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萱腳步輕盈的走上前,望著病床里昏迷的蕭雅,眼眶漸漸濕潤泛紅,彌漫上了一層淚霧。
“蕭雅姐.......”楊萱粉拳緊攢,咬著薄薄的嘴唇,盡管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全部傾訴出來,但她卻只喊了一聲蕭雅的名字。
楊毅天來到楊萱身邊,目光也停留在了蕭雅那張無血色的臉蛋上,幽暗的眼眸黯然低落,數不清的內疚在心頭盤繞。
一天前的蕭雅,是那么的活潑熱情,一顰一笑都在動人心魂,而如今身上插滿了各種醫療儀器,戴著氧氣罩躺在病床里的模樣,讓人感到特別憐惜。
“姑媽,表姐受傷的事情,無論是誰都不想看見的,這其實也不能全怪他,要怪只能怪可惡的兇手。”王小北在王蘭身旁,忽然出聲說道。
他相信當時一定事出有因,否則憑楊毅天剛毅的性格,絕不會讓自己的表姐蕭雅受到一絲傷害,就像上次自己欠了十萬的賭債,楊毅天二話不說就幫自己將場子找了回來,根本就不是那些沒有擔當,不作為的男人。
“我知道......”王蘭傷心的低聲道,她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女人,只是壓抑在心里的怨恨和恐懼,讓她難以承受,才把蕭雅受傷的一切全部都歸結于楊毅天,現在得知女兒度過了危險期,她緊繃的精神才得以放松。
“好了姑媽,你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現在表姐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留在醫院照看表姐就好,你晚點再過來。”王小北關心的說道,他知道王蘭昨晚到現在肯定哭了一整夜,根本就沒有合過眼,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會再次昏倒。
王蘭還是有點不太情愿,她只想陪著自己的女兒,哪里都不想去。
“姑媽,你就別硬撐了,去醫院附近的賓館休息一下可以嗎,算我求求你了。”王小北懇求道,王蘭的身體很不好,患有輕微的地中海貧血,而且血糖也很低,舟車勞頓趕到寧江市都累到不行了,更何況還為了蕭雅哭了一整夜。
耐不住王小北的勸導,王蘭最終同意了他的話,緩慢的來到病床旁邊,握住蕭雅微涼的小手,開口對著楊毅天說道:“剛才是我沖動了,我不該像個潑婦一樣動手,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蕭雅被刺這一刀,原本是沖我來的,她替我擋下了,我楊毅天欠她一條命。”楊毅天冷峻的臉龐,看不出是什么情緒,唯有那雙漆黑的眼眸,有縷說不出冷芒。
王蘭已經不想再去計較這些,伸手輕撫著蕭雅發白的臉蛋,她什么都可以舍棄,只要自己的女兒沒事就好。
在病房里又待了十幾分鐘,加上王小北多次勸說,王蘭才三步一回頭的離開,在醫院附近開了一間很便宜的小賓館休息。
病房里,現還剩下楊毅天和楊萱,以及蕭雅的表弟王小北。
“我們出去談談吧,行嗎?”王小北看著楊毅天說道。
楊毅天掀了掀眉頭,走出了重癥病房,王小北急忙跟了上去,只留下楊萱在陪蕭雅。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啊,要抽一根嗎?”醫院后方的草坪上,天空陰暗昏沉,王小北拿出一包十幾塊錢的煙,給楊毅天遞了一根。
陣陣涼風吹過楊毅天的臉龐,他沒有去接王小北的煙,淡淡的說道:“什么事?”
“我表姐她是被哪個混蛋捅傷的?”王小北雙眼突然發紅的捏住拳頭,蕭雅是他這一生中最親近的人,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很平淡,可是他心里的痛,并不比誰少。
“已經死了!”楊毅天面無表情的說道,王小北不由得一怔,有點沒反應過來。
“死....死了?”王小北盯著楊毅天的臉,不太敢相信他說的話,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楊毅天劍眉輕挑,漠然的說道:“這件事我會解決,你不用去管,免得惹火上身。”
“好.....好吧......”王小北有些怕了,他猜測楊毅天不是在騙自己,那個用刀捅傷自己表姐的畜生,也許真的已經死了。
“蕭雅有跟你說過了吧,最近小心點,賭場那些人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楊毅天提醒道,王小北緊張的搖了搖頭,蕭雅沒跟他說過這件事,不過他也知道用不了多久,光頭烏鴉哥肯定還會找上自己的。
楊毅天眉宇微皺,看來蕭雅昨晚還沒來得及跟王小北說,就被黃平用刀給捅傷了。
“那....那我該怎么辦?”王小北咽了咽口水,驚恐的問道。
他在這個偌大的寧江市,除了幾個酒肉朋友,壓根就沒有什么關系,不可能斗得過光頭烏鴉哥。
“還記得上次那個叫耗子的吧?”楊毅天沉思了一會,看著不安的王小北說道:“你去找他,他會幫你解決。”
“好!”事已至此,王小北沒得選擇,但值得慶幸的是,他看得出耗子哥很恐懼楊毅天,而且跟光頭烏鴉哥還是死敵。
“對了表姐夫,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王小北憨笑的抓了抓腦袋,楊毅天淡然的說道:“楊毅天,我和蕭雅沒什么,以后不要再叫我表姐夫。”
“行,那我叫你哥吧,天哥!”王小北笑道。
楊毅天抬起頭,看著被烏云覆蓋的天空,淡淡的說道:“樹欲靜風不止,要下雨了。”
“嗯,可能是要下!”王小北也看著昏暗的天空,傻乎乎的應了一句,根本就不明白,楊毅天話里的含義是什么。
“回去吧!”楊毅天說著離開了草坪,只不過回到蕭雅的病房前時,幾個巡捕剛從里面走了出來。
“中隊長,是他!”看見楊毅天熟悉的臉,一個小巡捕員指著他,對旁邊的中年男人說道。
楊毅天瞇了瞇眼睛,這個小巡捕員是昨晚開車送自己和蕭雅來醫院的人,后來醫生幫蕭雅手術做完之后,他還形影不離的跟著,自己在半路上直接把他給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