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邊發生的事情全部落入所有人眼里。而玄少凡,此刻也真正享受到了一次“萬眾矚目”的待遇。
只是,更多人的目光。是盯著古鐘投影上,那道穿透了鐘壁的缺口。
“天啊,如果這就是真正的乾坤鐘投影,那么到底是什么樣的法器可以在鐘壁上弄出這么一道缺口”
有人不由得驚呼出聲,那可是至尊器,號稱用不朽滅的至尊圣兵。
可是如今出現的玄族至尊器“乾坤鐘”的鐘壁上,居然出現了一道缺口。這件事情,讓那些年輕天驕幾乎無法接受。
“不對,我族有乾坤鐘的圖譜和一些記載。真正的乾坤鐘好像并沒有這道缺口,但是現在這投影是怎么回事”
此刻,那些九洲世界的年輕天驕已經忘了逃命。那可是至尊器,一生也不一定能得見一次。
在九洲世界,還存于世的至尊器就只有三件。現在其中一件就出現在眼里,豈能不好好觀察一下真正的至尊器威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然而作為當事人的玄少凡,此刻卻完全沒有要見識至尊器神威的意思。
隨著至尊器的投影越發凝實,古鐘上散發出的氣韻也越發濃郁。這股源自于昔日至尊的道蘊,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壓力,壓迫得玄少凡根本無法動彈。
這不是單單針對肉身的壓迫,就連玄少凡的神魂,也能清晰的察覺到這股壓迫感。
在他識海內,玄少凡的神魂此刻也無法動彈。在這股壓迫下,他幾乎都要跪服下來。
這種源自神魂的壓迫,源自于大道的壓迫,只讓他喘不過氣來。只好猛力一咬舌尖,強迫自己不跪下。
“有意思,你與你父親還真像,都是硬骨頭一塊。可惜了,骨氣也不能擺脫你實力低微的這個事實。現在……你便帶著你的骨氣離開吧!”
玄昭身立虛空,看著下方的玄少凡大笑不止。
若是玄少凡還拿著那柄古怪的匕首,他尚且還會顧忌三分。但是至尊器投影一出,他就真正放心了。
在至尊器下,一切未達圣人境的修士,盡皆為螻蟻。雖然只是一件投影,可是要鎮殺玄少凡,那簡直是毫不費力的事。
可是玄昭還不想讓玄少凡就這樣死去,至少在死前,能好好的羞辱對方一番才行。不然的話,難以解他心頭之恨。
可是玄少凡實在是太過剛強,在至尊器的壓迫下,居然能死撐著不跪下。見此,他也失去了玩弄下去的心思。
得到玄昭的命令,五名修士中斷了繼續為至尊器投影注入法力。手中手印一變,駕馭著古鐘向玄少凡鎮殺而去。
玄少凡睜大著眼睛,怒目盯著緩緩朝自己鎮壓過來的古鐘投影,一眨也不眨。
在戰前,玄少凡就已經把一切都算計好了。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對方居然喚出了至尊器的投影來鎮殺他。
在古鐘下,他感覺自己的力量前所未有的渺小。就如同一粒微塵,在面對汪洋大海。彼此之間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存在,哪怕那只是一道投影。
再次猛力咬破自己的舌尖,依靠疼痛的刺激,強忍著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玄少凡終于能夠奪得自己身體的一絲主導權,喚出了識海中的一塊高達千丈的石碑。
他不知道有沒有用,鎮天碑的神異他是看到過的。哪怕當初它也只是顯露出一絲,但是已經超越了千秋碑。
喚出鎮天碑后,千丈石碑就擋在玄少凡身前。但是此時,古鐘投影已經距離玄少凡近在咫尺,眼看就要撞擊在千丈石碑上。
鎮天碑擋在玄少凡身前后,玄少凡的軀體也出現了一道道裂紋。自裂紋內,散發出一道道金黃色的精氣。
古鐘散發出的壓力,玄少凡的肉身已經無法承受。那已經踏入極境的肉身,此刻已經逼近崩潰的邊緣。
可是鎮天碑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他的身體,并沒有繼續惡化下去,裂縫沒有繼續蔓延。
“吼!”
