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靈低垂眉眼,讓他看不清她的神情,旋即悶悶的聲音響起:“陌,我還是不相信他們都離開我了……”
顧北陌心登的一下,旋即慢慢疼了起來。
她說的他們,他知道是誰。
“你身體還沒回復,怎么又想起這個了?”顧北陌擔心地問。
含香靈抬頭,緊緊地看著他,眼眶又紅了:“他們都是我這一輩子最親最愛的人,我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也就是有了他們,我才沒有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孤獨的,是寂寞的,他們對于我來說,是多大的意義……你不會明白的……”
顧北陌眼瞼一緊,緊緊抓著她的手,“我怎么會不懂呢?他們的存在,對于你來說,意義與你對我意義一樣,都是最重要的!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都沒來得及跟他們道別,也沒得及跟他們見最后一面,都怪自己,消失的那晚還因自己的個人情緒,還他們擔心了,可他們有沒有想到,在自己與世長別的那個瞬間,是想到她的憂傷還是她的笑顏?
估計是想到她的憂傷吧,她為了顧北陌,心情低落,他們都擔心不已,自己卻還為了一己之情害他們擔心了。
說到這個,她的淚水就如脫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顆地從眼眶里滾下來,“可是……陌,我是不是很自私,每次都為了自己的私人感情害他們都擔心了,他們不管做什么,時時刻刻都是為我著想,在起火的之前,我還傷心地躲在房間里,誰都不見,才被人綁架走的……”
說到最后,她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顧北陌心口越來越疼,就像被針扎一樣,想找到辦法去安慰她,可她執拗的很,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里。
“靈兒,你不要哭了,每次看到你這樣我卻無能為力,你可知道我心口有多疼?”顧北陌語出的聲音有些哽咽,“逝者已逝,你也不要太沉浸在悲傷的世界里了,他們都不想你為了他們,而搞垮了自己的身體。我們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出兇手,給他們和給那些客人一個公道!
這時,她有沮喪了:“可是兇手該去哪兒找呢?人海茫茫,起火的那晚我不在客棧,能有可能見到兇手的人都葬身在火海了,這該怎么找呢?”
她的聲音急切,一直想找一個急需宣泄的出口,她壓印的太久了,如果再不宣泄出來,她會瘋的。
“不,靈兒,你不要急好嗎?”顧北陌捧起她淚流滿面的臉頰,滿是心疼,“我與溫以陽已經找到一些證據,但只是線索,如果想要抓到兇手,我們只能演一場引蛇出洞的戲碼了!
“引蛇出洞?怎么引?”聞言,她愣住,淚水也止住了,“你真的找到了證據?什么證據?”
顧北陌頓了頓,從懷里掏出烤焦的令牌、竹管和酒罐碎片,并排在桌子上,并與她一五一十地說明他與溫以陽和柳絮三人推算出來的假設。
聽完后,含香靈的臉上還掛著淚水,但顯然注意力成功被顧北陌吸引。
“你是說,你已經差不多知道誰是兇手了?”含香靈顯然很激動。
“算是,但不太確定,所以我們得演戲!鳖櫛蹦靶Φ媒器,在這個深夜里,就像一匹逮捕獵物的狼,時刻在觀察獵物的出現。
“這到底是因為什么?我在江湖上和這個風平縣里,明明都沒有仇家,為什么兇手那么狠,偏偏放火燒死了那么多人?他們明明都是無辜的啊……”她顯得手無足錯,依舊想不通兇手為什么會這么做。
“至于原因,等抓到兇手的那一刻,自會明白的。”他把她擁進懷里。
她點點頭,可秀眉依舊皺的沒有松開。
過了一會兒,含香靈這才想起什么,拉開兩人的懷抱,環顧了下四周問道:“這兒是什么地方?感覺好陌生!
“這里是縣令大人的府邸,因你情緒不穩定,我很擔心,便連夜上門請求他,把你的牢獄地方轉移到了我的府上!
“呃?你府上?”
“我不知道兇手到底是沖著誰來的,但是沖著你來的可能性很大,唯獨在戒備森嚴的牢中,你才會安全。但你情緒不穩定讓我很擔心,我不能就這么看著你在牢中,所以我請求縣令大人,明天就把你接回我的府上,今晚太晚了,就在縣令大人的府上借宿一晚。”
含香靈嘴角一抽:“縣令就這么隨隨便便給我們借宿?”
印象中,縣令可是很貪財的,只不過他貪財又是很巧妙,沒有貪污沾上關系,一般都是他給老百姓辦事兒,老百姓高興了,感恩戴德的就會主動送錢給他。
顧北陌嘴角一勾,擠擠眼:“沒有什么是錢辦不到的事情!
“……”
好吧,有錢能使鬼推磨。
外邊的夜色漸濃,四周寂靜,顧北陌還是擔心她的身體,她之前受傷大病剛愈,只怕這么累下去會累壞身體。
“夜色漸濃,我扶起你去休息吧,為了你的身體著想,從現在起到明天早上,你都不要跟我說話了。”顧北陌嗔怪道。
“……好,我也困了,我想好好去睡會兒!彼Z畢,下秒又再次被顧北陌抱起來往床上走了。
今晚,有他陪著,她再也不怕做噩夢,再也不要困在悲傷的情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