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雅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莫顏,一個勁地翻白眼:“你跪著做什么,我有沒有說不可以。”
說著連忙將跪在地上的莫顏拉了起來。
“都還沒有嫁出去,就向著那個孫黎!”孫清雅撇撇嘴,可是卻看得出來,這是玩笑之舉。
莫顏也笑了笑,可是卻有些不好意思,“小姐,是我自己嚴重了。”
“三哥自打生下來,就屬于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現在有你心疼他,他自然是在心里知道的。”孫清雅說道:“所以,這一次的事情,我們到的時候,三哥也就沒有與大姨娘在場了。”
莫顏點點頭,心中若有所悟。
孫清雅仰頭看看夜空,諸天星辰耀動,嘴角又浮現了一絲笑意。
“明天就出發!”
孫清雅出行的時間,就在清早。
清早的時候,孫府外邊就已經有一隊人馬在等著了。
這些人臉色有些發黑,手掌粗糙,顯然都是常年時間在太陽底下走動的人。
為首的一人,是一個中年漢子,這人的相貌很一般,若是叫人看了一眼,絕對沒有會記得住這樣普通平方的相貌,他的身上穿著一件布衣,這種布衣很便宜,在街上十文錢就能買到。
可是有一點,這個人的眼神特別的鋒利,就像是一把雪亮的刀一樣。
此人就是田伯。
田伯主持著孫家大部分的生意,數十年來如一日,可以說是孫家最為忠誠的人。
故此,這一次孫家十一小姐孫清雅的江南之行,也就是一個人帶路領隊,所有的人都相信他能做好這件事情。
就連田伯自己,也都有這樣的自信。
從孫府到江南哪位孫家大夫人的妹妹家里,這一條道,他已經走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田伯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這些伙計。
每一個都是年輕人。
年輕人一般也是最有活力,最能吃苦的人,現在雖然是清早,每一個人都是被田伯從熱氣彌漫,溫暖的被窩里邊揪起來的,可是他們所有人的臉上,都沒有一絲怨恨的神色。
每一個人都是熱情高漲的投入到了即將開始的旅行之中。
“十一小姐到!”
田伯瞇起了眼,看向了孫府之中。
一個穿著五彩紗衣的女孩子走了出來,她的身邊簇擁著許多人。其中一個中年的美少婦,就像是從畫中走下來的仙子一樣美麗。
田伯知道,此人就是孫家大老爺,孫五湖的第四方姨太太趙氏。
“雅兒,路上要自己保重,娘親等你回來。”趙氏眼中隱隱含著淚水,可是卻被趙氏生生地憋回去了。
“娘親放心,我自己自會小心的。”孫清雅嘴角含著笑,趙氏點點頭,送出了孫府大門。
田伯立刻就走上了前去,對著趙氏說道:“夫人,老奴自會照看好小姐,還請夫人放心。”
“多謝先生了。”趙氏微微欠身。
田伯也不是什么會言辭的人的,沖著趙氏點點頭說道:“不敢言謝,還請小姐登車。”
前一句話是對趙氏說的,后一句話是對孫清雅說的。
孫清雅也不遲疑,拉著莫顏的手,就登上了一輛等候在門外的馬車,她與莫顏兩人的行李包裹,都已經被孫家的那些仆人轉在了別的車上。
“雅兒,你要自己照顧自己!”看著遠去的馬車,趙氏終于忍不住淚如泉涌,世人皆是重別離,輕生死。
孫清雅向著馬車外邊探出了身子,使勁的與趙氏招收作別,一邊的莫顏也在看著不遠處的地方,哪里有著三個人。
確實白紅梅一加人,現在也正在與莫顏作別。
莫顏眼中噙著淚水,直到馬車走過了街角,才伸出了衣袖,緩緩的擦去了淚水。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是從何處,竟然傳來了一陣琴音。
“是孫黎的琴聲!”
莫顏眼中發著光,向著四處尋覓,可是終究是見不到孫黎的身影。
“我們會回來的!”孫清雅向著街角大聲喊道,而后縮回了頭,與莫顏兩人靠在了一起。
莫顏道:“原本我以為我自己會很開心的。”
孫清雅忽而笑了笑,伸手為莫顏擦去了眼角的淚花,“那是你心中舍不得沒,自然就落淚了。”
“那小姐心中舍得與夫人想別離嗎?”莫顏發現孫清雅沒有哭得一塌糊涂。
孫清雅嘿嘿一笑,“我自然是舍不得,可是若是哭哭啼啼的別離,卻總是顯得太過感傷了。”
旋即,孫清雅口中沉吟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莫顏忽而破涕為笑:“小姐,你還真是有閑心詩意,這個時候,竟然還能吟誦出來詩句?”
