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舒恬不是在鬧鐘聲醒來,而是在身體一陣陣發冷和酸痛中醒來的,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身邊的男人還在不在。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他不在。
繼之前下班晚歸,夜不歸宿后,現在連起床都看不到人影了。
舒恬自嘲的冷笑了下,竟是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心情面對,她現在甚至有些習慣了這種見不到他人的‘生活規律’。
昨晚喝得太多已經斷片,只有個別片段畫面在腦海中閃過,其中也包括他從酒吧帶她回來。
靜坐片刻,起床,穿鞋,走進浴室,里面還殘留著她昨晚的衣物,足以料想戰況是多么激烈,他幾乎全程都在發泄式的占有她,她心里是不愿意的,可奈何兩人太了解彼此,一舉一動之間她便全然失去自我,被他掌握。
站在鏡子前,舒恬拉開睡袍的一角,身體上密密麻麻都是他留下的痕跡,青青紫紫交錯在一起,觸目驚心。
自從兩人正式好好在一起后,他便很少會這么暴力,哪怕是床笫之間的情事也大多顧忌她的感受,昨晚,他是真的失去理智。
舒恬不敢多看,生怕自己會再一次情緒失控,轉身脫下睡袍,平靜的沖了一個熱水澡。
沖完之后身體非但沒輕松,反而更加沉重,腦袋也有些暈乎,舒恬沖了一杯燕麥強撐著精神打車到了公司,總算是沒遲到。
早會結束后便接到了付清童的電話,“你沒事吧?”
她聲音還有些沙啞,明顯是剛醒沒多久。
舒恬走到一旁的安全通道,“沒事,你怎么樣,昨晚在哪睡得?”
電話那頭,付清童明顯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在酒店。”
兩人之間實在是太過了解,一句話一個字都能聽出異樣,舒恬眉心一壓,“昨晚你沒發生什么事吧?”
“沒事沒事,我能有什么事啊……”付清童故意抬高了嗓音,卻掩蓋不了字里行間那份心虛。
舒恬語氣微沉,“你昨晚怎么去的酒店,有人去接你?”
話問到這個份上,付清童想瞞也很難,以厲函和季川祎的關系,舒恬早晚也要知道。
她這才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到了酒店之后,你也知道,我喝多了有點神志不清,具體怎么樣我也忘了,我就記得我他了,至于后來我們怎么睡到一塊……我是真忘了。”
舒恬眼皮一跳,想到季川祎那張精致斯文的臉和付清童,她竟然有種思維錯亂的感覺。
半天,才憋出半句,“你們……睡了?”
電話那頭,付清童坐在大床上,看著地上凌亂的衣物,煩亂的抓了抓頭發,聲音很小的應了聲,“嗯。”
“……”舒恬差點一口沒上來,“你這是酒后亂性你知不知道?”
“嗯。”
“那你還這么做?”
“……”這下,輪到付清童沒話說了。
她也很震驚,也很不知所措,今天早上醒來回想起這一切,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竟然跟一個她天天罵的男人睡了?!
老天爺這是玩她啊……
“你想怎么辦?”事情已經發生挽回不了,只能補救。
付清童聲音很喪,“能怎么辦,成年人的世界,你情我愿怪不了任何人,認了唄。”
聽到她這么說,舒恬也不忍心繼續責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心底還是怪季川祎的,再怎么說付清童昨晚都喝多了,于情于理作為一個理智負責的男人,都不該乘人之危。
掛斷電話后,舒恬猶豫片刻還是坐電梯到了季川祎的辦公室。
跟厲函辦公室只有一屋之隔,她敲了敲門,正暗自慶幸沒碰到厲函,不料門剛一開就看到兩人坐在中央的會客沙發上。
舒恬腳步一頓,要不是還有秘書在,她真的想掉頭就走。
顯然,厲函也沒料到會在季川祎的辦公室碰見她,黢黑的眸子波瀾微起,不過很快便被他壓住,那道壓迫十足的視線也隨之移開。
停留在她身上的時間不超過三秒,一帶而過的速度。
舒恬本來想走,被他這種反應一刺激頓時改變主意,他都不在意了,她有什么好躲的?
季川祎見舒恬走過來,以為是找厲函的,“你們有事聊?用不用我先回避一下?”
不料舒恬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季總,我就是來找您的。”
“找我?”季川祎余光掃了一眼一旁冷著一張臉的男人,有些不解,“什么事?”
舒恬吸了口氣,“關于,我朋友的事,先跟您單獨談談。”
她特地加重了‘單獨’兩個字,生怕厲函聽不出話里的意思。
季川祎一聽這話便明白過來,昨晚他跟付清童……
“上班時間,有私事下班再說。”不等兩人交談更多,一道冷清的聲音便插了進來。
舒恬后壓根搓了搓,沒忍住嗆他,“厲總怎么知道是私事,萬一是公事呢。”
“公事就更不能在這里說。”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夾,目光幽幽落在她身上,帶著幾分審度的強勢,“你這是越級匯報。”
越級匯報。
四個字落進舒恬的耳朵里真是說不出的諷刺,“厲總真是公私分明。”
男人沒說話,遒勁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往那里一座明明矮她一截可就是透出一副俯視你的感覺,讓舒恬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是那么渺小。
季川祎一看氛圍不對,立刻出來打圓場,“舒恬,你直說吧,厲函也不是外人,你也不用喊我季總,跟平時一樣就行。”
如果換做是別的事,舒恬絕對不會挑在這個時間段說出來,可事關付清童,她根本就無心拖著。
“川祎哥,昨晚你跟童童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怎么回事,就是她跟你說的那樣。”季川祎的態度比她想象中要爽快很多。
舒恬咬唇又松開,語氣之間很猶豫,“那你對童童是喜歡還是……只是一個意外?”
“意外。”季川祎一點停留都沒有便脫口而出,也打破了最后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理智冷靜的表情仿佛在說,昨晚的一切只是一時沖動,無關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