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生病,他自然不會太過分,不過看到他俯身湊近穩下來,舒恬心里還是一陣悸動,等他起身,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顏,唇角牽起幾分,“我失憶那么久,照顧我很辛苦吧?”
“是!眳柡瘺]反駁,而是這樣應承下來,“所以等你好了要補償我!
舒恬忍俊不禁,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你還很真的……”
“真的什么?”
她笑道,“真的應下來啊,我就是客氣客氣。”
厲函摩挲著掌心下的小臉,力道很輕,刻意避開她受傷的地方,“照顧你我從沒覺得累,你把我忘了讓我比較累!
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對他來說舒恬已經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照顧她,多少辛苦付出他都無所謂,最怕最怕的就是被她遺忘。
看著她空洞的眼神,他無計可施,這樣的感覺令他恐懼又疲憊。
“還好。”舒恬有些動容,眼眶染上紅暈,“還好我沒有一直想不起來。”
厲函不想看她哭,故意逗她,“你忘得一干二凈有什么可害怕的。”
“可是我的心好空!笔嫣衿擦似沧,努力忍住鼻間泛起的酸意,“是那種不論你怎么回想,怎么努力都填補不起來的空蕩,有些時候也會心痛,卻找不到心痛的理由!
厲函心疼不已,當然知道她的感受,從每次進到病房看見她孤單身影的時候,就知道她內心一定也非常煎熬。
“我知道,我都知道!蹦腥四粗改﹃行鲆獾氖直,帶著安撫的力道,“都過去了,等你好了,我們立刻辦婚禮。”
婚禮??
舒恬腦子有點不夠用了,怎么忽然說到這上面了。
厲函卻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我都想好了,這件事已經拖了太久,我不能……”
話音未落,就在他準備將自己的想法一吐為快時,病房門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從外面推開。
只聽‘砰’的一聲,門板直接彈到了墻壁上,被反彈回來竟然再一次合上了,下一秒,站在外面的人再次伸手拉開,一臉驚訝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令君澤很少有這么不淡定的時候,此時直接拽住厲函的袖子,猛地一扯,“阿函,我聽裴昱說舒恬恢復記憶了?”
他驚訝到連舒恬醒了都沒察覺。
厲函倒是沒什么反應,將自己的手臂撤回來,應了聲,“嗯,她不是早就給你發了!
當時吃飯的時候,裴昱就已經忍不住編輯了。
令君澤擺擺手,“我剛才在開會處理方案,剛才休息才看到……哎哎這不是重點,你還沒回答我,舒恬真的恢復記憶了?”
“真的!
“君澤哥,我都記起來了。”舒恬忽然開口。
令君澤嚇的一個哆嗦,這才發現人已經醒了,立刻走上前幾步,將自己失態的樣子掩掉幾分,“咳……你醒了啊,身體沒事吧?聽說你記憶回復了,等頭上的傷好一點我再安排給你檢查。”
“好,謝謝。”
令君澤實在是太高興,喜不自禁的笑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喜當爹了。
厲函實在看不下去,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扯出了病房,“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了我?我這不是為你們倆高興嗎!”令君澤說起來還覺得自己特別有利理,想到在Y國的種種,還有回國后的治療,有一種難以克制的激動,“舒恬也算是我一直看著的病人了,不管是出于公還是處于私,她能恢復我打心里高興。”
作為一名從業經歷如此豐富的醫生,令君澤太明白盡人事聽天命這個道理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很多人即便你做了最大的努力,卻還是無法有一個圓滿的結果,所以在治療中,他也都是這么勸自己,不然這些年這么多生死,他早就承受不住生命所帶來的沉重力量。
可是面對舒恬,他沒辦法做到完全的不在意,那是他的朋友,是他兄弟的老婆,即使他從未說過,可是內心里他比任何人都渴望。
對別人來說,舒恬能不能恢復只是一個結果,可對他來說,是治療過程中無數次的選擇。
這一切都掌握在他手里,所幸現在因為這一場意外,她找回了那些丟失的記憶。
他松了口氣,終于放下了那塊始終懸著的石頭。
厲函也只是故意打趣他,怎么會不知道令君澤的壓力,只是兩個大男人都不善言語,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心里的這份感受。
“阿函,我為你高興。”到頭來,也只是這樣一句略顯蒼白的祝賀。
“我知道,辛苦你了!眳柡冻鲆荒ㄐσ,兄弟之間不必多言,都明白。
“我剛才那樣讓舒恬看見,毀了我一直以來的形象,哎……”令君澤長嘆一聲,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關乎形象問題。、
聞言,厲函微微挑起眉頭,“我老婆你那么在意干什么?”
令君澤咋舌,“你別這么敏感行不行?好歹舒恬喊我一聲哥,多少我也心疼她!”
沒想到厲函一點都不零錢,直言不諱的回絕了他這份‘好意’,“不用你瞎忙和,有空操心這些回去多補點覺,黑眼圈快落地上了,不怕嚇著你家田醫生?”
說完,他便立刻轉身朝病房內走去,令君澤氣的直咬牙,“嘿~!”
看著那道欣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令君澤又忍不住失笑,抬頭看向一旁的鋁金門框,借著反光瞅了瞅自己的臉。
別說,這黑眼圈還真有些嚴重。
他雖然年齡不小,可保養一直都不錯,保健品和醫學護理也都非常合理且適當的進行著,但是這一連幾個月的操心讓他憔悴了不少,好多時候,他都是直接睡在辦公室的。
還好,舒恬這邊的情況暫時已經解決了,剩下的就是唐婉那邊了。
想到唐婉,令君澤又是一陣嘆息,她的情況非一朝一夕能夠找到解決辦法的,想要治療成功,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絕非小事。
路漫漫,還有很長的一段路需要摸索前進,只希望那個男人不要先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