孫清雅愣了一愣,而后也笑了,自己只是心中有感而已。
不一會,出對就出了城門。
看著那雄偉的城墻里自己越遠,孫清雅心中頓時有些失落,可是心中想到了上官離塵就在十里之外的官道上等著自己,心中就不免有些愉快。
“有人追的感覺真好!”
孫清雅感嘆。
“小姐您說什么?”
孫清雅莞爾一笑,說道:“我說莫顏今天特別的迷人!”
“小姐又來取笑奴婢。”
…………
就在孫清雅自戀有人追,感覺破好的時候,上官離塵的眉頭卻已經擰成了一麻花。
“主子,這就是一路上有匪徒聚聚的地方。”一個甲兵上前,將一張布呈給了上官離塵。
上官離塵緩緩的打開了手中的布,這赫然是一幅地圖!
地圖上邊,標記的是從帝都到江南一帶大大小小的匪徒據點,其中幾個較為出名的是“山頭”、“李子坡”“大水澤”。
這三個據點,據說都是有著上百的賊匪盤踞,又加上地勢比較險要,故此就算是人數遠遠多于這些匪徒的官軍,都難以將這些毒瘤拔出。
而北育王之所以同意上官離塵與孫清雅一同去江南,也就是為了給上官離塵這一個考驗。
這也是北育王這種好戰的人,才會用這種法子考驗自己的子嗣。
別的王爺的孩子,誰舍得這樣的“折磨”。
哪一個對自己的孩子,不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飛了。
唯獨北育王是個例外,這也許就是皇帝為什么如此寵幸北育王的緣故。
上官離塵看著手中的地圖,唯有苦笑了。
原本聽到北育王說,自己若是想與孫清雅一同去江南,就只有在路上剿滅幾個小毛賊,作為交換。
上官離塵當時一聽,心中自然不以為然,不就是幾個小毛賊與而已。
自己身后的鐵甲軍那可不是擺設,別說是小毛賊,就是在面對正規部隊的時候,也不含糊,捏死幾個小賊,這不就跟玩一樣。
上官離塵心中還夠想了自己為民除害,享受百民敬仰的時候,孫清雅在一邊看著,眼中不斷地噴出小星星的樣子。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北育王說的小毛賊,竟然是那些連官軍都剿滅不了的存在,這一次,上官離塵傻眼了。
“我爹啊,你簡直就是我親爹啊!”
上官離塵原本還以為這會是一件極為簡單的護花之旅,可是沒有想到,北育王竟然如此摳門,就算是自己的兒子為了心中所愛,可是還是不忘記試練一下。
“稟報主子,清雅小姐的車隊已經出現!”
上官離塵聽得此言,心中的郁悶頓時一掃而光,臉上剖有幾分豪氣的站了起來,看現了遠處,果然見得一對車騎走了過來,揚起了一路的塵土。
另一邊,孫清雅心中也是在想著,上官離塵究竟在哪里等候著,說好了的城外市里,可是到了此處,卻不見的一個人影。
“轟——”
就在孫清雅思索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雷鳴般的響聲。
田伯臉色微微改變,而后揚手,整個車隊也就停了下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可是那種來自大地上的轟鳴聲,卻是越發的強烈了。
“田伯,這是怎么回事!”孫清雅的臉色有些蒼白,她自己的感覺就像是遇上了地震。
田伯并沒有立刻回答,到時佇立在風中,耐著性子的聽了一會,才對孫清雅說道:“小姐,這估計是有什么騎士往這里過來,聽這種聲勢,只怕還是有著不少人的。”
“娜我們需不需要避讓一下?”
孫清雅感受著那種車足以毀滅一切的轟鳴聲,心中第一次對這個世界出現了畏懼的感覺。
“不用!”田伯搖搖頭,“能有這樣聲勢的一般也就是軍隊才有,這是我們自己的國家的軍隊,不用什么忌諱的,我們該怎樣走,就怎樣走我們的!”
田伯顯然很是老道,這樣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大家不用慌張,該做什么就繼續,前邊是騎兵出現,不用慌張!”田伯高聲的安慰著眾人,眾人驚慌失措的臉上,頓時出現了衣服主心骨的樣子。
頓時,混亂不堪的車隊恢復了盡然有序。
孫清雅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倒是頗為贊許的點點頭。
有時候,有一個有經驗的人,確實是可以省去了很多麻煩。
“等等,田伯說的是騎兵?”孫清雅忽而向著一邊臉色同樣有些蒼白的莫顏問道。
莫顏有些機械性的點點頭,“是啊,小姐,有什么不對嗎?”
“這不會是上官離塵的隊伍吧!”孫清雅說道,頓時在眉間搭了一個涼棚,向著遠處看去。
果真是一對騎兵,人人皆是漆黑色的戰甲。
“鐵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