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停了下來,回身看她,又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陸扶桑,五分鐘都不到!”
“……”對她來說,這五分鐘簡直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霍慎邁步朝她走近了過去,捏了捏她憋得通紅的小臉蛋兒,“不是說回家后每天都有認真鍛煉嗎?就這樣?”
“嘁!”扶桑沒好氣的拍開了他的手去。
看出來了!故意整她來著!
這家伙根本就沒信她剛剛那番話。
霍慎看著她這副委屈的小模樣兒,忍不住輕笑出了聲來,“跑不了,還要死撐!”
“……”他以為她想跑呢?若不是為了撞見他,她至于要在這閑得蛋疼的懲罰自己?她有毛病不成!
扶桑心里憋了口悶氣,“算了,不跑了!你自己跑吧!”
她可真是自作多情了!
賭氣說完,轉身就要走,卻哪知,下一瞬,小手就被一只滾燙的大手給拽住了,“惱什么?跑不了,就散散步唄!脾氣怎么還跟之前一樣臭!”
扶桑心里頓時漾開了一朵小花兒,她轉過身去,“你陪我散步嗎?”
“走吧!”霍慎放開了她的小手。
扶桑頓時像個得了糖果一般的小孩兒,高興地蹦蹦跳跳的就跟上了霍慎的步子。
“你后面一直跟著兩個士兵,是你大伯派來的吧?”霍慎早就注意到了離他們幾米開外的那兩名小兵。
“可不是!我家里人現在一個個可都跟驚弓之鳥似的!不管他們了,隨便他們跟著吧!”
“……嗯。”霍慎沉聲應了一句,沒再說什么。
扶桑雙手背在身后,跟著他的步子,一步一踏步,樂滋滋的往前走著。
兩人即使誰也沒再說話,但氣氛就是莫名的很歡愉。
大概,與她的心情有關吧!
霍慎走在前面,扶桑在后面跟著,霍慎每每走幾步就會停下來等一下落在身后的扶桑。
“回學校之后怎么樣?還習慣嗎?”扶桑走上前來,霍慎問了一句。
“學校的生活啊?哎,別提了!”扶桑郁悶的拂了拂手。
“不好?”霍慎揚眉,睞她一眼,“我以為很好才是!你不是都已經如愿跟你的男神在一起了嗎?還有什么不好的!”
問完這句話的時候,霍慎又忍不住低頭多看了眼她臉上的神情,宛若是想要從她的臉上以及眼睛里捕捉到什么別的信息來。
“誰跟你說我跟我男神在一塊兒了?”
扶桑反問他,又繼續道:“好吧!既然提到他了,那我就多說兩句吧!是!他是跟我表白了,也要我做他女朋友,可是……我拒絕了!”
“拒絕?為什么?”霍慎漆黑的眸仁里多了幾分亮光。
“很奇怪吧!我也很奇怪呢!”扶桑一臉無辜的攤攤手,“明明我跟他才兩個月不見,再見面,我居然就不喜歡他了!你說我這算不算見異思遷?他肯定很鄙視我的!”
“見異思遷?”霍慎揚揚眉梢,“你把你的思,遷誰身上去了?”
“啊?”扶桑對上霍慎那雙探究的深眸,心神晃了一晃,連忙掩飾道:“我……我用錯詞了!不算見異思遷,因為我也沒愛上別人,是吧?我這應該叫……叫……善變!是吧?女孩子嘛,都是很善變的!”
霍慎睞她一眼,“你這個年紀,心性沒成熟,善變也很正常。”
“是嗎?為什么?”
為什么?因為,她這個情竇未開的年紀,或許根本還理不清喜歡和愛的區別呢!
霍慎只看她一眼,并沒有為她解疑。
扶桑倒也懶得再繼續追問,只與霍慎繼續傾訴她重回學校的苦楚,“你知道我這回重新回學校之后,有多痛苦嗎?我本來學習成績就不怎么樣,這回一缺又缺了兩個月的課,再聽老師講課,那簡直就跟聽天書似的!每次老師在講臺上講得唾沫橫飛,我在下面聽得昏昏欲睡!我媽還說了,這回月考我要成績上不去,就直接給我請個私教回來呢!”
“那不是挺好?”
霍慎幸災樂禍的回她一句。
兩個月相處下來,他幾乎已經摸清楚這小丫頭的性子了,平日里玩鬧慣了,讓她大周末的還窩在家里聽課,她哪能受得住啊?
“好什么好呀!”扶桑郁悶的癟癟嘴,“我才不要上私教呢!那樣我就等于沒有任何私人時間了!那我會瘋的!”