鎮天碑阻擋下了玄少凡身上的壓力,玄少凡也終于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但是在奪回控制權后,玄少凡第一件事就是仰天一陣怒吼。
古鐘投影對他造成的壓力,根本不是現境界的他能夠承受的。若非喚出鎮天碑,現在他可能已經被古鐘的壓力壓得爆碎。
強壓下自身的傷勢,玄少凡揮手便取出了在他體內溫養的其他千秋碑。連同鎮天碑,此刻他的身邊有了九塊石碑。
這是玄少凡得到這些石碑后,第一次真正全部動用它們來作戰。因為此次他所面對的,是至尊器的投影。
他不知道九塊石碑能不能擋下古鐘,雖然希望也很渺茫,但是他不愿就此束手待斃。
玄少凡喚出九塊石碑后,用他得自試煉之地的御器法門駕馭。與此同時,許久不用的萬化圣法也在演繹運轉。
體內基臺此刻也急速抖動了起來,一道道天雷在其上生成。并傳遞至玄少凡的體表,形成一件如同全由雷霆編織而成的戰甲。
此刻,玄少凡可謂是所有的手段都拿了出來。而所作所為的,僅僅是為了在一件法器的投影中,活下來。
“什么這小子……居然還是雷修”
玄昭在靜靜的看著古鐘投影慢慢鎮壓向玄少凡。但是在玄少凡釋放出雷霆,在體表形成一道防護時不由得臉色一變。
雷修的強大,是修煉界中所有人的共識。這種修士的戰斗力,遠遠超過他們本身的修為。
可是要走上雷修一途,并且有所成就,那就是一條千難萬險的路了。一個不慎,可能會被自身的雷霆反噬,化為劫灰。
可以說,這類修士雖然強大,但是卻要冒著生命危險去修行。一般人不會選擇這條路,哪怕真的得到了雷法,也不會選擇。
這與功法和個人天資無關,在一些老輩修士看來。這就是一條絕路,根本沒有修行至高深境界的可能性。
然而現在玄少凡的表現,無疑已經出離了這個范疇。他是雷修,但境界已經達到了破神期。
一位破神期的雷修,在任何大勢力中,都等于是擁有一位大能者的巔峰戰力。
一但玄少凡進入破神期的后期,也就是半步大能的境界。也許他真的能與真正的大能抗衡,甚至能斬殺大能。
想到此,玄昭不禁冷汗直流。他暗暗慶幸玄少凡一開始就沒有對他們動手,還給他們時間喚出了古鐘投影。
若不然,就算玄少凡沒有使用那柄匕首,也能與他們一戰。
“雷修……哼,縱然你是雷修又如何你再逆天,還能抗衡至尊圣威不成”
玄昭目光一狠,他知道今天必定要除掉此人。若是他不死,有朝一日死的一定會是自己。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把危險扼殺于萌芽之中,不讓敵人有翻盤的機會。
想著,玄昭便結出一道道手印,打在古鐘投影上。而古鐘在被他打入一道道手印,去勢速度也進一步加快。
下一刻,古鐘投影便轟擊在那塊千丈石碑上。
一瞬間,所有觀戰者都覺得天地失音,眼前一陣迷糊。雖然大地也在震動,可是一些站立在半空中的修士也都倒頭栽下高空。
很多人不明白,為什么他們站立在虛空中,也能感覺到天地在晃動。其實,這并非是天地在震動,而是天地間的大道規則在震動。
至尊的存在,就是大道之極的體現。他們本身就代表著一條大道,可以說他們是大道,也可以說大道就是他們。
而至尊器,則是至尊的法器。據說全面蘇醒的至尊器,實力相當于至尊重現于世。
至尊代表著一條大道規則,那么至尊器一但展現神威,必然會擾亂天地間的大道規則。
這種源自大道規則的震動,越是修為高深,對大道規則越是理解的修士。感覺也會更加強烈,影響也會更大。
玄少凡在異界時,解開末法封印時就曾經感受過大道規則的震蕩。只不過這次,他已經無力去體會個中的神異了。
古鐘投影轟擊在千丈石碑上,震蕩出一道道法力波紋。這些波紋呈現輻射狀,向四周極速蔓延而去。
瞬間,一副滅世景象就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所有阻擋在波紋前的障礙物,在波紋掃過后,瞬間便化為飛灰。一些山峰,巨石,甚至連傳送陣臺旁的無名山脈,此刻也被籠罩在波紋輻射的范圍內。
“啊……快逃命啊!”
不少人反應了過來,正準備御空而上,遠離這片區域時。卻發現這一刻他們根本無法御空,甚至連體內的法力都無法喚出。
一些敏感的人卻察覺到,這個世界的大道規則好像已經消失。他們現在,就如同凡人一般。
這是擾亂了大道規則后,出現了短暫性的末法時期。
而造成這一切的,還只是一件至尊器的投影罷了。若是真正的至尊器現世,天知道會發生什么。
發現這個世界的大道規則已經消失,無可奈何下,所有人只得徒步跑出這里。
可是他們又怎能逃得過波紋蔓延時的速度很快,此地便慘叫連連。許多人都被波及到,或是被波紋震碎了某部分軀體,或是被刺激到了神魂。
但是更多的,則是瞬間消失,連一滴殘血都沒有能夠留下。甚至于他們連慘叫都來不及喊出來,就消失在天地間。
一下子,此地幾乎化為了人間煉獄。
在波紋下,無數生靈都被波及到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其中。其中有天國的人馬,也有來自玄族的。但是更多的,則是九洲世界的年輕天驕。
此時,在拼命逃亡的人群中,一頭長達數千丈的巨禽從中化生出來,展翅騰空而起。
而在這頭巨禽的背上,背負著數十人。它身具羽翼,雖然大道規則已經消失,但是卻不影響它的飛行。
而在它背上,則背負著荒長生等人。可是此刻,荒長生已經暈厥了過去。而荒紫月本人,卻沒有在巨禽的背上。
除了荒紫月外,三頭倉鼠,紫晶獅,白鱗虎等人都在其上。只是此刻,它們都擔憂的回望波紋蔓延出的中心。那里,此刻已經形成了一股龐大的能量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