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張琳琳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渾身僵硬地立在原地。
約她出來的是林文浩?
可是明明資料上面寫的不是他!不是一個叫安然的男人嗎?
林文浩目光深深淺淺地在那個熟悉的身影上凝固。
安然和他的妻子是一對殘疾人,他們是在醫(yī)院里認識的,因為同情他們,所以他今天是替安然來制定了一場婚禮。剛才進門的時候他正好看到了她手中的婚慶公司的資料,無意識地叫了她一句。
原本只是隨意的事,卻沒有想到,那個女人在躲他,更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的身影那么熟悉。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林文浩的聲音被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打斷,他微微蹙了眉,盯著臉色很不好看的劉芝雨。
“芝雨,你怎么了?”林文浩的聲線很優(yōu)美,干凈清澈,即使在說這樣的話的時候,他的聲音依舊干凈得不像生氣。
“沒怎么。”劉芝雨一臉委屈地看著他,眼睛有些濕。“為什么,你到現(xiàn)在還在這家咖啡店里賣著糖咖啡?你不是答應過我,以后再也不喝糖咖啡了嗎?要不是我今天突然路過,我壓根兒就不知道,你竟然還記著她的喜好。”
她的聲音明顯帶著哭腔的,但斥責的語氣比悲傷的語氣要多。
“這家店是我與琳琳一起設計的——”林文浩一直溫溫潤潤,無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露出憤怒的態(tài)度,然而此時,他語氣有些強勢,“我已經(jīng)答應過從心里忘記她,但沒有答應過你,她的東西要被掃除。這是她唯一留下的東西!”
“文浩,你不把這間咖啡店賣掉,你就永遠不可能忘掉她,你答應過我的,要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我不想我的男人在抱著我的時候心里想的念的全是別的女人。”
兩個有身份的人在咖啡店爭吵,這本來就是一件很惹人眼的事情,很快,四周的人都望了過來。
林文浩臉色不佳地轉(zhuǎn)過頭,他不想于跟劉芝雨吵下去,反正這家咖啡店,他無論如何也要保護。
轉(zhuǎn)身,強勢地盯著咖啡店經(jīng)理,“只許賣糖咖啡,誰不愛喝,馬上請走!”
這里是琳琳唯一留下的東西。他不可能看著她唯一的東西都不見。
離開了咖啡店,林文浩一直在尋找剛才那個熟悉的身影。
剛才明明還在這里的,怎么轉(zhuǎn)眼間就不見了。
拔打手機,手機是關(guān)機。
“……”
張琳琳僵硬地縮在咖啡店的后門處,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最近真是倒大霉了了,撿的鉆石都是狗屎做的,無論什么時候都能夠跟林文浩碰面。
明明她不認識他,可為什么……她現(xiàn)在怕死了他?
因為對象是林文浩,張琳琳一回到辦公室就很英勇地將這件事情推給了孟恬,原因是自己身體不舒服。
“琳琳,剛才有一個男人打電話到辦公室,一直找你……我們辦公室的所有熱線幾乎都爆了……”
孟恬不知是接電話接得手軟還是怎么了,一看到張琳琳回來,整個人處于僵死狀態(tài)。
“哦。”
誰會打電話給她?
“那個男人的聲音好恐怖……我只說了一句,他立馬掛了電話。你到底是從哪里招來的那樣的冷面殺手!太他媽的不是人類了!”孟恬還在抱怨。
敢情她之所以變成這副德性就是因為接了那通電話的緣故。
冷面殺手?
張琳琳差點兒蹦起來,不會是金澤宇吧?
她手機關(guān)機,他就打電話到辦公室里?
匆匆忙忙地拿著手機去了衛(wèi)生間,開機一看,里面果然有十幾條來電顯示。
個個上面都都寫著極其彪悍的兩個字:暴君。一如他的個性一樣囂張到了極點。
張琳琳的身子一震,再次將手機關(guān)機。
反正他現(xiàn)在在國外,能不接觸他就不接觸他!
他不可能連重要的會議都不開,專門回來打她吧?想他也不可能這么無聊!
衛(wèi)生間的另一閣里,有人冷冷地笑,“你知不知道張琳琳那女人最近為什么這么得瑟了?孟恬說她找了有錢人,呸,就她那樣子,陽不陽陰不陰的,有錢的帥哥會看上她,肯定是當了別人的情婦。”
“人家當情婦又怎么樣,還不是比我們有錢有地位,你看,她前幾天一直沒有上班,領(lǐng)班什么話都沒有說,要是我們,早已經(jīng)被迫卷鋪蓋滾蛋了!”
“這么羨慕,要不要把那女人的男人搶過來?你有興趣去侍侯那些肚子比地球還圓的男人,我可不屑。”
張琳琳眼神冰冷得像一把刀子。
在金苑的時候,她討厭死了金苑里的禁錮,她以為可以借著辦公室逃避他幾天,原來辦公室跟在金苑一樣,她都活得沒有地位,沒有骨氣。
“過幾天我們有一個聯(lián)誼會,讓張琳琳把他男人叫過來,要是來了,我們借要會動手,看能不能搶過來,要是沒來,我們笑死她!”
