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著血棺沒有回過神來。
這個時候,柳煙雪卻聽到了燕楚的聲音,“雪兒,我在血棺之中對付一個強大的邪靈,抽不出身,我將力量灌輸于你,你對付蓑衣壇主。”
“這,這行嗎?”柳煙雪張開紅唇,卻是冥冥之中聽到一陣喃音。
“移形換影,如我親臨,以吾之血,潤爾之心。”
“嘩啦!”柳煙雪突兀覺察自己的血液好像被注入了什么一般,滾燙無比,一股股莫須有的強大力量憑空出現。
“啊!”一枚印記出現在她的額頭,她仰天長嘯,印記中輻射出的是金燦的光彩。
一縷縷妖異的綠芒出現在她眸中顯得無比妖艷,眾人看到此變數,盡皆對視,驚駭無比。
“不好,有人利用奇功將力量灌輸至她體內。”蓑衣壇主看了出來,感覺到柳煙雪體內氣勢節節攀登,臉色大變。
“鏘!”背后長劍脫鞘,他一把握住飛身移來。
“古老的傳承印證偉大的存在,蓑衣魔斬黑鳳凰的羽翼。”
刷!他的劍蕩開,無盡魔光在茲茲爆響,劍劍相生以劍尖為中心蕩成眼花繚亂的黑色羽翼。
柳煙雪的眸射出綠芒。
“蒼天雨力,青龍之身,紫宵雷霆,綿縮一刺。”獨見她一反身,背后出現了一輪白色虛影翩翩轉動腳步,伴隨著的是曦月長鳴出鞘。
“嗤!”反手一刺,正中羽翼中心,可怕的紫黑光芒直沖天際。
天在晃蕩,柳煙雪的發絲飄揚,她撲騰而起。
“青龍三絕—遺恨斬。”
刷!她倒轉而下,拖著劍柄,一道道奇怪的情緒玄力灌注在劍身,凄凄綿綿,哀怨流轉,空留悲傷。
蓑衣壇主被刺退數步,瞥見此斬,飛撲仰上,長劍相擊。
“鳳翼天翔!”“坳!”一聲虛擬的鳳鳴之音響徹天地,他的劍尖出現了黑鳳凰的頭顱。
“轟。”兩者相觸,可怕的力量將兩人盡皆沖開。
“蓑衣,你還不走?”燕楚的聲音自空中的血棺中傳出,有點冷促。
“燕楚,原來是你。”蓑衣壇主瞧向血棺微微動容,“鬼冢莊主稱你已成氣候,我本不信,現在看來果是如此。”
“那你還不走?”燕楚淡淡一笑。
“我會走,但是走之前我要告訴你,莊主是古今第一奇人,饒是銀衣也比之不上,你螳臂當車,終有一日會死無葬身之地,順他者昌,逆他者亡。”蓑衣壇主冷冷說著,似乎知道燕楚抽不開力,對付不了他。
“被種魔念,冥頑不靈,我今日就困住你,看鬼冢又能奈我何?”燕楚嗤之以鼻,在蓑衣壇主驚顫的眼神中炸裂血棺。
他一襲白衣站在空中淡淡的看著蓑衣壇主。
“怎么可能?你既然能出來,為什么要灌輸力量給她讓她對付我?”蓑衣壇主連連退步,發覺失算了。
“剛才不能,但是現在能了!”燕楚飛身而下,緩緩地,出現一朵黑色蓮臺,妖異至極。
宙域壓頂,蓑衣壇主只覺魂身遭到極大壓迫。
“不好。”他臉色大變,雙眸中噴涌著暗黑的厲光。
“魂身解體。”呼!他的身體意欲裂開。
“獨目用過一次,你還用,愚不可及。”燕楚一手張開,突地一凝。
這一方空間居然被他抓在了手中,任何玄力盡皆消弭,蓑衣壇主的解體魂身,居然再度重組。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毀滅掉這片空間的玄力?”蓑衣壇主亡魂四冒,語無倫次。
“你錯了,我沒有毀滅,只是抓在手中。”燕楚輕聲一笑,目光突地望向空中。
無恒星域,一道虛擬的聲音緩緩而來。
“看來,你又進步了,只可惜,只可惜”鬼冢連連嘆息,也不知在嘆息什么?
“鬼冢,放下執念,回頭是岸。”燕楚沒有回應他的嘆息,只是緩緩開口。
“呵額”鬼冢一聲啞笑,沒有理會燕楚的勸解,只是淡淡道:“我要帶走蓑衣?”
