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著綠芒的紙張懸浮在半空中,寧蕊確認安全了之后,正想伸手取過察看時。只見一只手先她一步抓過紙張,當先察看起來。
寧蕊正想呵斥,畢竟這么多年來可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搶東西。可是當她看到搶過紙張的人時,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原來抓過紙張的,正是無極仙翁。
只見無極仙翁默言不語的看著紙張上的細小文字,越看下去,眉頭就越是緊鎖。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讓一位即使是面對足以與極道圣兵抗衡的古鐘仍然面不改色的老巨頭居然出現了一絲苦惱的情緒。
“快看,通道中有人!”
此時,四大巨頭的注意力都放在閃爍著綠芒的紙張上,忽略了虛空通道中的情況。
此時在之前的鐘波沖擊中活下來的修士中,有人發現虛空通道中居然出現了一道人形黑影。
被驚呼聲吸引過去的四大巨頭下意識的向虛空通道望去,只見在虛空通道中,懸浮著的殘破古鐘之下。一個人的身影顯露在那里,靜靜的站著一動也不動。
這人似乎在那里看著眾人,出乎預料的并沒有任何舉動。
不過隨著四大巨頭發現了虛空通道中的人影后,卻立馬戒備了起來。
甚至連一向神色淡然的無極仙翁,此刻也收起了手中的紙張,抓緊了手中的拐杖。
虛空通道雖然阻止了古鐘的降臨,但是卻無法阻礙生靈通過。
這個人出現在虛空通道中,毫無疑問便是來自通道另一邊的人。甚至極有可能,是掌握這口恐怖古鐘的那個存在。
如此想來,即使是荒洲大地上最強大的四位存在,也不禁戒備了起來。
那位存在能夠打通虛空通道,煉化一顆星辰為己所用,同時還掌握著一口堪比極道圣兵的古鐘。這種存在,恐怕是四大巨頭心里都隱隱升起一種無力感。
蠻荒大地,隕星淵。
最近隕星淵處噴薄出的陰風越來越激烈,即使是在夜晚站在遠處眺望隕星淵的方向,也能看到黑色的陰風吹落諸天星辰。
在隕星淵的上空,由于星辰被吹落,也導致這隕星淵的范圍內也是一片昏暗。
今天,也是玄少凡墜落下隕星淵后的第十天。
在前三天時間里,金穹依舊相信有奇跡發生在玄少凡身上。畢竟金穹從玄少凡身上,看到了他的不凡之處。
不過隕星淵是九洲世界的七大禁地之一,又豈是尋常人以奇跡便可逃離的
所謂的禁地,便是真正的絕地。有誰見過身陷絕地的人,最后又能安然無恙的離開的
在等待守候了三天后,金穹最終絕望了。他自己也明白,即使玄少凡不簡單,可絕地之名又豈是尋常人能夠理解的
而他自己所盼望的奇跡,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的一個想法罷了。
最終,因為自鵬族傳遞過來的信息。說是蠻荒圣地有變,他這才不得不離去。
玄少凡墜落隕星淵,恐怕就已經注定了十死無生的局面。即使他僥幸活了下來,估計也無法逃離隕星淵。
金穹對隕星淵了解得不多,一來此地是禁地,但凡進去過的人都無一人可以回歸。別說是金穹,恐怕這天下間都沒有人對禁地中存在著什么有所了解。
二來,金穹的本意就只想安安分分的活著,能夠憑借自身的準圣修為守護鵬族。他自身就不愿去親身犯險,因為他一但出事,勢必會引發一切不可想象的后果。
說起來,在金穹心里鵬族的分量比任何事情都要重。也只有他在,才能替鵬族震懾四方敵。
雖然他也看好玄少凡,覺得在玄少凡身上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隱秘。若是能把這些秘密盡數發掘出來,整個鵬族都能受益。
不過他即使再看好玄少凡,也不可能為了玄少凡而冒險闖入禁地。畢竟他肩上,還承擔著守護鵬族的責任。
在等待了三天,仍然不見隕星淵內有任何動靜后,金穹最終還是離去了。
可與此同時,由于蠻荒圣地內的異動,也引發了蠻荒大地上所有妖族的轟動。
金烏族,鵬族,枯族,不死鳥族等蠻荒至強古族紛紛派出強者趕往蠻荒大地的中心區域。也就是蠻荒妖族的發源地,樹立著九頭始獸雕像的古城。
顯然,鵬族所派出的強者自然就是金穹了。因為鵬族的血脈自上一輩出現了斷層,導致如今的鵬族只有老一輩的強者。
而新生一代仍然沒有成長起來,因此也就只能讓金穹親自出馬了。至于鵬族的其他兩位老祖,必須要留在鵬族鎮守。畢竟鵬族內部,不能讓人架空實力。
然而無論如何金穹也想不到的是,玄少凡墜落下隕星淵后非但沒有死,反而還慢慢的恢復傷勢,并想辦法從隕星淵內出來。
隕星淵下,在距離地面不知道多深的一處深淵平臺上。玄少凡此刻正盤坐在地,并且已經可以吸納天地精氣用以修復自身傷勢。
他用了四天時間,才讓自己的身體脫離危險期。再用兩天時間,才重新讓身上的血肉和斷裂的骨骼重生。
此刻從玄少凡身上,可以看到原本一些已經被罡風生生剝離的皮肉已經重新生長出來。除了臉色上有些蒼白外,幾乎與他還沒墜落深淵之前一模一樣。
漸漸的,玄少凡吐納完畢。心神再次外放,并將體內躁動的氣息慢慢撫平。
睜開眼眸,一雙明亮的眸子宛如黑夜中的星辰熠熠生輝。在這昏暗,甚至稱得上是黑暗的深淵中尤為醒目。
玄少凡抬起右手翻來覆去的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情緒。
“很好,身體已經恢復了十之七八。重生的血肉好像也更堅韌,體質也更為強大了!
