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她的。
舒恬被這幾個字震懾住，就連酒意都在微涼的夜風中消散了一些。
昨晚他看似詢問實則是有了接下來的心思，舒恬看出來了，所以才會那么情緒過激的跟他爭吵，她沒想過他會為了自己不同意而放棄。
她知道，以厲函對法律的堅持，還有說一不二的性格，很難輕易去改變一個決定，但他現在卻說不接了。
舒恬不可謂是不震驚的，她很驚訝他做出這樣的選擇，她沒從那雙深邃的眼睛腫看到一絲一毫的不情愿，為了她，他是甘愿的。
得到這樣的訊息后，舒恬眼淚再一次涌上來，她伸手抱住男人的頸子，眼淚很快浸濕了他的側領，“我不想這樣的，我知道你想接，我只是怕你會出事，會遇到危險……”
察覺到她情緒緩和下來后，厲函松了口氣，隨之也回抱住她，“我知道，怪我。”
話音落下，舒恬卻搖頭，“不怪你，是我太自私了，我想讓你是我一個人的，不想你再有任何的意外出現。”
她這樣的話無異于是表白，厲函收緊了抱著女人的手臂，像是要把她刻進自己的骨頭里一樣，“好，我不去，陪著你跟孩子。”
夜風卷走了兩人之間的爭吵，舒恬卻沒覺得心里好受，她終于還是下了車，被男人大掌牽著回了家，折騰到這么晚，孩子已經睡下，家里靜悄悄的，就連上樓的腳步聲都明顯不少。
進了臥室，感應燈亮起落在女人有些紅腫的眼睛上，見她悶著不說話，厲函坐在床邊將人拉進雙腿間，仰頭看著她小巧的下巴，“怎么還不高興，嗯？”
舒恬沒說話，她的確不高興，哪怕他答應了她的要求，她依舊高興不起來。
她不想讓厲函接那個案子，可他真的放手了，她非但沒覺得心頭輕松一點，反而像是被什么東西罩住了一樣。
厲函看著她怔怔出神的樣子，抬頭撫上她的小臉，“是不是頭暈？”
“厲函。”她突然出聲叫她，聲音不大柔柔的。
男人溫柔的望著她的眼睛，“說吧。”
“你是不是很想接那個案子？”舒恬咬唇，連她都覺得自己有些矯情過頭了，明明人家答應了，卻又在問這些明明料想到答案的問題。
厲函很想告訴她沒有，讓她心里好受一些，但是兩人在一起，坦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幾秒猶豫后，他還是如實點了點頭，“是，我想接。”
從他嘴巴里得到這樣的回答，舒恬心里更不是滋味兒了，一雙卷翹的睫毛搭在眼皮上，“我從來都沒想要干涉你的工作。”
“我知道。”
“但是我現在已經在干涉了……”
“你是為了我好。”
這句話落進舒恬耳朵里更加難受了，讓她覺得自己跟那些嘴上說著為你好卻讓你做不喜歡的事情的人一樣。
“別想了，去個澡睡一覺，不然明天起來會頭疼。”他聲音很輕，已經沒了來時路上的嚴厲，“以后不要這么晚出去喝酒，我會擔心。”
今天晚上她不接自己電話，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慌，如果再多打幾通還沒人接聽，他已經準備讓裴昱定位她的位置，直接沖過去找人了。
舒恬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很乖順的認錯，“是我不對，以后不會了。”
“好了，去洗澡吧。”說完，他起身準備去幫她放熱水，不料才動了下腿就被眼前的小人兒一把摟住。
厲函身體僵了一瞬，這是……怎么了？
“還難受？”
話音落下，埋在他頸側的小腦袋搖了搖，“不是。”
不是難受，也不是別的，這下厲函也搞不清楚她的心思了，只能安安靜靜的讓小女人摟著。
沉默半晌，舒恬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還是開口了，“如果你真的想接那個案子就接吧。”
耳邊響起女人悶悶的聲音，厲函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舒恬咬牙，剛一出口就后悔了，摟著他的手收緊了幾分，“你別問了，待會兒我要反悔了。”
厲函沒想到她會突然松口，心里已經做好了要放棄的準備，“恬恬，你……”
舒恬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快一步打斷他的話，“我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不是喝多了胡說八道，我雖然很怕你會有危險，但我相信你能處理好，讓自己全身而退，我不想因為自己的干涉讓你放棄理想，讓你對想做的事止步不前，就算這次你答應了我，那下一次呢，以后的每一次呢？我不想成為阻礙你的那個人，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很在乎你，很在意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
厲函靜靜聽著她說的每一個字，心里泛起層層漣漪漸漸變成了掀起的巨浪，那種澎湃的情感充斥著他的胸膛，讓他久久不能平息。
“阿函，我真的很愛你。”
那掀起的浪潮還是將他席卷了，而他，甘愿成為那海面上的一葉扁舟。
厲函不知道說什么才能表達自己此時的情感，他只是低頭吻上那雙讓他又愛又恨的小嘴，含進嘴里一遍遍的寵愛著。
舒恬的呼吸被奪走，她幾乎喘不過氣，男人微微松開她幾分，薄唇離她很緊很緊，說話的時候還摩擦著她的，“恬恬，我也愛你，我的恬恬……”
沒有一個男人能在她那一番表白下還能鎮定自若，更何況對于厲函來說，舒恬就是他的全部，能得到她的允諾和支持，他就沒了最后的顧慮。
“但是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因為這個案子受到牽連。”
厲函笑起來，削刻的薄唇揚起好看的弧度，一雙眸子如同水洗的墨色寶石，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好，我答應你。”
舒恬被他深邃的黑眸盯得渾身發熱，她掙了下，“我去洗澡了……”
那人卻沒放手，往前湊了湊身子，“我還沒幫你放水。”
“我沖一下就好……啊！”舒恬話沒說完，身體忽然騰空而起，等她回神時，人已經被打橫抱了起來，“厲函你別鬧！”
男人腳步不停，大步流星的走到浴室里，手都沒用直接用腳將門帶上，不多時女人的驚呼慢慢變成了喘息——
“你別動……”
“厲函，你放開，我自己能行！”
“……哎你，不行了，我頭暈。”
“沒事兒，待會兒熱了頭就不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