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煬帝,煬,這個謚號確實太過惡謚了。”
岑文本微微點頭道,“可這時高祖定下的謚號,怎么能輕易給否定了?”
“這就需要我們來做了。”
許敬宗說道,“只要我們牽頭,百官跟隨,就沒有什么謚號是不能改的。
只要能否定了高祖定下的謚號,到時候修前朝史書的事情就不會再有什么阻礙了。”
“許大人可有什么適合楊廣的謚號?”
岑文本問道。
謚號是一個特殊時期的產物,他是人死之后,后人給予評價的文字。
古代對死去的帝妃、諸侯、大臣以及其它地位很高的人按其生平事跡進行評定后,給予或褒或貶或同情的稱號,始于西周。
古人為了方便對歷史人物蓋棺定論,選擇用謚號來進行概括,用以高度概括一個歷史人物的生平。
受華夏文化影響的一些鄰近國家亦有使用,但不是每個東亞古代國家都使用謚號。
謚號的長短字數不定,或一兩字,或二十余字,字數不定,情況較為復雜。
謚號制度形成,傳統說法是 西周早期,即《 逸周書· 謚法解》中提到的?周公制謚。
周王室和春秋戰國各國廣泛施行謚法制度,直至秦始皇認為謚號有“子議父、臣議君”的嫌疑,因此把它廢除了。
直到西漢建立之后又恢復了謚號。
夏商時代的帝的稱呼多數用干支,例如?太甲、?孔甲、?盤庚、帝辛,前面一個字據考證是一種祭祀方法(參考《 歷史的荒原》),后面的一個字則表示在哪一天進行祭祀。
而所謂謚號,就是用一兩個字對一個人的一生做一個概括性的評價,算是 蓋棺定論。
像文、武、明、睿、康、景、莊、宣、 懿都是褒謚,惠帝都是些平庸的,如漢?惠帝、晉惠帝都是沒什么能力的,質帝、沖帝、 少帝(后人稱呼,不是正式的謚號)往往是幼年即位而且早死的,厲、靈、煬都是惡謚,哀、思也不是好詞,但還有點同情的意味,一般用作朝代中后期君主,如明末崇禎皇帝追謚為思宗。
政變中被推翻的稱廢帝(后人稱呼,不是正式的謚號)。
亡國君主稱末帝。
另外孫?權是個特例,他的謚號是 大帝,在中國是絕無僅有的。
因此,對于帝王謚號,更是講究的不行。
現在岑文本這么一提問,就有點難住了許敬宗,因為他確實沒想過,要是廢除了李淵給楊廣定下的謚號,那么,該給楊廣一個什么樣的謚號比較合適呢?
況且,這件事情是由他們來做的,皇上作為跟楊廣有關系的人,是不能參與其中的,這樣容易引起非議。
于是,許敬宗沉默了。
謚法初起時,只有“美謚”、“平謚”,沒有“惡謚”。
善、惡“謚號”則源自西周共和行政以后,即周厲王因為暴政“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等被謚為“厲”,另外還有“ 私謚”。
謚號的選定根據謚法,謚法規定了一些具有固定涵義的字,供確定謚號時選擇。
這些字大致分為下列幾類:上謚,即表揚類的謚號,如:“文”,表示具有“經緯天地”的才能或“道德博厚”、“勤學好問”的品德;“康”表示“安樂撫民”;“平”表示“布綱治紀”。
下謚,即批評類的謚號,如:“煬”表示“好內遠禮”,“厲”表示“暴慢無親”、“殺戮無辜”,“荒”表示“好樂怠政”、“外內從亂”、“幽”表示“壅遏不通”、“靈”表示“亂而不損”等。
“下謚”之“惡謚”: 周厲王是一個貪婪的君,“國人”發動暴動,他逃到彘(今山西 霍州市東北)并死在那里,“厲”便是對他予以斥責的“惡謚”。
中謚,多為同情類的謚號,如:“愍”表示“在國遭憂”,“在國逢難”;“懷”表示“慈仁短折”;“思”表示同情。
許敬宗開始搜腸刮肚,尋找一個適合的字眼,能夠為楊廣取一個不錯的謚號。
敬賓厚禮曰圣。
厚 于禮。
照臨四方曰明。
以明照之。
譖訴不行曰明。
逆知之,故不行。
經緯天地曰文。
成其道。
道德博聞曰文。
無不知。
學勤好問曰文。
不恥下問。
慈惠愛民曰文。
惠以成政。
愍民惠禮曰文。
惠而有禮。
賜民 爵位曰文。
與同升。
綏柔士民曰德。
安民以居, 安士以事。
諫爭不威曰德。
不以威拒諫。
剛彊 直理曰武。
剛無欲,強不屈。
懷忠恕,正曲直。
威彊敵德曰武。
與有德者敵。
克定禍亂曰武。
以 兵征,故能定。
刑民克服曰武。
法以正民,能使服。
夸志多窮曰武。
大志行兵,多所窮極。
安民立政曰成。
政以安定。
淵源流通曰康。
性無忌。
溫柔好樂曰康。
好豐年,勤民事。
安樂撫民曰康。
無四方之虞。
合民安樂曰康。
富而教之。
布德執義曰穆。
故 穆穆。
中情見貌曰穆。
性公露。
容儀恭美曰昭。
有儀可象,行恭可美。
昭德有勞曰昭。
能勞謙。
圣聞 周達曰昭。
圣圣通合。
治而無眚曰平。
無災罪也。
執事有制曰平。
不任意。
布綱治紀曰平。
施之政事。
由義而濟曰景。
用義而成。
耆意大慮曰景。
耆,強也。
布義行剛曰景。
以剛行義。
清白守節曰貞。
行清白執志固。
大慮克就曰貞。
能大慮非正而何。
不隱無屈曰貞。
坦然無私。
辟土服遠曰桓。
以武正定。
克敬動民曰桓。
敬以使之。
辟土兼國曰桓。
兼人故啟土。
能思辯眾曰元。
別之,使各有次。
行義說民曰元。
民說其義。
始建國都曰元。
非善之長,何以始之。
主義行德曰元。
以義為主,行德政。
圣善 周聞曰宣。
聞,謂所聞善事也。
兵甲亟作曰莊。
以數征為嚴。
睿圉克服曰莊。
通邊圉,使能服。
勝敵志強曰莊。
不撓,故勝。
死于原野曰莊。
非嚴何以死難。
許敬宗搜腸刮肚中...一旁的岑文本不說話,卻也沒閑著,他也在考慮,真要給楊廣改一個謚號,到底用什么字好。
作為李恪的老師,他清楚自己的學生是什么樣的人。
為此,他覺得給楊廣的這個謚號要中肯才行。
“兵甲亟作曰莊。
以數征為嚴。
死于原野曰莊。
非嚴何以死難。
武而不遂曰莊。
武功不成。
勝敵志強曰莊。
不撓,故勝。”
突然,沉默不語是許敬宗開口說道,“就取一個‘莊’字,不知道岑相以為如何?”
“隋莊帝?”
岑文本認真品鑒了一下,覺得確實可以,不過他還是說道,“再想幾個吧,到時候大家再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