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同折磨一般,孫清雅硬是在這里停留了三天的時間,將整個桃花鎮的大街小巷都走遍了,才興致未見,再次上路。
上官離塵卻是擦了擦額頭上邊的汗水,三天時間就是整整兩百多兩黃金!
“再這樣下去,我就算是背著一座金山,也不夠你用的。”望著孫清雅的馬車,上官離塵自語道,“可是為了愛情,哪怕是沿街乞討,我也在所不惜!”
“那個誰,你過來!”上官離塵向著后邊的一個黑甲軍戰士喊到。
“主子,有什么吩咐?”這個戰士是一個臉龐頗為英俊的青年。
上官離塵道:“你現在去查一查,上一次我們剿滅了李子坡。皇上賞給我們的三千兩金子到了沒有,要是到了,你就快馬加鞭,將那些金子全部換成金票。”
“得令!”
黑甲軍戰士振聲道,繼而一騎絕塵而去,只怕是回到帝都王府之中去了,眾人現在也才走了不到百里,這個騎士又是多年在戰馬上邊摸爬滾打,最多兩天時間,就能返回。
看著遠去的身影,上官離塵繼而堅定了眼神,一定要將孫清雅拿下。就像那些李子坡那樣拿下。
干脆,利落。
馬車中,孫清雅與莫顏兩人正在分享這挑花鎮上買回來的桃花膏,這種給女人用來護膚的東西,只要一打開盒子,就有一種香氣在馬車里邊彌漫。
“果真是不可多得好東西。”
孫清雅暗自道心中想著自己舅舅家里,也是做香料生意的,若是向著這般發展,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接下來幾天,除了前行的路程有些短,孫清雅倒是沒有在使得上官離塵大出血。
終于在三天后,到達了碼頭,長江邊上的碼頭。
眾人到了長江邊上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在田伯的建議下,眾人停留了下來,等到明天天亮的時候,田伯再去找一位技術及好的船老大,與船老大上一下價錢等的問題,在出發也不遲。
孫清雅自然樂意,面對著遼闊無邊際的長江,誰人心中都不免生出了崇敬之心,若是不憑吊一番,那就有些對不起自己這一次的旅行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上官離塵口中吟誦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候,孫清雅吟誦的詩篇,胸中升起了一片蔚然壯闊的感覺。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
雖然此處的長江,也不是孫清雅記憶之中的那個長江,可是面對著同樣的驚濤駭浪,頓時想到了三國江山如畫,群雄并起,美人如云的時代。
不遠處,是一些正在捕魚歸來的漁民們。
孫清雅憑欄遠眺,視野及其開口,一眼便可看出千萬里。
“這座樓閣有名字嗎?”
孫清雅忽然問道。
上官離塵道:“好像是叫什么水榭閣。”
“俗,實在是俗!”孫清雅已經微微有了醉意,心中第一次開始想念起以前的那個世界,她忽然看向了上官離塵,“我想換一個名字,可以嗎?”
伴著黃昏的余映,伊人回眸,眼波若秋水般橫流,淚光點點,若有若無,較好的臉上滿是是、碎花般的凄苦,這世間的人男子,誰人可以不生出戀愛之情?
上官離塵只感覺自己的一腔子熱血都沖出了頭頂,“好,我這就叫人來!”
“小兒,叫你們老板前來!”
上官離塵大聲喝道,這個時候方才有了一絲天皇甲貴的威嚴與貴氣。
老板來了,是一個已經上了年歲的人,須發已經有些蒼白了,可是臉上的皺紋卻不是很多,可見老板保養得還不錯。
“我要你將這樓閣更名,你可有異議?”
