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旁邊的還有同樣一臉不屑的舒嘯。
深更半夜,這兩人……又怎么了?
唐婉被眼前一幕搞暈了頭,不明所以的開口問道,“怎么了?”
不等孟時川開口,舒嘯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開始告狀,“唐阿姨,叔叔非要先洗澡,可是我想先洗,我困了想睡覺!”
唐婉眼皮跳了下,雖然臉上還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可心里卻猶如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原來……就是為了誰先洗澡這個問題?!
這有什么好吵的?
雖然不明白這一大一小的點在哪兒,卻還是耐著性子勸某個三十好幾的男人,“你都這么大人了,怎么還跟孩子一般見識啊,嘯嘯想先洗就讓他先洗吧。”
聽到唐婉這么說,舒嘯更像是有了靠山一樣,雙手在胸前交叉著,一副誰都不怕的模樣。
孟時川臉色更加陰沉,“我有毛發(fā)障礙癥。”
“什么?”唐婉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障礙癥?”
“我不喜歡看到脫落的毛發(fā),不舒服。”
“……”
第一次聽到這種原因,唐婉一時無言,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她視線轉(zhuǎn)了圈,忽然看到自己屋子里的浴室,靈光一現(xiàn),“我還沒洗澡,你在我房間洗吧,我陪舒嘯去你那邊,行么?”
孟時川看了一眼已經(jīng)叛變到唐婉身邊的舒嘯,陰著一張臉什么都沒說直接進(jìn)了她的屋子。
唐婉松了口氣,帶著舒嘯回了原本孟時川的房間,在浴室替他調(diào)好水溫之后,才放心孩子進(jìn)去洗澡。
聽著耳邊響起嘩啦啦的水聲,唐婉坐在大臥室外面的小客廳里,畢竟是七八歲大的孩子了,還是要注意一些。
孟時川訂的是一個套房,外面還放著一張小床,上面擺著他的睡衣,能看出他是準(zhǔn)備把大床讓給孩子睡。
這人也真是,明明那么疼愛舒嘯,平時忙的沒時間,因為孩子媽媽太久不回來,特意騰出空回國陪他,卻因為洗澡的問題寸步不讓。
唐婉想到剛才門外那一幕,又好笑又無奈,忽然有些看不清孟時川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了。
以前只是看到了這個男人復(fù)雜又陰暗的一面,可如今才知道,他竟然也有那么孩子氣的時候。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舒嘯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不長不短的頭發(fā)上還滴答著水,唐婉連忙拿過一旁的吹風(fēng)機(jī)插上替他仔細(xì)吹干。
“唐阿姨,你對我好好啊。”舒嘯看著她,一雙大眼睛里寫滿了純真。
唐婉微微一笑,順帶著將剛才滴落在他身上的水漬也都吹干,“唐阿姨喜歡你啊,你那么可愛,大家都喜歡你。”
“那唐阿姨,你喜歡我叔叔么?”小娃忽然發(fā)問,卻不是第一次這樣問,他對這個問題,似乎很執(zhí)著。
唐婉對上那雙漆黑晶亮的大眼睛,能看出他眼底的那份認(rèn)真,敷衍的話到了嘴邊卻收住,她似乎不應(yīng)該每次都模棱兩可的糊弄孩子。
于是,唐婉認(rèn)真的想了一下這個問題,給出一個不確定但卻很嚴(yán)謹(jǐn)?shù)幕卮穑皯?yīng)該……喜歡吧?”
說實在的,連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清對于孟時川這個男人是怎樣的情感,更不要說跟舒嘯說清楚了。
不過,她也并沒有打算搞得很清楚,有些事情就是要有中間,極與極總是更傷人。
“那就好,其實我叔叔雖然總是跟我拌嘴,可他對我很好的,是個特別特別特別好的人。”舒嘯非常給面子的幫孟時川說著好話,一方面是他真的對自己很好,另一方面是因為小娃覺得,如果他再不這么說,叔叔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媳婦了。
唐婉聽他還特意強(qiáng)調(diào),莞爾一笑,“我知道啦~”
將舒嘯哄上床之后,唐婉又等了將近十分鐘,眼看著時間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小時,隔壁屋的男人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不免有些奇怪,孟時川洗澡也就是十分鐘的事兒,是……遇見什么問題了嗎?
眼看著舒嘯都困的睡著了,唐婉替他掖好被角,還是決定回屋看一下。
她輕手輕腳的將門帶上,拿出另外一張房卡將門刷開,剛才還燈火通明的房間此時竟然陷入一片黑暗,唐婉不禁愣了下,側(cè)耳去聽,發(fā)現(xiàn)浴室并沒有水聲傳出。
她心頭沉了沉,閃身進(jìn)去,一個腳步?jīng)_到墻邊,剛準(zhǔn)備將手里的房卡插進(jìn)卡槽,還沒等碰上,手臂忽然被人拽住!
“啊……唔!”她還沒完全叫出聲,嘴巴已經(jīng)被一張寬厚的大手狠狠捂住。
心跳陡然增快,連帶著脈搏都快要飆到頂點,唐婉甚至來不清看清身前的人,整個人已經(jīng)被拖到了床上。
火熱沉重的身體壓下來,她伸手去擋觸到一片濕漉漉的水漬,像是剛洗完澡還沒來得及擦。
她驚訝的瞪大眼睛,偏頭好不容易躲開那手心,低聲驚叫,“孟時川是你嗎?!”
“別喊。”男人嗓音沙啞的不想話,猶如被無數(shù)顆石子打磨過一般,即便時候這樣,唐婉還是分辨出,是他沒錯!
“你、你怎么了?”她慌亂的朝他看去,適應(yīng)了黑暗,依稀能借助窗外的燈光看清他點點容貌。
他像是喝醉了一樣,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混沌,那雙清明鋒利的黑眸頭一次那么混沌。
“你生病了嗎?”季溏心擔(dān)心他哪里不舒服,抬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不料指尖才一碰到他的肌膚,便被一把攥住。
“別動!”男人低吼一聲,氣喘的厲害,像是跑了幾千米一樣。
別說是他身上的溫度有多高,就連他呼出的氣體都燙的小人,唐婉整個人都被他壓在身子底下,他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cè),整個人都繃得很緊,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么。
這樣的他讓唐婉愈發(fā)不安起來,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孟時川,你到底怎么了……”
這一次,那人索性連回答都沒有,雙目緊閉,從側(cè)面看甚至能看到他暴起的青筋。
唐婉擔(dān)心極了,不過是洗個澡,前前后后加起來四十多分鐘的時間,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呢?
他該不會是有什么隱疾,或者突發(fā)病情吧?
這么一想,她就更加心慌,見他表情異常痛苦,當(dāng)即也顧不上他的警告,伸手去推身上的人,“孟時川你起來,我?guī)闳メt(yī)院!”
那因為害怕而冰涼的小手無意間觸碰到他的胸膛,燒灼的難受的身體像是觸碰到水源,本能的想要更多。
一切都是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奔騰而出,再也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