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不知道那些照片到底是誰拍的,又是誰故意放到了貼吧上去,不過,她也懶得去深想了,這種事情,對于她而言,確實不是一件值得擱心上的事兒。
因為,別人怎么看待她,她一點都不關心,也不在意。
唯一在意的是,請家長這事兒……
有點棘手!
鳶尾背著脹鼓鼓的書包回家,這會兒,顧謹言已經從工作室里回來了。
“書包里背的什么?”
鳶尾正欲上樓,就被他伸手給拉住了,目光掃了一眼她腰間鼓得有些奇怪的書包,皺了皺眉,“去的時候明明還是空的,里面到底裝了什么?”
鳶尾一臉防備的將書包往身后一甩,兩只小手壓在了挎包拉鏈上,“沒什么啊,就多了幾本書而已。”
“幾本書?”顧謹言顯然是不信的,深意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卻不經意的掃到她紅腫的櫻唇,眉目深斂,問她,“你嘴巴怎么回事?”
他說著,一把拉過鳶尾,將她置于自己跟前來,俯下身,碰過她那張稚嫩的小臉,認真的替她檢查著唇上的傷口,臉色登時冷肅了些分,“嘴巴為什么會腫成這樣?”
言語間,還有些擔憂。
“被瘋狗咬的!”
說起這事兒,鳶尾還火冒三丈,想到霍慎那個吻,鳶尾又忍不住拿手往自己紅腫的唇上狠狠擦了幾遍。
疼死了!
她疼得直抽氣。
“不許再擦了了!”顧謹言一把捉住了鳶尾不安分的小手,斂眉深深地擰成了一個川字,“已經破皮了,再擦又得流血了,先去沙發上坐好。”
鳶尾跨著笨重的書包,像個乖寶寶似的,聽著他的話,坐到了沙發上去。
顧謹言則去櫥柜里給她找醫藥箱去了。
沒一會兒,他搬著醫藥箱過來,在鳶尾身旁坐下。
纖長的手指捏過她的下巴,把她稚嫩的小臉捧到自己跟前來,開始專注的替她消毒,上藥。
顧謹言的劍眉一直深鎖著,給鳶尾上藥的動作也一點都不溫柔。
“疼!疼”
鳶尾聽得直抽抽,兩只水靈靈的大眼兒都疼得泛起淚光來,“……你輕點。”
顧謹言別有深意的盯了鳶尾一眼,面色始終冷肅著,倏爾問了她一句:“你談戀愛了?”
鳶尾愣了一下,回他,“我沒有。”
“跟我說實話。”
顧謹言的臉色,陰沉了些許。
卻不知是因為鳶尾早戀的事兒,還是因為覺得她在撒謊!
“我真的沒有談戀愛!”鳶尾坐直了身子,“這本來就是實話!”
為什么都不相信她呢?
得到鳶尾肯定的回答,顧謹言眸底里清冷的情緒稍稍轉暖了幾分,但面色依然寒著,問她道:“好,你沒有談戀愛,那你告訴我,你嘴巴上的傷到底怎么來的,別再跟我說什么被瘋狗咬的!我的智商可不跟你在同一條線上!”
“顧叔叔,我的智商很高好嗎?”
“別給我轉移話題!”
“……”好兇!
鳶尾不敢再同他打馬虎眼,說了實話,“被一混蛋咬的!”
“男同學?”顧謹言皺起了眉頭。
“……是。”鳶尾點頭。
顧謹言的面色即刻冷了下來,他放下了手里的藥,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先去漱口。”
“啊?”鳶尾愣了一下。
“用漱口水漱口!”顧謹言又冷聲強調了一句,那雙漆黑的深眸里似烏云密布。
在他心里,這小丫頭還不過只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卻不想,如今在學校居然就談起戀愛來了!而且,還接吻?
這算接吻嗎?居然還把她的嘴巴給咬破了!顧謹言有種想要教訓那小子的沖動!
光想到那畫面,心里就莫名生起一把無名大火,有種自己一手養好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非常非常不痛快!
鳶尾乖乖漱口去了。
再出來,她同沙發上坐著的顧謹言道:“那個,老師讓你明天去一趟學校,你要是沒時間的話,就不用去了,我會跟老師說的。”
鳶尾特希望他沒時間!
“老師讓我過去?為什么?”
“……不知道呢!”鳶尾有些心虛,背著書包就往樓上走。
“秦鳶尾,你是不是又在學校里闖禍了?”
“沒有”鳶尾大聲回了一句,“噔噔噔”的就跑上了樓去。
看那滿臉心虛的樣子,不要想,定然是這小丫頭又闖禍了!
看來明兒又有一個大爛攤子在等著他了!