說罷,玄少凡猛的合掌成拳。只聽得其掌心處傳出宛如風雷聲般的音爆,這是肉身力量強大到一定境界后才有的體現。
見自己墜落下禁地中,非但沒有死,反而還因禍得福的再一步提升肉身力量。玄少凡嘴角處出現了難得一見的,似是在享受力量增強時得到某種快感的笑意。
“只是可惜,法力依舊無法運用。我的身體到底出現了什么問題,莫非”
很快,玄少凡臉上得意的情緒暗淡了下來。因為他現在即便是身體復原了不少,甚至比他墜落深淵之前還強大了不少。
可是當他習慣性的調動體內的陣臺時,陣臺就好像磐石一般,對他毫無反應。
玄少凡體內的陣臺,就是他的道基。就如同修士的氣海一般,是修士的法力儲存和源泉。但是從根本上來說,陣臺與氣海又有所不同。
陣臺可以脫離玄少凡的肉身,可以被他當成法器來使用。也可以收歸體內,作為自己力量的源泉和承載他所通悟的大道規則。
可以說,擁有陣臺的玄少凡若是能與大能者一戰的話。那么失去了陣臺的玄少凡,恐怕就只擁有與半步大能一戰的實力。
兩者根本不處于同一個位面,其中的差距,也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現在玄少凡估計,他如今的肉身堅韌程度足以堪比大能者。雖然當今修士普遍不去修行肉身,但在成為大能者后,修士會得到一次肉身蛻變的大機緣。
修士的肉身,就好似一尊容納力量的“容器”。能容納多少力量,就處決于容器的大小。
大能者法力貫通天地,因此才能被稱為“大能”。而要容納如此龐大的力量,自然也需要同等的容器才行。
很顯然,在成為大能者后出現的一次肉身蛻變的機緣,便成為了半步大能和真正的大能者之間的一道坎。
也只有肉身蛻變到足以容納大能者的力量時,修士才能成為真正的大能者。
此刻玄少凡的肉身已經成為了與大能者同境界的肉身,當他成為大能者后,真不知道肉身又會蛻變至何等恐怖的境界。
不過當下,他的路顯然已經比很多半步大能走出更遠。
現在他只差對道的領悟足夠深厚,并且心境的提升跟上?峙滤涂梢钥邕^半步大能,成為真正的大能者了。
不過眼下他法力盡失,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恢復法力。甚至與他心神相通的陣臺,也無法建立起聯系。
再加上他被困于這無底深淵之下,更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活著出去的機會。
想到此,玄少凡不由得苦笑連連。
自從他出海后,好像不是身處險地,就是法力全失。要么就被人無故偷襲,又或者被強大到足以讓自己絕望的圣人誤傷。
先不說自己初登臨蠻荒大地,就身陷禁地之中。若非遇上那位神秘莫測的“玉君人”,恐怕現在他還被困在混沌禁域中。
可貌似他與禁地特別有緣,才脫離混沌禁域多久現在又被困在蠻荒大地上第二處禁地,隕星淵之中。
雖說這中間因為被金穹重傷,從而昏迷了三年。但是對于玄少凡來說,才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被兩次困在絕地中。
畢竟玄少凡是按照自己清醒狀態下的時間來計算的,昏迷狀態下的三年,被他自然的略過去了。
玄少凡苦惱不已,他看著平臺外依然不知疲倦的,自深淵底部吹出的罡風。在他現在意識清醒下的狀態,實在不敢輕易以身犯險。
隨手從身邊抄起一塊碎石,并拋出平臺之外。碎石剛一離開平臺所在的范圍,一瞬間就在無窮無盡的罡風中碾壓成粉末。
顯然,罡風吹動得更為激烈了。就連堅硬的石頭,也在頃刻間被碾壓成粉末。
而玄少凡看到這種情況,嘆息聲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