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左賢王施羅德剛晉封了左賢王,手下能用的兵馬不多,忠心耿耿的更加沒有多少。
所以,每次派出的人數(shù)都沒有超過三千之?dāng)?shù)。
還有一點就是在頡利的眼皮底下他偷偷行事,派出的人數(shù)過多會引起頡利的懷疑。
因此,這次派出的人也只有兩千人隊,兩千騎兵。
兩千騎兵的指揮是施羅德剛剛從左賢王舊部提拔上來的一個親信,叫吉思勒孛剌。
在出征的時候,施羅德鄭重其事的告訴他,如果事情辦好,肯定不會虧待他。
像草原游牧民族,特別是突厥這樣的民族,純粹是靠自己的實力吃飯的。
所以,受到部落首領(lǐng)的器重,能夠晉升,對每個突厥人來說就是值得用性命交換的。
因此,吉思勒孛剌在出征前就給施羅德保證,一定會將李恪的人頭提回去見他。
兩千騎兵不斷的靠近了蘇定方駐扎的營地,他們的速度不但沒有減慢,而且還在不斷的加速。
加速行進中突厥騎兵身上的血沸騰了,天生好戰(zhàn)的他們就像野狗遇到了獵物一樣,口中發(fā)出了咆哮聲。
兩里的距離,突厥騎兵拔出了自己的彎刀,高高舉在頭頂,就像夜晚降臨的死神,注視著眼前不遠燈火閃爍的唐軍駐地。
一里的距離,突厥首領(lǐng)吉思勒孛剌突然吼道,“殺。”
“殺。”
突厥人殺向了蘇定方騎兵的營地。
然后,突厥人在進了唐軍的大營之后才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蕩蕩的,除了幾座破舊的帳篷,幾支燃燒的火把,半個唐軍的影子都看不到。
吉思勒孛剌臉色陰沉的看著空空如也的唐軍主將的營帳,臉上青筋暴跳。
他發(fā)現(xiàn)唐軍的時候,利用自己有天空雄鷹偵查的優(yōu)勢,循循漸進的誘導(dǎo)蘇定方讓他相信這段路上沒有突厥騎兵,然后想給他來個突然襲擊,沒有想到結(jié)果會是這樣。
照營地灶臺上的灰燼和篝火來看,唐軍肯定駐站過,但是究竟去哪里了呢?
吉思勒孛剌想到這里,突然臉色一陣顫抖,暗道不好。
突然大聲喊道。
但是,他的話還沒有喊出來,就發(fā)現(xiàn)大地在不斷顫抖,急促的馬蹄聲就像一道催命符,入駐了他的心頭。
“唐軍....”一個騎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啊”的一聲,他被一根羽箭掀下馬背硬生生的釘在了地上。
騎士凄涼的聲音就像死神的怒吼,劃破了繁星點點的夜空。
突厥騎兵,在聽到騎士的凄涼的喊聲時,心里嘎登的一驚。
“唐軍。”
不知道誰第一個喊道。
“是唐軍,是唐軍。”
突厥人開始醒悟,并且話語中帶著一絲的顫抖。
蘇定方選擇出擊的時間很準(zhǔn)確,當(dāng)他在距離營地一里的時候,突厥人剛好進入大營。
所以,他便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他身邊的兩個校尉同時領(lǐng)命,分別帶領(lǐng)兩千人向突厥人迂回包抄過去。
而他自己帶領(lǐng)剩下的一千六百多人排成錐形陣,以蘇定方為主,六百黑衣衛(wèi)狼騎為尖刀,一千新軍鐵騎為兩翼,朝著突厥人的兩千人隊殺了過去。
吉思勒孛剌發(fā)現(xiàn)唐軍之后急忙組織反擊,但是,騎兵主要靠的就是沖鋒。