老板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要求,還以為是對店中的什么有些不滿,這雖然不是什么為難人的要求,可是這個水榭閣的名字都已經叫了幾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想要換名名字。
“這個……”老板有些為難的搓搓手,就要開口拒接。
上官離塵也不多想,直接解下了腰間的一枚玉佩,遞給了老板。
老板以為是眼前的這個公子哥用這枚玉佩來賄賂自己的,便笑呵呵的接在了手里。
這見得這枚玉佩神龍鑲邊,使用極為珍貴的紫金打造而出,鍛造的手法精巧,定是稀世珍寶。
而這枚玉佩的玉質光華,握在手中,就像是捏住了一塊冰一般,軟化無比,質地精良,世間竟有。
再看玉佩上邊,赫然書寫著“北育王次子上官離塵”。
看到了這里,老板頭上出現了一絲冷汗,眼前的這位公子,竟然是當朝紅人北育王的二兒子上官離塵!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王子贖罪!”
見到了王子,這對于平常老百姓老說,就像是看到了天顏,心中又是惶恐、有事激動。
“更名一事,可還有什么異議?”
上官離塵背負雙手,任由老板將玉佩高舉,確實不曾取回。
“沒問題,沒問題!”老板連聲說道,這個時候,若是還說有問題,那簡直就是腦子進水了。
上官離塵點點頭,方才將那象征著自己身份的玉佩收回,掛在了腰間。
“還不知道小王爺要將這樓閣換成什么名字?”
老板唯唯諾諾道。
上官離塵看了一眼正在窗子邊上站著的孫清雅。
孫清雅似乎是感受到了上官離塵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上官離塵,說道:“取紙筆來!”
上官離塵輕聲喝道:“還不快去!”
跪在地上的老板立刻點頭,說道:“小人這就去幫,定叫小王爺滿意。”
筆是最為昂貴的那種狼毫,是真正的野狼身上細小的潤毛做成的毛筆,紙是最為豪華的書店之中的宣紙,一張紙就要十兩銀子一張,昂貴到了極點。
就是孫府用的宣紙,也才不過是十文錢一張的宣紙。
這老板在極力的討好上官離塵,當然,在他的心中孫清雅也許是皇帝鐘愛的小女兒,與上官離塵這個堂哥悄悄地溜了出來玩耍。
這樣的例子,在民間一只就有著不少的流傳,老板現在自然是身深信不疑。
孫清雅攤開了宣紙,莫顏在一邊上磨墨。
一時間,孫清雅心中百感交集,手中的狼毫飽飲濃墨,揮灑在紙上。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舟上使人愁。”
…………
題詩,黃鶴樓。
落下的署名是崔顥。
不知道為什么孫清雅在最后的時候,落下的署名會是崔顥,在這個世、世界上邊,根本就沒有崔顥這個人,但是,對于家鄉那份濃濃相思,使得她落下了崔顥的署名。
“叫黃鶴樓吧!
孫清雅說道。
上官離塵點頭,他在孫清雅的詩中看到了孫清雅對家鄉的想念,可是他不知道,孫清雅想念的家鄉,卻是另一個家鄉。
“多謝小姐題詩,我這就命人去將這首詩裱在大堂里。明日一早,就將這里換成黃鶴樓。”老板眉開眼笑,見得孫清雅題寫的詩,竟是有一種字字珠璣的感覺,心中頓時沒有了那種不愿的情緒。
老板退走,孫清雅看著那已經落下了一般的落日,眼中竟然隱隱出現了淚花。
黃昏本就是一個叫人感傷的時節,更何況孫清雅有飲下了酒水。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這一夜,孫清雅說了很多奇怪的話,其中最多的一句是:她想喝一杯奶茶。
莫顏以為是她喝醉了,說的胡話,并沒有在意什么。
到時上官離塵心中頓時動了心思。
第二天清晨,孫清雅很早就已經醒來。
迎著江上的清風,孫清雅迎來了人生最大的感動。
上官離塵手中不知道端著什么,向著孫清雅走來。
他的手中是一個銅質的端盤,上邊有一大個像是玉質的被子,可是卻被一塊紅色的紗巾蓋住了。
上官離塵看著孫清雅,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想不想知道這里便是什么?”
