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經(jīng)睡了嗎?”顧謹言直接略過了她的問題。
“回來……”鳶尾懇切的央著他。
“你睡吧!”顧謹言卻格外的堅持,只道:“我今晚不會回來了,你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也不等鳶尾答話,就兀自把電話給掛了。
顧謹言決絕的態(tài)度讓蘇解語倒是頗為意外,印象中他對那小丫頭向來是有求必應(yīng)的,像今兒這么冷淡對她,倒是頭一回。
蘇解語很是樂于見到這一幕的。
顧謹言掛上電話之后,卻不知怎的,心情卻似乎一落千丈,心下煩不勝煩。
“我出去抽支煙。”
顧謹言說著,拿過床頭的煙盒,出了臥室,朝外面的露天陽臺走了去。
其實,顧謹言向來是有個習(xí)慣,洗完澡之后他是絕對不會再碰煙酒這種東西了,但今兒顯然破了例。
他點了一支細煙,叼嘴里,薄薄的青煙裊裊升起,朦朧了那雙略顯渾濁的雙眸,印象中,這似乎還是自己除了出差之外,第一次把她一個人丟家里。
想到那小丫頭祈求自己的話語,又憶起昨兒自己對她產(chǎn)生的那種罪惡的生理反應(yīng),顧謹言只覺胸腔里更加壓抑幾分,他深深地吸了口手里的煙,試圖讓這濃郁的煙草味麻痹他心里的那份憋悶感,然而,所有的對于他都無濟于事,一切不過只是徒勞罷了!
“謹言……”倏爾,兩只手臂從他的背后纏了上來,摟住了他精碩的腰身。
是蘇解語。她把頭輕輕靠在顧謹言的背脊上,就聽她柔聲細語的低聲央他道:“今晚讓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顧謹言抽煙的動作,驀地頓了下來,暗眸里微微沉了沉色澤。
“不要再拒絕我了……”蘇解語纏著他腰身的手臂更加收緊了些分,似唯恐他會掙開她去一般。
顧謹言緊澀的喉頭滑動了一下,將手里的煙頭扔進了一旁的金屬煙灰缸里,驀地轉(zhuǎn)過身,強勢的一把將她抵在了身后的落地玻璃門上,“今兒晚上,我不會再放你走了!”
話音落下,他一低頭,冰涼的薄唇,霸道的攫住了蘇解語的紅唇,肆意的糾纏起來。
顧謹言的吻,一點也不溫柔,甚至還有些粗魯,冰涼的大手如鐵鉗一般纏上蘇解語的細腰,另一只手則迫不及待的去扯她身上的裙衫……
兩人的呼吸,頓時粗重滾燙起來!
深冬的夜里,寒氣逼人,鳶尾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站在別墅門外,執(zhí)拗的等著他。
她仿佛是半點也感覺不到冷意似的,卻偏偏,那張稚氣的臉頰早已凍得慘白,連一貫紅潤的雙唇此刻都仿佛沒了顏色,小身軀甚至還在瑟瑟發(fā)著抖兒。
老天也仿佛在刻意為難著她一般,細密的雨點從頭頂澆灌而下,每一滴雨水中都有如淬著寒冰一般,淋在她單薄的嬌身之上,寒得刺骨的疼。
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卻不知是被冰涼的雨水染的,還是被自己的淚水浸的。
“小小姐!您這是干什么呢?”
李嫂見著在外面淋雨的鳶尾,愣是嚇了一跳,連忙撐著雨傘迎了出來,“您這做什么糟蹋自己的身體!”
鳶尾只覺頭暈?zāi)垦5脜柡,李嫂跟她說了什么話,她也沒聽得太真切,只掏出手機,又撥通了那個男人的電話。
而酒店這邊,顧謹言抱著蘇解語從露天陽臺回到了臥室大床上,粗暴的吻,肆意的落在蘇解語的身上,腦子里卻莫名的,始終有一道熟悉的麗影,揮之不去!屬于鳶尾的那張稚氣的小臉蛋就有如夢靨一般,盤踞在他的腦海深處,隨著他的深吻,變得越漸清晰起來。
他的思緒,越清晰,他吻蘇解語的動作越瘋狂,甚至近乎于粗暴。
他的身體,已經(jīng)明顯有了反應(yīng),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里想的,卻全然都是家里那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少女!
那個,他的晚輩!尊稱他一聲‘叔叔’的小孩兒!
那小丫頭明明不諳世事,更不懂男女情事……
顧謹言重重的呼出一口郁氣,歡愛的動作也跟著戛然而止。
冰冷的大手木訥的從蘇解語身上抽離開來,半點留戀都沒有,起了身來,從床頭扒拉了一支煙出來,叼嘴里,點上,沉郁的抽了起來。
蘇解語顯然沒料到他會半路收手,頓時心神俱傷,“謹言,為什么?”