“……”
張琳琳身子僵直地轉(zhuǎn)過,臉上的表情恢復如常。
女人嘛,就喜歡嚼是非。她也不知道能夠在外面工作多久,不跟她們見識。
退出衛(wèi)生間,就跟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xù)完成一些資料。
“嘿,好消息,聽說隔壁的柳氏集團的財務部的男士們想跟我們公司的女士們聯(lián)誼,大家有沒有興趣!”都是一群單身女性,一聽到聯(lián)誼,眼睛都直了,而且那柳氏集團又是大公司,財務部的肯定不窮。
“有興趣!”孟恬第一個響應。
張琳琳默默地敲電腦。
“我們辦公室里女性就琳琳有男朋友——”孫琪琪目光斜到了張琳琳臉上。
張琳琳繼續(xù)安靜地敲電腦。
“喂,琳琳,聯(lián)誼那天你也要把你男朋友帶過來,不帶過來,就代表你沒有男朋友。”
冷文語湊到她的面前。
張琳琳還是安靜地敲電腦。
她才不想跟這群無聊的女人玩這一場沒意思的游戲。
“你們這是不信我吧?”孟恬挑眉,雙手插腰,“我那天真正看到一個帥到家的男人,估計你們看了以后都會流口水的。”
“反正不管,如果有,你就帶去,如果沒有帶去,就代表你當了有錢人的情婦,是那種張腿就能讓人插的妓女!”
孫琪琪一直是口無遮擋的類型,看到張琳琳一直不為所動,話說得很狠。
她就不信張琳琳聽到這樣的話還無動于衷。
果然,一直默然敲鍵盤的張琳琳冷冷地抬頭,聲音淡漠得掉渣。“我會帶去!”
憑什么說她是妓女?
這個女人有什么資格說她?
不就是找一個男人嗎?她不信隨便到外面找一個男人找不到。
看到張琳琳中招,孫琪琪和冷文語互望了一眼,表情相當?shù)蒙?
她們就不信張琳琳真的傍到大款,她們都沒有傍到呢,這個迂腐得像個老太婆的女人會那么幸運?
張琳琳說了過后就有些后悔。
她的確可以在外面找到一個男人,但問題是,去哪里找一個又帥又有氣質(zhì)又多金的男人?
孟恬是見過金澤宇的,像他那樣木秀于林走到哪里都能夠成為眾人關(guān)注對象的男人又有幾個人能夠裝得出來?
歡歡樂樂地去上班,極其悲傷地下班,金苑的司機已經(jīng)在她規(guī)定的地方等她,看到她回來,很主動地下車來迎接她。
“張小姐,請上車。”
張琳琳茫然地上了車,看到李媽,突然開口問:“金總什么時候回來?”
李媽僵了僵。
張小姐這是在想金少爺?難道只分別了一天,張小姐已經(jīng)很想他了?
“少爺還有一周才能回來。”李媽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惋惜。
張琳琳認真聽著,腦海里快速想著對象。
金澤宇不回來正好,她正好可以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她可以被人看不起,但是不能被人說成是一個張腿就能被人玩的妓女。
一想到這句話,她就覺得渾身的戰(zhàn)斗因子在爆炸,氣得她想揮拳把那些女人狠狠地打死。
“對了,張小姐,少爺讓你回家的時候打個電話給她。”李媽的話立馬將張琳琳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怎么忘記了,今天自己的手機關(guān)要后,金澤宇連續(xù)打了十幾個電話給她。
“哦。”安靜地回應了一句。
回到家,她剛拔通金澤宇的電話,那邊的人很快接了電話。
四周死一樣寂靜。
張琳琳手指盤繞著電話線,目光一直死死地盯著沙發(fā)上的格子,等待著金澤宇歇斯底里的怒吼。
然而,等了很久,那邊的人都沒有說話。
“金總。”張琳琳聲音微弱地喚了一句。
很久后,那邊才淡漠地回答:“死尸還魂了?我以為你能裝死裝到我回E市!”
“……”
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會用正常的語調(diào)和正常的語言跟人說話,難怪孟恬會說他是冷面殺手,他果真比冷面殺手還要狠毒。
“對不起,我今天手機沒有電了!”
忍住心里那種濃濃的厭惡情緒,張琳琳低聲下氣地對他說。
“沒電?”金澤宇語氣不耐。
他就知道,用那些下等的手機會出現(xiàn)那樣的情況?
早就想給她換一部手機,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金澤宇的語氣生微緩和了一點。李媽路過的時候,心里突然一陣激動,也顧不得自己離電話很遠,便笑著對張琳琳說,“張小姐,您今天問金總什么時候回來,是想金少爺了嗎?”
想他?
鬼才會想他!
張琳琳下意識的想要反駁,電話那邊金澤宇的聲音突然傳來。“張琳琳,你想我了?”
原來堂堂的K.E總裁也有自戀的毛病。
張琳琳勾了勾唇角,沒有反駁。他說她想他了就想他了吧,反正她的確想他了,想他快點死!
最好坐飛機的時候飛機出事故,然后第二天就得到消息,全亞洲的龍頭老大K.E集團的總裁金澤宇金大人英勇犧牲,嗚呼哀哉。
“張琳琳,你死了還是啞了!!”
她走神的時候,金澤宇還在她的耳邊咆哮。
“嗯?”張琳琳一臉茫然。
“跟我打電話你心里在想什么?”金澤宇聲音里閃過一絲鋒銳。
張琳琳手指還在不停地繞著電話線,嗓音溫柔獨特,語調(diào)也很婉轉(zhuǎn)清麗,“我的確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