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文為生？”孫清雅心中頓生生氣了一盞明燈，可是同時也有些心虛。
就自己這樣的水平，哪里能真個寫出什么好89？自己也就是憑著前一世的記憶，能夠想起多少來，就想起多少。
就連今天這個，都差點露餡了。
若是將來遇上個什么大事，在什么極為重要的人面前出了問題，那還了得。
“若是十一妹子有這樣的想法，為兄愿意出十兩銀子買下十一妹子今天所作的這首《雪梅》，不知十一妹子意下如何？”孫離有些試探性的問道，他心中自然也是曉得的，每一個文人都有著自己的清高，很少會有人做出賣文為生的事情。
可是他心中還是有一些期待的，畢竟，這樣好的89，若是不能被流傳下去，那就有些太可惜了，等若于明珠蒙塵。
對于他這樣的一個文人來說，心中就不免有些噓噓。
“十兩銀子？”孫清雅一聽，簡直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十兩銀子雖然不象是十兩金子一樣昂貴，可是自己現在若是一首唐詩就能賣出十兩銀子，孫清雅絕對會做夢都笑醒的。
依據孫清雅目前的情況，在節操與金錢面前，他毫無壓力的選擇的后者。
“對，就是十兩銀子。”孫離目光堅定，有的是對文辭的熱情，絲毫沒有摻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這個……怎么好意思收五哥的錢，既然五哥喜歡這首詩，那就送給五哥了！”孫清雅嘴上雖然這樣說，可是心中卻在想著另一個賺大錢的盤算。
孫離本來也不算是多么有錢的，這一次之所以敢于這樣的揮霍，也還是上一次在年三十的宴會上邊，得到了一些金子作為獎勵，所以他才可以如此財大氣粗。
要不是，以當時的社會生活水平，十兩銀子，已經足夠一家四口的家庭，過上好幾個月的中等偏上的生活了。
這樣的一筆錢，自然不會是小數目。哪怕是在孫府之中，也足夠孫清雅與趙氏兩人半個月的開銷了。
不顧一邊的莫顏瘋狂的扯著自己的衣袖，叫自己答應下來，孫清雅很是淡然的與孫離交談著。
可是兩人的談話，始終都沒有離開過文辭詩賦。到最后，孫清雅心中竊喜，她已經確定了一條銷路，那就是每一個月的月末，整個城中的文人才子，都會聚會在一起，詠誦自己比較得意的詩歌。
這就是孫清雅的機會。
雖然她不是男兒生，可是卻能寫出叫男兒都有些折服的詩文，這就是她自己最大的優勢，雖然她寫的全部都是盜版的……
說做就做，當天晚上回到家中，孫清雅就差人準備好了紙筆，開始動手。
一邊的趙氏雖然有些搞不懂女兒要做什么，可是看到了女兒筆下寫出的歪歪扭扭的文字的時候，她的眼中第一次放出了光芒！
尤其是其中的一句，趙氏幾乎是甜甜都在詠誦：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
第二天，孫清雅心中那激動的心情漸漸地平復了，看著手中的宣紙上邊略顯得有些歪歪扭扭的文字，孫清雅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孩子，你這樣的字，真的是在不敢恭維啊，簡直就是太丑了！”
原本孫清雅還是有點信心將自己回憶了整整一晚上，才寫好的兩首詞拿出來，可是沒有想到趙氏看了一眼，就抿嘴輕笑，鬧得孫清雅滿臉通紅。
“那我怎么辦啊？”
孫清雅苦著一張小臉，看向了自己的娘親，忽而眼前一亮，貌似趙氏就能寫出一手娟秀的好字！
“你不會是想叫娘來幫你抄寫吧！”趙氏不由得被孫清雅那綠油油的眼神看得打了一個寒顫。
孫清雅與莫顏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露出了一個“你怎么會知道”的眼神。
“為娘可是好多年沒有動過筆墨了。”趙氏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這只狼毫，眼中閃動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神彩。
“這么說來，夫人以前還是一個奇女子了，難怪小姐生出了就能吟詩作賦，原來這就是遺傳啊！”莫顏在一邊打趣。
趙氏玉指輕輕搖動，揮動了手中的狼毫，現在放在了硯臺上邊，舔了舔筆尖，整個動作雖然顯得有些生疏，可是卻看到出來，趙氏之前是有一定功底的人，絕不是向孫清雅那樣的。
雖然孫清雅也學過寫字，可是眼前和趙氏比起來，那就差的太遠了。
