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顯然是不知的樣子。
可霍慎顯然還是低估了她。
小女孩把床挪到門邊后,又回頭看了沙發上的他一眼,見他仍坐在沙發上一動沒動,她“唰”的一下,就把床上的床單扯了下來。
霍慎并不知道她用床單到底想做什么,只見她拿在手里比了一比,似乎是覺得尺寸不太合適的樣子,她轉而就把手里的床單給扔了,之后,竟毫不猶豫的就把身上自己那條薄紗“嘩”的一下,扯了下來。
她這是想做什么?
霍慎挑高了濃眉。
而此刻,玻璃房里的小丫頭,已經完全不著寸縷的展現在了他眼前。
霍慎的眸色,到底還是沉了幾分。
不得不說,這女人……不,準確點應該說是女孩!她的身材確實是好!
霍慎自認自己入伍之前也算是閱女無數,但她這樣尤物級別的,還真前所未見。
霍慎斂了斂神,又見她把那縷薄紗卷在一起,直接把里面的門把鎖同床邊兒上的簾桿捆在了一起,死死地打成了結!
該死的!也就是說,想要開門,要么就把那結松了,要么就把那紗布給生生撕斷,要么就直接斷了那床桿兒。
床桿兒是鋼制的,要掰斷,絕不可能!
薄紗看起來薄,但捆在了一起,那就是筷子牢牢抱成團的原理,想要撕斷,恐怕不上幾個大力士還真不行。
至于讓她解開這死結,可能么?
不過,這丫頭到底也估算了他霍慎的性子。
他低頭,掃了眼手腕上的表,還有到底三分鐘……
霍慎再次抬起頭,身形慵懶的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的看著玻璃房里的小女孩,完全沒有要上前去拽她出來的意思。
反正,用不了多久,她便會自覺出來的!
小女孩雙手護著自己,蜷在床上,目光還有些怯弱的與對面的霍慎對峙著。
她是怕的,但她卻又是不怕的!若真是那么害怕,她還會冷靜到用這種法子把自己與外面的危險男人阻隔開來?
顯然,這小女孩遠比自己之前所預想的要有性格多了!
時間一分一秒,緩慢的流逝而過……
霍慎就看著床上的小女孩從起初的怯弱,到漸漸地慌亂,嬌軀甚至已經因為藥性的緣故,開始不住的打起了抖兒來。
而她那雙懵懂的水眸里,從起初的純凈多了幾分渴求,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上,也逐漸多了幾分痛苦之色。
“……好……好熱……”
難受!難受極了!渾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像被千萬只蟲蟻同時啃噬了一般,癢得她伸手去撓,卻發現,那種酥癢根本不在皮膚上,而是在心里……
而身下,更是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空虛感,讓她情不自已的坐在床上廝磨了起來。
這個鐘凜,對付女人的手段,果然夠下流的!連這么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兒都不放過!
霍慎在心里把鐘凜和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統統問候了一遍,卻聽得玻璃房內忽而傳來那小孩兒一陣嚶嚶泣泣的哭聲,她竟難受得在玻璃房里抽泣了起來。
果然是個沒長大的屁孩兒!以為哭就能解決事兒!
他皺眉看著玻璃房內的小女孩,驀地起身,闊步,就往她那間玻璃房走了去。
女孩兒嚇了一跳,渾身瑟縮了一下,卻連忙把門把上的死結擰得更緊了些。
很好!好一個不識好歹的小孩兒!
卻見霍慎經過擺設臺,掄起臺上那只唐宋時期的古董青花瓷瓶,毫不手軟的,“砰”的一聲,使出全身的力氣,砸在了玻璃房上。
“啊”玻璃房內的小女孩嚇得一聲尖叫,她下意識的雙手抱頭,迅速就躲到了床的另一邊去。
而這會兒,玻璃房與霍慎手里的青花瓷同時應聲碎裂開來。
女孩兒抬頭看他,目中含淚。
兩人從起初的一玻璃之隔,到現在的,對面而視。
小女孩似乎沒想到他會用這么粗暴的方式砸開這間玻璃房,嚇得眼眶里的眼淚越積越多。
霍慎忽而意識到,自己今兒不是找了個女人供家里,而根本找的就是一破小孩!
他扔了手里的花瓶碎片,才發現手背也被劃傷了一道口,正在往外滲血。
但他現在可實在沒心情顧及這么多,邁開長腿,大步就要往里走進去。
“你別過來!”里面的女孩忽而一聲高喊,她胡亂的就從地上抓了一塊碎玻璃渣,直接抵在了自己的嫩白無瑕的頸項上,“你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她說起話來,氣息還抖得厲害,卻不知是因為怕的,還是因為身體里那點藥物作用。
霍慎止步,神色淡淡的看著她,“說說看,打算怎么死?”
“……我,我割大動脈!”女孩說著,還真把玻璃渣兒又往自己皮膚里抵了抵。
她皮膚太細嫩,玻璃渣兒一碰,即刻就見了血,一瞬間將她雪白的肌膚襯得更加白皙細嫩了些。
她氣息喘得更厲害起來,驕傲的脖子卻仰得更高了些。
看起來是挺有節氣的一小孩兒!
