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孟時川故意等到后半夜才回臥室,雖說這涼水澡是沖了,但到底面對她沒什么自制力,怕會再一次沖動,預防萬一。
臥室門推開,屋子里只留了一盞散發著暖黃色暗光的壁燈,kingsize的床鋪中間,女孩蜷縮著身子躺在一側,故意平穩,已經睡著了。
男人松了口氣,輕手輕腳的將門帶上,小心翼翼走到床邊,視線落在那張恬靜的小臉上,胸口暖暖的。
哪怕什么都不能做,哪怕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對他來說已經足夠。
孟時川從來都不是一個相信愛的人,遇見舒恬的時候,他都沒有想要安穩下來的沖動,他只是想對娘倆兒好。
但直到唐嫣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不知何時開始對她有了感情,慢慢走到今天,他已然有了走到最后的念頭。
不想松開她的手,哪怕要他用這三十多年的榮華富貴去換,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經歷了那次的綁架,她的性子有了不小的轉變,他曾經咨詢過世界級的心理醫生,對方給出的說法是,這也是一種情緒上的應激反應。
意思是,她內心的那個性格是沒有改變的,現在展現出來的這個,只是她為了抵抗那一段不愿意回想面對的記憶。
孟時川不管她是應急還是真的改變,只要她愿意試著接受自己,不管多久,不管變成什么樣子,他都能等。
人生這么長,一旦決定了跟一個人走下去,時間就成了最不重要的東西。
他可以等。
男人的目光越發柔和,只可惜躺在床上熟睡的小人并不知道,他俯下身子在女孩額頭留下輕柔一吻。
“晚安。”
——
自從老爺子找到家里之后,席安安明顯感覺出裴昱的反常。
之前那么喜歡纏著自己的一個人,最近這一周幾乎沒怎么露面,不是在應酬就是在開會,七天見了兩面,見面次數可以說創下了歷史新低。
席安安開始還只是納悶兒,隨著時間久了,她隱隱有些不安和委屈,這種情緒發展到最后便成了一股憋屈的怒火。
周末來臨,席安安眼看著他還沒有半點表示,終于沉不住氣了,拿起電話直接撥了過去。
“我下課了,今天禮拜五,明天休息,可以不用回學校了。”
通常裴昱聽到這種話都會特別激動,男人嘛,當然是希望跟女朋友一起過夜的。
但今天他卻一反常態,頓了一下便回絕了,“我晚上還有會,你先在學校等我。”
席安安已經料到了這個回答,立刻問道,“你今天晚上要在公司加班嗎?”
男人聲音淡淡,“嗯。”
加班加班,又是加班,他天天有這么忙,忙到見她的時間都沒有?如果之前沒有發生老爺子那件事,估計她會很體諒,可她很清楚,一切的改變都是在那次事情之后,他絕對不是忙這么簡單。
他是不是在躲著自己?
這么一想,席安安感覺心底壓抑著的那股子火立刻轟燃起來,不過她并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若無其事的應了聲,“好,我等你。”
似乎是她的態度太過乖順,裴昱沉了沉又囑咐了句,“不要亂跑,忙完了我去接你。”
“知道了。”
掛斷電話后,席安安并沒有像說的那樣在學校待著等他,而是走到校外的公交車站,上了開到紅鼎附近的車子。
下班放學高峰期,路上有點堵,下車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后的事兒。
之前在紅鼎工作過一段時間,所以對這邊的一切都非常熟悉,沒有什么阻礙的到了會所門口。
六點半,紅鼎的門口只停著工作人員的車,席安安仔細留意了下,沒有裴昱常開的那輛邁巴赫。
女生的第六感讓她微微皺起眉頭,走到正門,經理看到她有些意外,“季小姐,您怎么過來了?”
自從跟裴昱在一起之后,紅鼎的人看到她都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特別的大驚小怪。
席安安沒有直說,長了個心眼,“我跟裴昱約在這邊了。”
裴總?
經理表情有些怪異,似乎在考慮著什么,席安安趁他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檔口,已經抬步朝里面走去。
“季小姐,季小姐您還是跟裴少通個話吧”
席安安并不理會身后的聲音,一路快步走到了裴昱辦公室門口,抬手握住門了把手往下一下。
‘咔噠’
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乍響,但那門卻關的嚴嚴實實。
鎖門了?
人不在?
席安安輕笑了下,轉身看著跟在身后的經理,“他沒在公司啊。”
經理看出她眼底的探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只能打太極,“裴少最近公事忙,在公司的時間不一定”
席安安也不想為難不相關的人,她來這里不是為了聽解釋,只是想看看他在不在而已。
看到門口沒有車的時候,她大致已經想到了,人不在的,他沒有在公司加班,騙了自己。
席安安很想一通電話發過去,嚴詞厲色的質問他在哪里,為什么要撒謊。
但是她沒有。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來了,哪怕知道自己被騙,她還是想要給他一個機會。
或許真的是有事情耽誤了,亦或者他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不管怎么樣,她都不想在這么不理智的時候跟他爭執。
“我來過得事情不要告訴裴昱。”她轉身囑咐經理。
對方僵硬的笑著,“季小姐,我也是紅鼎的員工,按理說不管是誰來我們都要跟裴少說一聲的。”
席安安抿唇,想說什么到底作罷,是啊,他只是個員工,她來了還鬧得這么明顯,他肯定會說的把。
她沒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紅鼎。
幾乎在她前腳剛走,經理就接拿出電話打給了裴昱的助理,“裴少呢?你快轉達一下,剛剛季小姐來過了,直接闖進來到了辦公室門路,看起來神情很不好,還說不讓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