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蕭叢在書房仍舊在教導朱砂學習九宮算數,為了能理所當然的繼續留在云仙宮,蕭叢便將幾門新的知識為朱砂講解一遍,上完課后,讓朱砂有什么聽不懂的可以現在就詢問自己。
“蕭先生,我前幾日聽到你笛子吹得非常動聽,感到甚是有趣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能請先生指點一二?”朱砂借此機會表露了自己的心意,琴棋書畫哪怕能學會精通其中一門以后也不至于和蕭叢沒有什么共同話題可聊,誰知蕭叢聽了卻眉頭微皺。
“云逸先生只要我教你讀書寫字,學會打理云仙宮上下的教務,似乎并沒有要求琴棋書畫這一項吧?”蕭叢心知朱砂此舉的用意,委婉地想要回絕。
朱砂卻直言自己一定會用心學習,不會耽誤平日的課程,并說道學會以后先生若是想找人切磋琴藝,也可以到自己的庭院中找她,言語間的意味不言而喻。
“朱姑娘說笑了。在下一介草民豈敢和姑娘切磋琴藝,你貴為云仙宮的少主平日里還是注意和下人保持些距離為好,否則云逸宮主知道了必然怪罪,還請不要為難我等。”
蕭叢將朱砂的身份說得地位尊貴,將自己貶低成一介草民,希望她以后不要再說這么有失,身份的話,朱砂看著蕭叢轉身離開,接二連三的打擊和冷言冷語終于讓她忍不住哭出了聲。
躲在窗外的異人將朱砂的痛苦看在眼中,心中對這個身世凄苦的少女生出同病相憐的感覺,仿佛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過去獨自在孤兒院中長大,無依無靠的身影。
想比云知月大家閨秀的性格,異人心中更想默默守護在朱砂身旁,沒有穿越前他幾乎和朱砂一樣,身邊沒有什么值得交往的朋友,直到來到這個世界后,見到朱砂的第一眼起,他覺得似乎對這個世界多了一份留戀。
過幾日后,云逸出門游歷大江南北,見找不到什么好苗子能帶回來培養,想起還在云仙宮中的云知月和朱砂,才恍然想到朱砂已經學習了數月,還不知道成績如何,便想著回到宮中考察一番。
親自出題布置了幾道詩詞文章,算數題法,還有幾種常見教中事務問題該如何處理,密密麻麻地寫在宣紙上讓朱砂開始答題后,云逸喝著茶在那里靜坐等待朱砂答題完畢。
陪同朱砂接受考察的是異人,大家都知道他是個行為舉止與眾人格格不入的怪人,卻不知他其實是個堪比學霸的高材生,或許才華不能在這個時代完全發揮出來,卻也是時常為朱砂傳授現代心理學,管理學的常識。
本想著死馬當活馬醫的異人怎么也沒想到,當朱砂答辯完之后其它學科還好,卻在教務處理和心算方面得到云逸的大力贊賞,連夸蕭叢先生教導有方,命人抬出幾箱金銀珠寶隨他挑選,卻被蕭叢禮貌拒絕了,只求能在這世外桃源的云仙宮上多住幾日,欣賞云霧峰上的山清水秀。
云逸沒有料到蕭叢對金銀財寶這些身外之物不感興趣,只得欣然應允。
朱砂得到云逸的賞識心中滿是歡喜,偷偷朝蕭叢的方向看了一眼,期盼能得到他的認可,不曾想蕭叢對于朱砂把弄人心的本事感到厭惡,怪不得能讓云知月為她犧牲這么多,這么心計頗深,圓滑狡詐的女人當真是令人可畏,眼中厭惡之色更甚,朱砂感到心中更是心寒。
入夜時分,皓月當空懸掛,云仙宮路邊花叢中,蟬聲鳴叫,吵得蕭叢難以入睡,只得披上大衣走出房間散步,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廣寒閣圍墻外邊,正好看到云知月也同樣孤枕難眠,想要到屋頂上賞月隨即想到自己武功盡失,只好苦笑著搬來梯子一步一步爬上去。
“想不到武功丟失了這么久,還是沒能習慣過普通人的生活。”云知月站在屋檐上,看著月亮暗自嘆息道,到底是從小習武長大的,十多年來從未間斷,縱然功力全無也還是不適應平凡人的生活。
云知月捂著胸口,或許是受到風寒不停地咳嗽,這要是放到以前有內功在身,這種小病是根本不可能染上的,想起前幾日聽到云逸夸獎朱砂將本門絕學“縹緲逸仙劍”使出了他六七分的精髓還著實讓她吃驚了一把,對于這門劍法她是深有體會,沒有一定天分光是記住其中的變招就要耗費不少功夫,即便是她也只能做到形似,卻遠遠達不到神合的境界。
“想不到這丫頭在武學上還有這般天分,倒不枉費我當初傳她半甲子的修為,只怕再過上十年,她便能遠遠將自己帥在身后了吧?”云知月不后悔當初做的決定,反正當時情況緊急,若是不當機立斷自廢武功,怕是活不過第二天,與其如此還不如傳給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朱砂,現在看到她成長得如此之快,倒是忍不住自嘲起來。
“哎呀!”云知月想得出了神,沒留意到剛下過雨的屋頂瓦礫表面潮濕潤滑,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就要從屋頂上摔下去。
“云姑娘小心!”蕭叢見云知月有危險,生死一線之際再也不顧隱藏自己的武功,身體輕飄飄掠出在半空中攔腰抱住云知月,帶著她在墻壁上輕點飛上房檐旋轉飛落,畫面十分浪漫。
蕭叢剛一落地便開口為她感到不平,“你又何必這樣貶低自己,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給她的,在我心中,縱使你經脈受損武功不如她,論起學識,氣度,人品你又何止比她強上十倍?”
云知月從未和其它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近,剛好現在她心中悶悶不樂,很想找一個堅實的臂膀讓自己依靠,對他說得話搖頭不語,沒有過多解釋就這么靜靜枕在他的肩膀上,蕭叢見她如此,便也不在說話。
看著異人所在房間的方向,云知月心中對這個神秘的男子芳心暗許,不過她心里知道這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罷了,只怕那異人心里頭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朱砂,也正是因為這樣,平日里見到朱砂有人真心相待還暗自不知,嘴上總是找機會便對她譏諷冷笑。
兩人也許并不知道,在此地相隔不遠處一顆茂密的大榕樹上,朱砂和謝天樞坐在高高的樹枝上也在看著夜空下的風景,二人并沒像云知月和蕭叢那樣有著太多談話,就這么靜靜坐著,謝天樞知道朱砂因為蕭叢的事情黯然神傷心中對淚流滿面的朱砂有了一絲憐惜。
“那云知月對我有何嘗不是愛理不理呢?”謝天樞心里郁悶地想著。
“你們心里頭是不是都恨我?”謝天樞正心頭苦惱時,卻聽到朱砂對他傳音入迷問道,謝天樞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心里似乎對她算不上是恨。
朱砂不等他回話,有接著自顧自的說道,“她給我的一切不要也罷,只有蕭叢自己是絕不可能讓給他。”
謝天樞聞言一愣,也沒有答話不知道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