她坐起身來,含淚,滿臉委屈的問著顧謹言。
明明都到這一步了,可為什么他卻還不肯碰她!她真的就那么沒有魅力可言?
顧謹言沉眸看她一眼,“抱歉!
他的聲線,啞得喉管像是被人拿刀子劃破了一般,“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他又在下逐客令了!
蘇解語的眼眶里一片通紅,卻正當(dāng)這會兒,床頭顧謹言的手機又驀地響了起來。
蘇解語一眼就見到了手機屏幕上那個熟悉而扎眼的名字!又是她,那個討人厭的秦鳶尾!
“因為她嗎?”蘇解語激動的尖聲質(zhì)問著顧謹言,“是不是因為秦鳶尾?顧謹言,你有戀童癖嗎?”
戀童癖,三個字,無疑是一根尖銳的刺,一下子狠狠地,深入的扎進了顧謹言的胸腔里,他眸色陡然一凜,面色冰寒,涼薄的唇間只蹦出一個冷硬的字眼,“滾!”
蘇解語的眼淚登時涌了下來,她知道,自己這話徹底惹了他顧謹言生氣了,她踩到了這個男人的底線。
“謹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心急了……”她還在試圖同顧謹言解釋。
但顧謹言并沒有心思去理會她,拿過床頭的手機,想也沒想,直接摁下了掛機鍵,“砰”的一聲,重新重重的摔回了床頭柜上。
濃密的劍眉擰成了一個深深地‘川’字,漆黑的眸底有復(fù)雜的情緒流轉(zhuǎn),交替。
電話才一掛斷,卻驀地又重新響了起來。
他再掛,電話再響……
回應(yīng)鳶尾的,一直是同一道機械而又冰冷的聲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忙,請您稍后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
“對不起……”
鳶尾的手機,漸漸地被雨水沖刷淋了個透濕,耳畔間還在響徹著李嫂心急的勸說聲,可鳶尾卻像是充耳不聞一般。
又或者,這會兒的她,也根本什么都聽不到了。
她只覺耳畔間傳來一陣“嗡嗡嗡”的聲響,震在她的腦子里,讓她一陣頭暈?zāi)垦!?
頭好沉,身體也開始輕飄飄了起來,頃刻間,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她的眼前盤旋,轉(zhuǎn)圈……
“小小姐”李嫂急得大喊,“你這怎么了?你可別嚇唬我!”
“小小姐!小小姐”
鳶尾不省人事之前,終于聽清楚了李嫂的聲音,而后,徹底昏睡了過去。
顧謹言抽完數(shù)支煙回來,蘇解語還在,卻倏爾,床頭柜上的手機驀地又重新響了起來。
顧謹言只以為是鳶尾打來的,并沒有聽,甚至連看一眼都沒有。
那小丫頭,比他想的要偏執(zhí)許多,像極了她母親年輕時的性子,甚至比起她母親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解語這會兒還在床上坐著,顧謹言走至床邊,同蘇解語道:“我送你回去!
蘇解語紅著眼,緊抿著紅唇,不發(fā)一語。
顧謹言的余光,還是情不自禁的瞥了一眼床頭柜上的手機,卻在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提醒時,他黑眸陡然一沉。
電話竟然不是鳶尾那小丫頭打來的,而是李嫂?李嫂怎么會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顧謹言心里頓生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來,他沒敢再猶豫,連忙將電話接通了。
“李嫂?”他才一接起電話,卻倏爾,腰肢被兩條手臂緊緊地纏住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是蘇解語。
她半起身跪在床上,兩只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腰身,似唯恐他下一秒都會棄她離開一般。
“先生,小小姐出事了!她剛剛忽然暈倒了,這會兒全身上下都冷得像塊冰,您趕緊回來看看吧!”電話里,李嫂急得都打哭腔了。
“怎么會這樣?”顧謹言心頭頓時收緊了起來,“打電話給胡醫(yī)生,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我已經(jīng)通知了胡醫(yī)生!
“好,我馬上回來!”顧謹言掛上電話,欲走,但腰身卻被蘇解語給纏緊了,“謹言,你說過今兒晚上要陪著我的!所以,你哪兒都不許去!”
“放開!”顧謹言整個人這會兒都已經(jīng)從頭寒到了腳,說實在的,他實在沒任何心思再同蘇解語胡攪蠻纏了。
他把蘇解語纏著自己的手臂掰開去,徑直去了更衣室里換衣服。
蘇解語也跟著追了進來,“謹言,我不許你走!”她把身軀擋在更衣室門口,試圖不讓他出門,眼眶里更是一片委屈的通紅,“為什么你每次只要提到秦鳶尾,你就會失控呢?只要是她的事兒,你就永遠沒辦法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讀書,你管著她,她交朋友,你也管著她,你什么都管著她,你以為你是她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