“下筆如有神助！”孫清雅心中微微驚異，沒有想到這個一直在自己眼中，都是性子如水的女人，竟然有這樣的功底。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看著趙氏頗為認真的抄寫，孫清雅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種母女情深的感覺。
不一會，趙氏將整首詞抄錄完畢，遞給了孫清雅，孫清雅神秘一笑，確實不作聲，也不告訴趙氏自己這是要去做什么。
就連一邊的莫顏，這一次竟然也瞞住了趙氏，兩個孩子看樣子是要給趙氏一個驚喜！
順著出了趙氏居所的大門，再次來到了昨天與孫離吟詩作賦的地方。
孫離似乎已經到這里許久了，已經是同昨天一樣的精致，幾個仆人用竹杠撐起來了一片油紙，遮住了天上不是掃落下來的雪花，地上早就被鋪上了一層地毯，上邊依舊在煮著小酒。
看著孫離的樣子，孫清雅嘴角微微翹起，“這，才是公子哥應該有的生活啊。”
“十一妹子，你來了？”孫離見得孫清雅與莫顏主仆兩人出現，眼中頓時放出了光。
孫清雅一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此人心中所想根本就不在兩人身上，看他眼中的那副神彩，絕對是在在向著孫清雅又寫出了什么好89。
孫清雅抿嘴輕笑：“你這樣子，要是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遇上登徒子了！”
孫離一聽，頓時知道自己失態了，不由得整理了衣冠，對著孫清雅歉然一笑。
“給，這就是我昨天晚上連夜寫的，可是把我累死了，才寫出了這兩首詞，要是不能買個好價錢，你就不要回來見我了！”經過昨天的交談，兩人之間越發的熟識，說話自然沒有了初見時候那種拘束的感覺。
孫離笑道：“那是自然，待為兄先看看，十一妹子有做出了怎樣的驚世神作！”
“神作嗎，不敢當，畢竟不是自己寫的，全部都是盜版！”孫清雅心中說道，同時攤攤手，那種意思，隨便你孫離怎么看。
孫離的兩個仆人將宣紙拉開，孫離瞇起了眼，雪白的宣紙在雪白的雪色的映襯下，有些刺眼。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孫離臉色有些莊重的吟誦道，越往后邊，整個人的眸光越是懾人！
“縱便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孫離聲音幽幽念完，而后抬眼看向了孫清雅，他的嘴角有些干澀。
“十一妹子，你如實告訴哥哥，這真的是你寫的？”孫離的聲音有些凄楚，把孫清雅嚇了一條。
孫清雅心中一震，旋即想到了一個很嚴肅，卻又有些好想的問題：該不是同樣有人穿越了，早就將這首詞給寫了出來了吧……
“沒錯，就是本人原創！”孫清雅咬咬牙，挺起胸膛，看向了孫離。
孫離并沒有將目光看向了孫清雅，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宣紙上，看著那本是柳永寫的《雨霖鈴》。
“枉我孫離飽讀詩書，可是卻難以寫出這樣有靈氣的89，哎，真是沒有想到，今天遇見了十一妹子，我孫離才算是開了眼界！”
孫清雅心中竊笑，“看這個樣子，自己因該是第一個穿越到這里的吧。”
旋即，孫清雅臉上正色道：“我可是為了賣銀子，五哥你可不會那啥吧！”
“瞎說，我孫離頂天立地，有什么會將你一個小女家家的89搶奪了去，換上我孫離的章印？”見得孫離一臉的憤慨，一改那副就象是被欺負了的小媳婦模樣。
孫清雅見狀，心中頓時大定了，至少這孫離還算是正人君子，不會將自己的寫出的《雨霖鈴》占為己有。
自己現在可是指望著去賣錢呢！
“等著吧，至少一百兩銀子！”孫離眼中透露著不甘的神色，他自幼飽讀詩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原本自負，驚才絕艷。
可是現在，他竟然發現自己被一個小女孩寫出的東西給征服了！
他心中不甘。
可是，他自問，自己絕對寫不出這樣的89詩賦。
“十一妹子，我很想問一句，你真的是人嗎？”孫離離去前，這樣深情的問候道。
孫清雅臉上那原本燦爛的笑容頓時凝固，就算自己盜版了，可是也不能這樣說人家吧。
“柳永叔叔勿怪啊！”
孫清雅默默地在心中祈禱著，這個時候，正在青樓之中混跡的偉大詞人柳永頓頓時打了一個噴嚏，而后喃喃道：
“咦，奇怪了，今天是誰在背后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