他們都在大營中停了下來,此時再組織沖鋒,騎兵的速度根本提不起來。
而且,蘇定方也不會給突厥人提起速度沖鋒的機會。
三百步的時候,蘇定方一聲“射”,唐軍騎兵數(shù)千只羽箭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向著突厥騎兵的身上釘了下去。
“啊。”
突厥人慘叫著“撲通”“撲通”的摔下了馬背。
“吁吁”戰(zhàn)馬也在箭雨中受到傷害,不斷的嘶鳴。
吉思勒孛剌看到情況不妙,立即下達了進攻的命令,突厥騎兵在大唐騎兵據(jù)他們一百步距離的時候沖了起來。
然而,他們的速度還沒有提起,蘇定方帶著黑衣衛(wèi)狼騎就像一把尖刀,“碰”的一聲,扎入了突厥陣營中。
他的長愬在黑夜的星光下就像一條帶刺的毒蛇,貫穿了一個突厥騎兵的胸膛的同時用戰(zhàn)馬的沖擊力將長愬推進,直到長愬完成沒入這個突厥騎兵的胸膛,捅入了身后的突厥人的胸膛時他才松手,在戰(zhàn)馬越過第一個突厥騎兵的之后出手,從第一個騎兵的身后抓住長愬用力一推,長愬又沒入了第二個騎兵的身體的同時又貫穿了第三個突厥騎兵的胸膛。
戰(zhàn)馬的速度很快,蘇定方一愬穿三人的絕技在閃電之間便被他演繹的很完美。
長愬在他的手里不像是殺人的兇器,反而像是音樂指揮家的指揮棒。
而殺人技巧在他手里變得更像是在指揮一場高雅的古典音樂劇。
如此震撼力的沖刺鼓舞了他身邊的黑衣衛(wèi)狼騎,他們都是蘇定方一手訓(xùn)練出來,蘇定方的沖刺絕技他們都會。
所以,他們也同時長愬平舉,立馬戰(zhàn)馬跑起來的速度和力量,將長愬捅進了突厥騎兵的身體。
吉思勒孛剌看著這支訓(xùn)練有素,殺人干凈利落的大唐騎兵,心慢慢的沉到了谷底。
同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隊伍的兩邊不斷的有突厥勇士倒下馬。
那是大唐騎兵兩翼弓箭手的杰作。
戰(zhàn)馬咆哮,慘叫聲,哭喊聲混合成了草原夜空中的悲哀,好像在祭奠這支即將消失在漠北大地上的突厥騎兵。
不管吉思勒孛剌如何的組織沖殺,都被大唐的騎兵硬生生的壓下來。
更為嚴(yán)重的問題是,唐軍主將和他身后的六百騎兵就像一把尖刀,將突厥騎兵分割成了兩塊。
蘇定方一路殺到盡頭,發(fā)現(xiàn)身后被自己分割成兩部分的突厥騎兵已經(jīng)被唐軍給圍困在兩個戰(zhàn)圈中。
突厥騎兵在大唐騎兵的戰(zhàn)圈中就像甕中之鱉,板上之魚,落魄平原沒有爪牙的老虎,任大唐的長愬貫穿他們的身體。
他們失去了斗志,沒有了堅強的意志。
所以,他們只能憑借自己的本能在反抗。
但這樣的反抗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所以,他們不斷的掉下戰(zhàn)馬,死在了大唐長愬上。
吉思勒孛剌在被圍困的戰(zhàn)圈中奮力的廝殺,他在左賢王部的時候就是一員勇將,只是左賢王平庸無能,不能慧眼識人,他被埋沒在眾多的突厥士兵當(dāng)中。
今天,他終于爆發(fā)出了他作為突厥勇士的實力,彎刀翻飛之處血肉縱橫,大唐的騎兵在慘叫聲中就像割麥子一樣被他砍下了馬背。