從高三,一直給她收拾到大學,他應該早就習慣了才是!
顧謹言看著她腰間背著的大書包,狐疑的問了一句:“小尾巴,你書包里到底背的是什么?”
“書!”
鳶尾的回答,依然照舊。
可她其實并沒有撒謊,今兒這書包里確實背的是書。
……
翌日
顧謹言還是如約出現在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鳶尾也在。
她像個受審的犯人一般,低著顆小腦袋,乖乖杵在顧謹言的身旁站著。
班主任把電腦推到顧謹言的眼前,“顧先生,說實話,上大學談戀愛其實已經是一件屢見不鮮的事情了,若不是情況特殊,我們是不會隨便驚動家長的,但今兒這事……我還是希望你們做長輩的能夠好好勸勸孩子,這里畢竟是學府,大家都是來學習的,該注意的事情,還是得注意!”
顯然,在老師們眼里看來,這些照片里的行為,基本已經是屬于男女歡愛的前奏畫面了!
顧謹言的目光落定在貼吧里的照片之上,一張張曖昧的照片,不斷地從他眼前掠過,他那雙重墨的眸仁,也隨著一張張閃過的照片越漸深諳。
周遭的氣壓,低得有些讓人透不過氣來。
鳶尾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半晌
他偏頭看向身旁始終低著腦袋的鳶尾,“照片里的人,是你嗎?”
他的聲音,低沉,無溫。
鳶尾聽不出他的情緒來。
“……是。”鳶尾咬了咬下唇,點了腦袋。
“跟他什么關系?”顧謹言又問。
“我根本不太認識他,只知道他叫霍慎。”想到那家伙,鳶尾又厭惡的皺了皺眉,“而且,我是被他強迫的,我根本不喜歡他,更不想跟他有這種親密接觸,我才不會跟那種混蛋談戀愛呢!”
“我根本不太認識他,只知道他叫霍慎。”想到那家伙,鳶尾又厭惡的皺了皺眉,“而且,我是被他強迫的,我根本不喜歡他,更不想跟他有這種親密接觸,我才不會跟那種混蛋談戀愛呢!”
“所以,你們倆什么都沒做。”
這話,顧謹言用的是肯定句。
他相信這小丫頭不會跟男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兒來!
鳶尾看了眼他篤定的目光,不想瞞他,同他說了實話,“他咬了我一口,我一生氣,就回咬了他一口。”
她向來就是眥睚必報,不肯服輸之人。
欺負了她,她自然就得欺負回去!
顧謹言漆黑的眸色一閃,眸底的情緒復雜了些分,但他的面上卻始終淡然著,似沒什么多余的情緒的樣子,轉而看向鳶尾的班主任,“李老師,請問就這么幾張照片,您覺得能說明什么問題呢?”
班主任被顧謹言問得一愣。
“說明她在談戀愛?還是在和別人做一些什么其他傷風敗俗之事?”
“難道這些照片還不足以說明這些問題?”老師反問顧謹言。
“可剛剛您也聽到了,您的學生說她并沒有談戀愛,她甚至和那個男孩子都不熟,她會出現在那里,被人拍下這組照片,也是被人強迫的!而這組照片,在我看來,就是我家的孩子被人欺負了,甚至是被不懷好意的男同學猥褻了,而老師你現在不但不關心您的學生,反而還質疑她和這個男同學在做一些傷風敗俗的勾當,李老師,我希望您作為一名合格的老師,適當的時候,要聽一聽您學生嘴里的實話,若是看圖說話的話,那您跟著帖子下面留言看戲的這些學生來說,又有何區別呢?還有,那個男同學的品行,我先暫且不論他,但我自己家里的孩子,我了解她,她雖然頑皮,但品行一直不錯,至于你們幻想的那些傷風敗俗的畫面,她還小,根本不懂。”
“……”李老師愣是被顧謹言堵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老師,若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帶她出去了!”
顧謹言也不等班主任回應,拉過鳶尾,就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此時此刻,他的臉,陰沉著,烏云密布,哪里還是剛剛那副從容淡定的模樣?
這會兒,整個人冷得就像剛從冰窖里出來一般,鳶尾的小手被他拉著,都仿佛要被他給凍結了似的。
直到領著鳶尾出了學校大門,顧謹言這才放開了她,“跟我說說看,什么叫他咬你一口,你就咬回去?”
顧謹言居高臨下的冷睨著她,銳利的眸光寒至極點,“秦鳶尾,你是真不懂男女有別,還是在給我揣著糊涂裝明白?”
所以,剛剛他在老師面前一副從容做派的袒護著她,其實不過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罷了?
看這架勢,他這會兒,可生氣了!
“那不然怎么樣?”鳶尾有些委屈,“我總不能白白被他欺負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