡這一部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打下了順慶府,開始朝著西邊的潼川府殺去。
前后也就十多天的功夫,這四川就幾乎被打下了大半的地盤,明軍不得不收縮防線,最大限度的在成都一帶布下兵馬小心應付。名將秦良玉及其她的兒子馬祥麟的壓力越來越大,但面對火力恐怖的秦軍,也是無可奈何。
在布防之前,秦良玉及其兒子馬祥麟是在邊陲應付開始集結起來的張獻忠部隊。這個家伙不知道為什么對四川情有獨鐘,又或者是有了高人指點,只想著殺入四川。因為集結的速度比秦軍還要快,而且大秦已經很久沒有戰斗的意思,所以秦良玉也只能把主力調到邊陲,隨時應付張獻忠部隊。
誰知道那邊還沒有攻打進來,北邊卻是接連的丟城失地。不過十天左右,敵人已經開始逐漸合圍成都,只怕就會在近期,發動對成都的進攻。
秦良玉如今也不過剛到這里不久,對秦國的戰斗力自然還不太清楚。至于她兒子馬祥麟,對大秦的記憶依然停留在上次,卻不想時代在進步,秦軍的戰斗力也在不斷提高。也許對于身處于封建時代的他們而言,純粹以人體極限來論,在馬祥麟的意識里面,秦軍就算變強也不會比之前強到哪里去。畢竟士卒的精悍總是有一個度數的,畢竟人有極限,繼續訓練下去也沒有可能無限的獲得提高。
所以,此刻的他,還覺得只要給他足夠的施展舞臺,就算不能夠一口氣打下秦軍,至少也可以擊潰他們。
他已經不是三年前的自己,麾下不僅有白桿兵,還有一支火銃部隊。山地戰由白桿兵騷擾,到了平底戰的時候則以火器來進行決斗。這些火器他見過,當年秦軍用的就是這種火器,所以雙方的射程應該不會差太多。
“麟兒,我知道你上一次敗給了秦軍很不服氣。但如今三年過去了,三年的時間里,秦軍厲兵秣馬了那么久,可不會好輕與的。我曾經聽聞,偽秦王張弘斌一直強調秦國乃軍工立國,故而軍隊的整備,三年的時間里他們不會松懈。而三年多的時間里,他們的火器有發生了怎么樣的改變,這我們也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知道的,只是按照現在存在的情報,得出對方的火炮威力更大了,射程更加遠了。但其實只要做到這點,哪怕火銃射程不夠,也足夠彌補了!币婑R祥麟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身為老娘的秦良玉自然要勸阻一二。
“娘,上次若非對方棄卒保車,只怕早就被我殺怕了。這次他們敢來,而且已經徹底深入到了四川的腹地。以娘的號召力,且不說我們這部,只說那些土司苗民,就足夠他們喝上一壺了!瘪R祥麟不以為然。
“麟兒,很多時候,我們不能夠對一件事情想當然的去認為。尤其是戰爭這種大事,兵家孫子也說過‘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我們身為一方統兵大將,關系到的是四川的安危存亡,更是不能夠掉以輕心!鼻亓加駠烂C的對他說道。
“娘,不若這樣……我帶著五千人去試試水,若是對方強悍異常,我直接退回來就是了。若是對方和以前沒什么區別,我找機會吃掉對方,如何?”馬祥麟眼睛轉了轉,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也罷,我們的確需要秦軍的具體戰斗力數據。但是你要知道,你去可以,卻不可以冒險。至少,不要讓我這個老太婆,體驗一把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遭遇!鼻亓加駠@了口氣,對馬祥麟說道。
“娘,我自然會小心的……憑著兒子的武力,對方三十多個人包圍著兒子我,也攔不住我!”馬祥麟在自己的胸膛錘了一下。
“一切小心便是!”秦良玉此刻也不好說些什么。
得到了秦良玉的許可,馬祥麟立刻調集了五千人馬,迅速遁入了林中,悄悄的朝著秦軍摸了過去。
他們卻是不知道,馬祥麟出征的第一時間,在成都的內衛就迅速把情況匯報給了前線,作為主帥的李定國,第一時間就得到了馬祥麟出動的消息。
“曹旅長,你報仇的機會到了!”李定國回頭,朝著身后喊了句。
在隊伍之中,曹變蛟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