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在醫(yī)院住了3天,然后就跑回來了,他身上纏著不少繃帶,然后跑到我面前,眼睛一直看著我懷里的小孩子身上。
“取名字了嗎?”過了很久,魏云才突然問我。
我搖了搖頭,“韓叔說等你來替他取名字,魏云,你現(xiàn)在回來了,就好好想想,給孩子取個什么名字吧。”
魏云一愣,然后連連點頭,“好好好,我現(xiàn)在就去給他找,我一定會給他起個好名字的,我現(xiàn)在就去。”
魏云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而對于他為什么受傷的事情,他不說,我也沒問,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會是一件好事。
魏云走了之后不久,薇薇姐就過來來,薇薇姐笑道:“你跟云爺說了什么,他現(xiàn)在把自己關在書房里,藥也不吃不換,不知道在嘀嘀咕咕的念些什么,他收下都快急瘋了。”
“韓叔讓他給孩子取個名字,他應該是去查名字了吧。”
薇薇姐遞了一碗雞湯給我,“豆芽,說實話,韓少已經(jīng)不在了,你有沒有想過”
我搖了搖頭,“薇薇姐,你知道我的,我以前和韓宇兩個也很不容易,現(xiàn)在他剛走,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可以把他徹底遺忘,但在那之前,我或許更適合一個人生活。”
薇薇姐點了點頭,“好,那我以后不再說這些了,好好養(yǎng)好身子,小家伙長得這么可愛,咱們幾個,將來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埃”
是啊,我們將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們都不能停下腳步來。
“嗯,對了,你和程偉的事情怎么樣了?打算什么時候結婚?”我突然問道。
自從程偉和小芳離婚之后,薇薇姐和程偉的關系似乎變得有些不太對勁,以前程偉不管怎么樣都會跟著薇薇姐,就算薇薇姐進去了,程偉也是沒有放棄過等她的,如果不是程德乾橫插一腳,可能等薇薇姐出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已經(jīng)結婚了。
以前我總覺得像薇薇姐這樣的人是不會結婚的,但或許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吧,我特別希望有個人能在她身邊照顧她,替她遮擋那些風雨。
薇薇姐笑容有些恍惚,“我也不知道,或許,就一直那樣吧。”
我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立即問她:“薇薇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懷孕之后,薇薇姐很多事情都不愿意跟我說,怕影響我養(yǎng)胎,我也沒好主動去問,但現(xiàn)在,似乎這事情真的有些不對勁了。
薇薇姐沉默了片刻,才看著我,“在程偉和小芳離婚那天,小芳就跳河自殺了,沒救得起來,有時候我也在想,我一直都很討厭那種恃強凌弱的人,但是不知不覺間,我自己好像也變成了那一類,我曾經(jīng)最討厭的人埃”
薇薇姐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里布滿著痛苦,我這才知道,原來她和程偉之間,還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
不管怎么說,不管程偉是不是喜歡小芳,那畢竟都是一條人命。
我拉著薇薇姐的手,“薇薇姐,不管怎么樣,我都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我這個人一向都是這樣幫親不幫理的,何況,我也沒覺得你做錯了什么,而且我們每個人活著,本來就是為自己活的,不要背負那么多的東西,我們活得自在就好了。”
薇薇姐看著我,然后笑了笑,“你是真的長大了啊,放心吧,我還沒那么脆弱,有些事總會有一個結果的,我鄭薇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所以,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我當然相信薇薇姐,在我眼里,她依舊是那個無所不能的薇薇姐,那個在漫長寒夜里,拎著刀踏碎寒夜,一寸一寸為自己找回尊嚴的薇薇姐。
世道如此艱辛,我們都沒有退路。
韓宇已經(jīng)不在了,但我卻依舊要繼續(xù)活下去,為了我們的孩子,為了我身邊這些人,我都不能倒下。
傍晚的時候,魏云拿著一個冊子過來找我,那冊子上,是他找出來的各種名字,整整寫了好幾頁,他一個一個的跟我解釋,那些名字的含義,然后又自己否定掉了,這個時候的魏云,就好像一個普通平凡的人,他身上沒有那些殺伐戾氣,也沒有江湖的那些紛爭。
“這個韓雲(yún),你覺得怎么樣?”魏云緊張的看著我,然后問道。
韓雲(yún),他不用說我也知道,那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名字,因為名字里也有一個雲(yún)字,雖然這個雲(yún)和他的不一樣,但是聽著也沒什區(qū)別的。
我點了點頭,“就這個名字吧,挺不錯的。”
魏云高興道:“真的?你也喜歡這個名字嗎?那就決定叫韓雲(yún)好不好?”
我自然沒有反對,魏云很高興,說是要去跟韓山商量,給小孩子辦一個百日宴,到時候,這個名字也就定下來了。
對于辦百日宴這種事,我倒是沒什么感覺,不過韓山也有這個意思,這畢竟是他韓家的子孫,而我也知道,韓山其實是悄悄找人給孩子做過鑒定的,的確是韓家的子孫,所以韓山對我的態(tài)度,更是好了不少,對于這個寶貝孫子,他是比誰都溺愛,要不是因為不方便,他可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著這個孩子。
我也很清楚,對于韓山來說,這個孩子就是他現(xiàn)在活下去唯一的念想了,那也是韓宇血脈的傳承,是他韓山唯一的希望了。
當然,我對這個孩子也是寄予厚望的,畢竟,這是我和韓宇唯一的牽連了,這孩子,也是他留在世上,最后的寄托了。
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也會讓人遺忘很多東西,但血脈的傳承,這個孩子的存在,就成了韓宇的延續(xù),也成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韓雲(yún)。
很多時候,我都會做一個夢,夢到韓宇還沒死,夢到我答應了韓宇嫁給他,夢到?jīng)]有后來所有的一切,他還好好的活著,活在我的身邊。
可是,當夢醒來,那種切入骨髓的疼痛,總是讓我徹夜的難以入睡,我知道我很想念韓宇,可我也知道,他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