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三公里處有條河,他們必須擺渡過去,而過河的筏子都只能載四人左右,所以他們必須分開行動。一會兒我們分成兩隊,水性好的隨我潛入水中,水性稍微差點的,隨時在岸上接應。記住,我們一定要確保人質的安全,盡可能的做到一顆子彈一個毒販!”
“是!”
暮楚和樓司沉從房間出來,就見盧爺爺正坐在藥爐前熬藥,而盧遠正握著手機坐在石桌前發愣。
“盧爺爺,我和司沉今兒能出山一趟嗎?”
暮楚問盧老爺子。
盧老爺子看了眼暮楚,又看了眼暮楚身后的樓司沉,有些疑惑。
樓司沉微微一笑,“準備出山去領個結婚證,領完就回來!
盧老爺子聞言,臉露喜色,“你們準備結婚了?”
“是!
樓司沉點頭,笑了笑,“兩個人年紀都不小了,再兜兜轉轉下去,就老了!
“是是是!這個年紀,該結婚了!結婚好。敔斪8D銈!”
“謝謝爺爺!”暮楚彎著眉眼笑了,伸手去拉樓司沉的手,保證道:“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末了,又回頭看看還在石桌前盯著手機發呆的盧遠。
暮楚起身,徑直朝他走了過去。
梁靳堯從他離開草爐的第十天開始,就已經與他們徹底失聯了,直至今日半個月有余!
暮楚有些心疼盧遠。
“阿遠,我和司沉準備結婚了!”
盧遠聞言,回神過來,拾起頭看向暮楚,面上微喜,“真的?你們已經決定好了?”
“嗯!決定了,今兒就去領證。”
“那太好了,恭喜你們!”
盧遠誠心獻上他的祝福。
“謝謝!
暮楚道謝。
目光落在盧遠手里的手機上,問了一句:“還沒聯系上人?”
“嗯?”
盧遠疑惑的看向暮楚。
“梁靳堯。”
“……”
盧遠臉上一紅,露出尷尬神色,連忙收了手機,“我……我沒聯系他。那個,我……我去替爺爺看火去!
盧遠找了個借口就要走,暮楚倒也沒拉他,就說道:“一會兒我和司沉出山去,你要不要一起?”
盧遠聞言,腳下的步子果然停了下來。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嗎?”
“當然!”
暮楚點頭。
盧遠想了想,剛剛明亮的眼眸又黯然了下來,他重新在石桌前坐下,“算了,我還是不出去了!
“為什么?你不想去找他?”
“找他?上哪兒去找呢?他這會兒應該還在忙著出任務吧!”
“那你真不出去了?”
“嗯,不去了!”
盧遠又嘴硬道:“我反正也不急著找他!
暮楚自然知道他是口是心非,也懶得戳穿他,只回頭故意問樓司沉,“司沉,你昨兒不是有讓人幫忙找梁靳堯嗎?怎么樣了?有結果了嗎?”
盧遠聞言,一驚,連忙偏頭,一臉期待的看向樓司沉。
樓司沉望著盧遠,看著他那雙充滿期許的目光,他猶豫了幾秒后,喉頭滾動,說了實話,“有結果了。”
“他……”
其實盧遠只是想問問他是否還安好。
其他倒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可話到唇邊,礙于心里的那道坎,盧遠又生生把話給收了回去。
暮楚替他問道:“那他人現在在哪?”
“要聽實話?”
樓司沉的雙眉鎖緊了些。
“當然!”
盧遠連忙點頭,“要聽實話!他好不好?”
他終于憋不住問出了聲來。
樓司沉拄著手杖朝他們走近了過來,目光沉沉的看了眼盧遠,到底還是同他說了實話:“五天前,他們的任務大獲成功,所有的人質成功解救,販毒分子全部被擊斃,但他為了掩護隊員,受傷墜河,之后就失去了音訊!部隊現在正在極力搜救,另外,我也派人在搜查之中,一有消息會立即向我匯報!”
盧遠在聽完這個結果之后,面色陡然刷白,沒了半分血色。
暮楚也驚了一驚。
但見盧遠握著手機的手,隱隱顫了一顫,指尖處一片煞白。
受傷墜河……
杳無音訊!
失蹤五天?
這意味著什么?
這幾乎就等同于,死亡,一個概念!
通常新聞里匯報失蹤人口的時候,最后都成了死亡人口!
盧遠只覺當頭一棒,敲得他頭暈目眩,他起了身來,“那個,我……我得出山一趟!”
他說著,就飛快的沖進了自己的房間里去。
不消兩分鐘,就見他拎著行李箱,行色匆匆的從里面走了出來,甚至連句道別都沒有,就徑直往山上走了去。
“阿遠!”