“陸扶桑,你這個年紀可不能光想著玩,是該好好學習的,明白嗎?再過一年,你就該高考了,怎么還跟個小油條似的!”霍慎倒是難得的,一本正經的教育起她來了,儼然一副把她當自己晚輩的態度。
“哎呀!你怎么跟我爸媽一個語氣啊!”扶桑無奈的翻了個大白眼,“我在家聽我爸媽嘮叨,好不容易出來了,怎么還得聽你教訓呢!你就別在我這倚老賣老了!”
“……”她在罵誰老呢?
霍慎伸手過去,捏了捏她的耳根子,“陸扶桑,你這是在占著自己年輕,就隨意羞辱人么!”
“哎呦喂!疼!大哥,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你還好意思捏我耳朵!”扶桑惱得把他的手拍開,怨道:“我現在這副苦逼境地,跟你也脫不了干系,要不是你把我在百會門關兩個月,我又怎么可能跟不上他們的學習進度呢!這事兒,你得負責!”
“自己學習成績不好,還好意思怨別人?”
“我不管,總之這事兒,你得給我想個法子!”扶桑就是賴上了他。
霍慎抱過她的腦袋,左右看了看,“腦袋瓜子不靈光,又不愿意學,我上哪兒給你想法子去?”
“誰說我腦袋瓜子不靈光了?我只是不愿意學罷了!”扶桑仰高腦袋,梗著脖子,與他據理力爭著。
忽而,她眼眸一亮,一個完美的小點子就在她靈光的小腦子里誕生了,“你腦袋瓜子那么靈光,上學那會,學習成績想必應該挺不錯了?”
“不說特別好,但至少,考C市的重點大學,一點問題都沒有。”
當初他和鳶尾上的大學,那是多少莘莘學子擠破了腦袋都想往里塞的,所以沒點真材實料,還真別想進去混吃混喝。
“真的?”扶桑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霍慎皺眉,“我有必要為了這么點事情騙你嗎?”
“哈!”扶桑樂得笑出了聲來,“那你等我一會!”
“干什么?”
霍慎還沒等到扶桑的答案,就已經飛快的往陸岸笙的家里跑了去,邊跑邊道:“你等我啊!你必須得等我!你要不等我的話,我一會就追你家里去!”
扶桑是真怕霍慎不等她就偷偷跑了。
霍慎看著她跑開的背影,有些好笑,“你到底干什么去啊?”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而后,就不見了她的身影去。
她進了陸宅大院。
霍慎倒還真沒離開,也就耐心的在原地等著他。
說實話,在這之前,他霍慎除了外出任務,還真沒被什么事兒耽誤過夜訓呢!或者,準確點說,非一般的事情還真耽誤不了他的夜訓。
可她陸扶桑……
于他而言,非一般么?
扶桑一陣風風火火的跑進了家里,“噔噔噔”的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再出來,手里還多了幾本教科書,以及幾套模擬試卷。
陸岸笙不明就里的看著自己又要沖出門去的小侄女,“你這大晚上的,抱著這些書本,干什么去呢?”
“大伯,我上課去呢!”
“上課?誰給你上課?”
“霍慎呀!”
“霍慎?”
“對啊!就那個上次救我的霍慎!”扶桑還怕他不知道。
“我知道。”陸岸笙斂眉,“他給你上哪門子的課。”
“大伯,我這不是在百會門關了兩個月嗎?再回來,這功課沒一個能跟上的。那我想著他霍慎不是高材生嗎?我這么點功課,他肯定沒問題的吧?所以,我就找他上課唄!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先去了!再見。”
扶桑不等陸岸笙答話,就一溜煙兒的沖出了門去。
陸岸笙對自己這小侄女,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拉不住她,又只好讓剛剛那兩名手下追了上去,“隨時看著她,別讓她出什么亂子。”
兩分鐘不到的時間,扶桑又重回了霍慎的視線里,而她的手里,這會兒已經多出了好幾本教科書來。
霍慎狐疑的看著她,又看了眼她手里的書本,問她:“你想干什么?”
“讓你教我功課啊!走吧!上你家去!”扶桑還真一點都不客氣,親密的挽過霍慎的胳膊,就往他家的方向走。
“喂!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教你功課了?”
“怕了?該不會剛剛都是跟我吹牛的吧?”
“你少激我,我不吃你這套的!”霍慎嘴上雖是這么說著,但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下來,轉而又順手過去,把扶桑抱在懷里的那幾本厚厚的教科書給接了過來,隨意的翻看了兩眼,“就你這木魚腦袋,能教會嗎?”
“不教怎么知道會不會?”
“我還得夜跑呢!”
“改天再跑不也一樣?”
這壞丫頭?憑什么她一來,就打破了自己的生活習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