“割大動脈?”霍慎諷刺般的嗤笑一聲,長腿大步就朝她逼近了過去,“那你割一個給我看看!”
“你別過來!你我真割了,我真割了”
小女孩尖叫著,眼見著她真狠心就要把那玻璃渣往自己的脖子上抹了去,霍慎卻驀地一個探手,用力,死死地鉗住了她纖細的小手。
女孩兒頓時手腕一疼,小手兒一軟,手里的玻璃渣頓時落了地。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就被一股大力強行拽著,強拉出了滿是玻璃碎渣的玻璃房來。
“小小年紀,就學人抹脖子!你知道你脖子上那根大動脈在哪嗎?”
“……”小女孩被他懟得還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確實拿不準自己的大動脈在哪!抹脖子這事兒也是電視里學來的。
“砰砰砰”這會兒,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鐘凜的聲音在也外面響了起來,“三哥!您沒事吧?”
小女孩聽著鐘凜的聲音,嚇得整個人就往霍慎的身后躲了起來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霍慎冷聲下令,轉而將躲在自己身后的小丫頭單手給撈了出來,拽著她就往里面的浴室走。
“你放開我!放開我”小女孩使出吃奶的勁兒掙扎著,抵死不從。
見霍慎不肯松手,她干脆一口就往他手背上咬了下去。
霍慎眉心吃痛的擰了擰,猿臂猛地使力,一把就將她拽進了自己懷里來。
“砰”的一聲,女孩兒的額頭,重重的磕在了他硬朗如鐵的胸膛口上。
“……疼!”她吃疼的低呼出聲來……
“如果不想在這死得太難看,就給我乖點!不然,把你扔出去喂那幫禽獸都不如的孫子!”
“你才孫子!你全家都孫子!”
女孩兒梗著脖子回罵她。
此時,她意識已經逐漸渙散,整個人都沉浸在跟前男人這迷人的味道里,以及那酥啞的嗓音當中,以至于,他剛剛說的什么話,其實她全然都沒有聽入耳中去,獨獨就聽到了后面那兩個罵人的字眼。
她還以為,這男人是在罵她呢!
不過,這家伙怎么連罵人都這么好聽呢?
霍慎無緣無故遭她罵了一句,簡直好笑又好氣,“你這小孩兒,還真挺不識好歹的!”
霍慎說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有再聽進去,她只是抬頭,神色蕩漾的看著頭頂的他,看著他那雙翕翕合合的性感紅唇。
她忍不住輕輕咽了口口水,卻聽跟前男人又在她頭頂低聲問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
“扶桑,陸扶桑……”
那一刻,扶桑心里所有的防線,已然因他而化作了一池春水,一圈一圈的蕩漾而去……
霍慎似乎還有些始料未及,愣了半秒,反應過來,冰涼的手指驀地鉗住扶桑的下顎,喉嚨微澀,“給我安分點!”
可懷里的小丫頭哪里肯安分?
雖這房間里開了暖氣,但現在可是寒冬臘月,被這涼水一沖,當真冷得牙關直打顫。
“冷……唔唔……好冷……別沖了!別沖了……”
她被這水,沖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霍慎卻是充耳不聞。
他向來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主。
“別沖了,別沖了……”
“求你……”
“嗚嗚嗚……”
冷水,止住。
霍慎神色淡淡的睞著浴缸里的女孩。
而她那雙濃密的睫毛也被冷水澆濕,黏在了眼瞼之上,感覺到水停了,她才顫顫巍巍的睜開了眼來,浸濕的睫毛也跟著輕抖了抖,而那雙被霧氣漫染的水眸里更是一片委屈的通紅之色。
看著這樣的她,霍慎竟有種錯覺,仿佛自己剛剛真是欺負了她一般!
他皺眉,扔了手里的蓮噴頭。
俯下身,問她:“清醒了嗎?”
然,回應他的,卻是一記……深咬!
方一下口,就直接見了血!
霍慎眉眼一跳,下一秒,扶桑那顆小腦袋,就被他毫不留情的摁進了冷水中去。
“唔唔唔”
“謀……謀殺……”
“救命啊……”
“混蛋!”
“……唔唔唔……”
扶桑的話,還沒罵完,就又重新被摁進了冷水中去。
這個臭不要臉的!
結果……她又被重新摁進了冷水里去,差點憋死了才被眼前的男人從水中拎起來。
扶桑恨得牙關都直打顫兒。
緊跟著,就不省人事的,直接昏死了過去。
“喂!喂”霍慎拍了拍扶桑的臉蛋兒,皺眉,“這就睡了?”
戲都還沒演全呢!
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背上那還在滴血的傷痕,又看了眼床上昏死過去的小丫頭,皺了皺眉。
做戲得做全套,要不弄逼真點,還真瞞不過外面那鐘凜。
待一切工作完畢之后,霍慎又坐在床頭一派閑然的抽起了煙來。
目光似不經意的瞥了眼床上昏睡的女孩兒。
其實這張臉,他并不陌生。
若不是曾經因為在鳶尾孩子的滿月宴上匆匆瞥過一眼,他今兒又怎么可能會冒險救下這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