暮楚連忙追上前去,“你一會跟我們一起走。
“不用了!”
阿遠拒絕了,腳下的步子走得飛快。
“你就這么走了?你還沒跟盧爺爺打招呼呢!”
盧遠這才想到自己竟忘了這么重要的一件事兒,連忙又折身,小跑著回去,“爺爺,我先走了,過幾天我再回來看您!
“去吧去吧!都走了,我這可就安靜了!”
盧老爺子點了點頭。
盧遠拎著行李箱就快速進了山里頭去。
暮楚有些擔憂,求救的眼神看向樓司沉,“咱們要不要拉他一把啊?要不我去送送他!”
暮楚說著,就想要追上去,卻被樓司沉伸手給止住了。
“你拉著我干什么呀?”
暮楚回頭看身后的樓司沉。
樓司沉一臉肅然,“難不成還真讓你去送他啊?”
“不是,你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你不擔心他會出事。俊
樓司沉霸道的捏了捏暮楚的下巴,臉色沉了沉,提醒暮楚,“他可是男人,能出什么事?讓他去吧,你留他在這等,只會讓他更加焦慮!”
“那好吧!”
暮楚頗為擔心的看著盧遠遠去的身影,“這一路回去,沒車的話得走多久?只希望薛秉能快點過來,咱們還能稍他一程,不過看起來應該趕不及了。司沉,你說梁靳堯不會真的出什么事兒了吧?”
樓司沉搖了搖頭,擰眉,“我印象中梁靳堯的水性一直不錯,可受傷的情況下,兇多吉少!”
暮楚聞言,臉露灰白之色,下一秒,幾乎是下意識的扣緊了樓司沉的手臂。
她想,現在的盧遠,大概就如同走在那刀刃之上吧!一如從前的她一般,每一次的分離,都是一場煎熬,都是一種驚心動魄,每時每刻,都活在提心吊膽當中。
樓司沉似察覺到了暮楚的小心思一般,反手過去,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置于自己的手心里。
握得穩穩的!
……
盧遠拎著行李一路往市里走了去。
出山很遠很遠,才終于見著了一輛出租車,他趕忙攔了下來,直接報了梁靳堯的住址給出租司機。
“師傅,麻煩快一點,有急事!”
“好勒!”
出租車司機還當真把車開得飛快,反正現在這會兒還在鄉下,沒有攝像頭什么的,司機開起車來也是任性至極。
這若換做從前,盧遠定然會提醒司機安全駕駛的,可這會兒,盧遠卻覺得越快越好,一想到樓司沉的話,又想到還有近兩個小時的車程,盧遠就覺這時間難熬到了極點。
他把車窗搖了下來,讓窗外的風吹進車里,本以為能夠帶走他心里幾分壓抑之氣,卻不想,反而讓他心里越發急躁難耐起來,風刮在臉上,更如刀子一般割著,瑟瑟作疼。
他又煩躁的把窗戶關上了。
梁靳堯,你他媽可不準有事兒!
被欺負了這么久,他盧遠還沒找機會還回去呢!若這么死了,他心有不甘!
“師傅,麻煩你再開快點!”
盧遠又沖前頭的司機喊了一聲。
司機看了看自己的時速表,頗有些無奈,“我這都已經100碼了,再快可要起飛了!真不能再快了!”
“……”
盧遠抿緊了唇瓣,沒再說什么。
無疑,這兩個小時的車程,于他而言,就似一種酷刑,就像有千萬只蟲蟻在他心口里抓著撓著一般。
終于,車在梁靳堯的別墅前停了下來,盧遠顧不上給錢,就往別墅里沖,急的出租司機在后面追喊:“喂!先生,你還沒付錢呢!”
盧遠這才想起付錢的事兒,掏了錢包丟給司機,“多少錢你自己拿吧!”
“……”
司機打開錢包,一見里面錢還不少,又見盧遠早已不見了身影去,頓時就起了貪欲,直接拿著他的錢包,卷著他所有的款,開車跑人了!
“盧先生?”
一見盧遠過來,管家就迎了上來。
“梁靳堯呢?”盧遠心急如焚的問管家。
“少爺他……”管家猶豫了一下,說了實話,“少爺失蹤了!老爺也正派人尋他呢!”
證實了這個消息之后,盧遠當即有些頭暈目眩,腳跟不穩,他急喘了幾口氣,最后,一臉死灰的在別墅前的臺階上坐了下來。
別墅前,那輛出租車已經走了。
他的錢包也不見了!
現在的他,身無分文,可他卻半點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是……
他梁靳堯到底去了哪里?
他梁靳堯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上!
梁靳堯,你TM到底滾哪兒去了?
盧遠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希望他即刻出現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