蘇定方調(diào)回馬頭看見不遠處戰(zhàn)圈中勇猛無比的突厥主將吉思勒孛剌正在無情的收割著大唐士兵的生命的時候他怒了。
“殺。”
怒吼一聲,長愬平舉,殺入了這個戰(zhàn)圈,一馬當(dāng)先的朝著吉思勒孛剌而來。
吉思勒孛剌彎刀在砍翻一個唐軍士兵時候,發(fā)現(xiàn)一長愬朝自己的腰間刺來,他順手一抓一拉,便將唐軍騎兵拉下馬背,舉刀剛要砍下他的頭顱,眼睛余光突然發(fā)現(xiàn)一柄長愬很刁鉆的朝自己右手的腋窩刺來。
“高手。”
他的直覺告訴他危險已經(jīng)來臨,他果斷的舍棄了砍殺唐軍騎兵的決定,側(cè)身一閃,想躲過蘇定方的長愬。
可是,他側(cè)身的同時蘇定方的長愬就像長了眼睛一樣,跟著他的身體移動。
“糟糕。”
他暗自喊道,然后將全部的力量貫穿于腰間,翻身將身體硬生生的翻到另一邊的馬腹下方才躲過了蘇定方的一擊。
然而,蘇定方的一擊必殺并不是這么簡單,等到吉思勒孛剌重新坐直在馬背上的時候,他突的決定腰間一疼,整個人的身體離開了自己的戰(zhàn)馬,“碰”一聲,憑空摔在了凍的堅硬的草地上。
原來在他藏身馬腹之下的時候,蘇定方用自身的臂力讓長愬在空中做了一個短暫的停滯,等到吉思勒孛剌翻身馬背的時候,他改刺為掃,將他砸下了馬背。
蘇定方的長愬是李恪賜給他,是李世民在秦王時的收藏。
可謂是一件神兵。
所以,他的一擊力量和速度絕對不能小窺。
更何況是在憤怒的時候的一擊呢。
所以,砸下馬背的吉思勒孛剌被摔在地上后半響沒有起身。
因為,他的整個身體失去了直覺。
等他身體能夠動彈的時候,他想起身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一名唐軍騎兵戰(zhàn)馬的馬蹄朝他的頭上睬了下來。
“啊。”
慘叫只發(fā)出了半聲,吉思勒孛剌頭顱就像是一個被摔碎的西瓜,流出了紅白之物。
突厥主將戰(zhàn)死,突厥騎兵更加沒有了斗志,唐軍看到突厥主將身死,蘇定方的勇猛之后越戰(zhàn)越勇。
蘇定方喊道,“殺。”
“殺。”
“殺。”
“殺。”
殺聲震天,鮮血飛濺,尸體支離破碎,戰(zhàn)場上一片狼藉。
大唐的騎兵,西山大營的五千新軍。
他們就像狼,兇殘,嗜血,將突厥騎兵當(dāng)成了獵物,在瘋狂的廝殺。
他們已經(jīng)成了狼,嗜血的野狼,面對突厥騎兵的兇悍,他們更加的兇猛。
戰(zhàn)爭到了這個程度不再是戰(zhàn)爭,而是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大唐騎兵毫不留情的將一顆顆突厥騎兵的頭顱砍了下來。
等到唐軍一刀砍斷了最后一名突厥騎兵的脖子的時候,這場襲擊戰(zhàn)以唐軍的勝利而告終。
夜色中看不清楚安靜下來的戰(zhàn)場上是否還有存活的突厥生命,但刺鼻的血腥味還是讓一些士兵感到身體不適。
但是,興奮和激動壓制了他們不適,他們勝利了,他們戰(zhàn)勝了突厥騎兵。
蘇定方舉目四望,在微弱的火光中看到每個士兵臉上的自信和堅毅,滿意的點了點頭。
同時,他果斷的下達了向西方向行軍的命令。
“咴咴”得勝的大唐士兵在戰(zhàn)后的興奮和疲憊中消失在西方的黑夜中,留下了一地的突厥人支離破碎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