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陌對此嗤之以鼻,“你們飛龍客棧對我不公的事還少嗎?”
要不是飛龍客棧隱私方面的保護全面,他估計早就走了,只是算了,他也不差錢。
含香靈干笑幾聲,急忙躬身上前,討好地說:“顧公子使我們客棧的尊貴客人,怎么能讓您親自過來燒水呢?放心,熱水之事包在我這個老板娘的身上!”
說著,她就蹲在灶前,把一些易燃樹葉扔進去,然后再找一些細柴火搭在上面,“身為老板娘,我要做好尊重客人的表率,所以放心,你今晚沐浴的熱水都被我承包了。”
顧北陌嘴角一抽,實在不想戳破含香靈的厚臉皮。
含香靈把他從椅子上擠走,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在柴堆里翻找什么。
顧北陌倒是很好奇,湊近去看,看她找了許久都沒找出個什么東西,鄙夷地疑問:“你確定你會生火?”
想想一個老板娘,最會做的事情不是數(shù)錢就是數(shù)錢,不進廚房沾染油煙,她能生火也就奇了怪了。
“誰說我不會生火?”說這話,含香靈就不樂意了,“我養(yǎng)父去世后,只剩我一個人在這世上,什么家務什么事沒做過?小小生火怎能奈何得了我?”
真是笑話。
“你養(yǎng)父?你是被收養(yǎng)的?”他疑惑。
含香靈性格活潑開朗,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一個被收養(yǎng)家庭中的孩子。
含香靈終于找到了火折子,打開,在上面一摩擦,小火苗就起來了。怕北風吹滅,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擋住火苗,慢慢送進灶內(nèi)。
她還不忘說著:“是啊,我在十五歲那年被養(yǎng)父收養(yǎng),十五歲之前的記憶我都想不起來了,自然也不知道我生父是誰。我養(yǎng)父臨終前囑咐我,讓我一定要找到生父。”
灶里的火漸漸燃了起來,而且越來越旺。她起身,給鍋里加水。
“但人海茫茫,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生父?我養(yǎng)父是名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無子無孫也沒有夫人,一生孤身到生命的終點。因勞累致病,至死都在為醫(yī)術(shù)奉獻了自己的一生。他走后,我又是孤單一個人,便把他的醫(yī)館賣了,得來的錢就開了一家客棧,也就是現(xiàn)在的飛龍客棧。”含香靈劃了個大大的圈來表示飛龍客棧。
顧北陌只是靜靜地聽著,并無言語,如果不是他的淺淡呼吸在寂靜的夜中流淌,那還以為他沉睡了一樣。
顧北陌的眼中閃過不明的情緒,很快,在含香靈抬頭也回看他之前消失在黝深的眸底。
含香靈忽然笑開,“我今晚的話是不是很多?真是,這些我怎么能說給你聽呢?你又理解不了那種孤單寂寥的感覺……”
“我能理解。”許久,顧北陌忽然說道。
含香靈愣了一下,以為他有什么話說,他卻像沉浸在自己回憶里,沒有說話,安靜得讓她覺得他剛才的話是不是她出現(xiàn)幻聽了。
“你怎么了?”含香靈扯了扯顧北陌的衣袖,擔心問道。
顧北陌反應過來,意識到她說什么后,像掩蓋什么,局促地快速地掩去臉上的悲傷,笑了笑:“我沒事。就是,想起我曾經(jīng)遇到的一個小男孩,他的情況跟你差不多,所以難免感到感傷些。”
“原來如此。”含香靈對這個小男孩來了興致,“那他后來怎么樣了?”
顧北陌頓了一會兒,說:“他后來活得很好,也變得很強大,再也沒人能夠欺負他了。”
“那就好,那就好。”她拍拍胸膛,對別人的遭遇倒是很在意,殊不知自己也是這般遭遇。
不一會兒,鍋里響起滋滋的響聲,含香靈上前打開蓋子,水已經(jīng)冒泡了。
“水開了。”含香靈回頭看了看顧北陌的身側(cè),發(fā)現(xiàn)空空如也,“你的木桶呢?”
“房間不是配有大的浴桶嗎?平時都是小二把水打過來,我怎么會有木桶!”顧北陌搖開扇子,回答的理所應當。
含香靈頓時語塞。也是,打水之事本是飛龍客棧的高端級服務。
“你且去找找木桶,找到就拿過來。”含香靈給他下達命令。
“我是客人還是你是客人?你不是說飛龍客棧的客人都會享受高端級的服務嗎?現(xiàn)在就是貴棧好好表現(xiàn)的時候。”顧北陌一臉賊笑,一看就知道要給她下套了。
“你意思是……我去給你打水?”含香靈指著自己鼻子,呼道。
顧北陌挑眉,笑著點點頭。
“我呸!我唐唐飛龍客棧的老板娘,憑什么要給你打水?這么有失身份、有失文雅、有失氣質(zhì)、有失端莊、有失我含香靈名聲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一聽,她就暴跳起來,連數(shù)自己身份的高雅,不宜做給客人打水這等低下的工作。
顧北陌這下笑得更陰險了,雙手攤開,性感的薄唇輕啟,給她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