孫清雅笑了,天際間初生的太陽都好像是因為她的笑容而失色。
“會不會是什么好喝的?”
上官離塵搖頭,“你還記得你昨天晚上說了什么嗎?”
孫清雅臉色有些微紅,醒來之后,她已經聽莫顏說自己的昨天晚上似乎很是失態,說了很多奇怪的話。
諸如我想和一杯奶茶之類的話,重復了很多次。
莫顏不知道,那其實是孫清雅前一世最喜歡喝的一種飲料,只是到了這個世界之后,再也沒有喝過。
昨天晚上登上了高樓,心中一時思緒萬千,自然有些失態了。
“你看看!”
上官離塵將紅色的絲巾輕輕地拉了開來,一股香醇的味道出現,赫然是奶香味!
在這奶香味之中,還有這一股淡淡的茶香味。
“你……”孫清雅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他竟然為了自己醉酒時候的一句話,就耗費了心思,竟然真的煮了一杯奶茶。
“我不知道你喝什么奶與什么茶水相互混合在一起的奶茶,所以我就用了剛剛擠出的牛奶,又加上了了一些去除腥味的香料,而后加入了香茶,煮成了這杯奶茶,希望你會希望。”
朝陽下,少年郎的眼神干凈而清澈,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洋溢著一種叫做幸福的光彩。
孫清雅什么也沒有說,這個時候,無論說什么,都顯得有些多余了。
被子很大,孫清雅雙手才能捧起。
淺淺的饞了一口,頓時奶香味涌進了心田,甜甜的奶味和略顯得苦澀的香茶味道混合在一起。
孫清雅看著眼前人,心中很感動,可是卻說不出口來。
眼前的這個人,不辭千里,與自己一同奔赴江南,在路途上,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是心中任性,他也極力的包容迎合。
“上官離塵啊,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孫清雅輕輕問道,就像是在吟唱不朽的詩篇。
上官離塵有些惶恐,他之前就找過了北育王與孫清雅說過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孫清雅很隨意的推辭了。
可是,上官離塵又怎么那般就放手?
心中自然是不干,故此才一路尾隨孫清雅。
這些東西,孫清雅自然是看子眼里,上官離塵對他的情誼,她又不是一根木頭,怎么會不知道?
可是,一想到了自己的娘親與孫五湖之間發生的事情,孫清雅心中就對這些達官貴人很是排斥。
從她的內心里邊,是接受不了自己的愛人有三妻四妾的。
畢竟,她的內心深處,一只都是一個現代人的思想意識,就算是生在了這個男權主導天下的世界里邊,卻也有些難以接受。
而上官離塵呢?
堂堂北育王次子,為人謙和有禮,風采便便,若是孫清雅與之結成連理,將來誰又能保證上官離塵真的只用心對待孫清雅一人?
終究是太過于年少,若是強說情愛,未免有些牽強了。
上官離塵臉上閃過了一一絲慌亂,可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靜靜地看著孫清雅,旋即溫和的聲音響起:
“我想與你攜手到老。”
聲音堅定,懇切。
這一刻,上官離塵不再是身份尊貴的小王爺,只是一個求愛的少年郎,他心中所想的就是與眼前的這個女孩享受終身。
終身有多長時間?
對于年僅十歲的孫清雅來說,還很遠,對于上官離塵來說,依舊很遠。
一個尚未成熟的男孩子對著一個女孩子說出愛你,要保護你一輩子的時候。
那個女孩子多半會墜入到愛河之中,可是孫清雅不會。
孫清雅已經過了那個年少輕狂的時代,從心里年齡來說,她快有著三十多年的塵世生活,對于人世間的實事,她比一般人都看得更加的清楚。
“你確實這是愛嗎?”
孫清雅同樣直視這上官離塵,眸光瞬也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