“好。”他深呼口氣,點了點頭。
他在想為什么鬼冢的目光會一直留在他的身邊?難道他的推演能力真的這么強?
要知道圣神大陸的界源將本源之力注入在了葉天嬌體內的龍丹之中,反饋到燕楚身體之內,在這片大陸鬼冢怎么也不可能推算他的下落?
除非,鬼冢生出了宙源,瞞天過海,竊取天機?難道他煉化了七大界源,又是哪七界?
燕楚心中不住想著,極不平靜。
蓑衣壇主緩緩的看了燕楚一眼,帶著八名下屬,撕開空間,緩緩離去。
“楚哥,為什么,不將他們留下來?”柳煙雪走了過來,喜笑顏開,卻是疑惑著開口。
“鬼冢要帶走他,誰也擋不住,包括我。”他苦笑著開口,輕輕拉住后者的手,“你這丫頭,以后不準那么做了。”
“做什么?”柳煙雪沒反應過來,吶吶說著。
“你要是被蓑衣壇主帶走,鬼冢要用你威脅我,你讓我如何取舍?”他皺了皺眉,瞪了她一眼。
“好了嘛,我以后不這么做了。”嘻嘻一笑,柳煙雪拐拄燕楚肩膀往柳飛揚走去,“你快替我父親看看,他受了傷。”
“哦?”燕楚眼神閃爍,卻不知以什么身份見柳飛揚。
他輕輕嘆息,看向柳飛揚時,卻發現他的眼神也在躲閃。
看起來,他也不好意思見自己,燕楚灑然一笑,他來到柳飛揚身邊,輕輕作揖,“小婿見過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咳咳。”柳飛揚別過頭去,笑的很尷尬,倒是石清雅,呵呵一笑,“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她連連盯著燕楚的臉頰,熾熱無比,看的燕楚有點不適。
他連忙看著柳飛揚,卻是突地驚咦一聲。
“是黑鳳凰的暗黑之力,暗黑鳳凰是上古年代,魔法橫行,斗氣遍地的時候魔界七大神獸之一。”燕楚有點感嘆,“真沒想到,蓑衣居然能喚出黑鳳凰的虛翼,看起來,應該是見過黑鳳凰的殘體。”
難道,鬼冢去過魔界?
聞言,柳煙雪有點擔憂,“那要怎么辦?”
“你放心,這對于我來說并不怎么難,我擔心的是鬼冢去過魔界,煉化了魔界界源,這樣的話唉。”燕楚苦笑著,平凡無奇的眼角居然有了一絲皺紋。
柳煙雪靜靜的看著他,想起往日他那無喜無悲,任何事物難以讓他改色的神情,再看如今,他那張臉,看起來似乎很疲憊。
他承受了,似乎太多!
柳煙雪拉著他的手,很緊,目光卻無比柔和。
“干嘛這么看著我?”燕楚輕笑一聲,似乎感受到柳煙雪那種看出一切的心里,他掩飾的轉向柳飛揚,“我先替岳父大人療傷。”
他不只擔憂鬼冢,他還擔憂自己。
竊取天道,命亂天機,冥冥之中,他居然感受到了天地的一種排斥,似乎在唾棄。
自己該怎么做?
不這么做根本無法對付鬼冢,然而這么做卻又會產生無法預料的后果。
瞥眼看著滿目柔和望著自己的柳煙雪,他肩上那種沉沉的壓力,很深,很深。
他將所有的心事埋在心底!
林蔭小道,一重重的柳樹在盡情揮舞,燕楚和柳煙雪并肩,緩緩走動。
“你說,要是沒有鬼冢,該多好?”側過身來,柳煙雪突地開口。
燕楚有點訝然,他凝視著她,“為什么這么說?”
“你看,現在父親也同意了我們的婚事,沒有鬼冢,我們就能成親了。”柳煙雪低著頭,依稀可見秀眉在顫動,她的心里又甜又酸,不知何種滋味。
聞言,燕楚沉默了!他臉悶下,心底亦是一顫。
偷偷瞥眼看著燕楚的神情,柳煙雪臉色一尬,她呵呵一笑,“我可沒有要迫你的意思喔。”
她害怕燕楚有壓力,連忙反口。
燕楚輕輕一嘆,他伸手攬住她香肩,柔聲說著:“雪兒,對不起。”
他的心,揪得很緊。
柳煙雪了解他的難處,她凝出手指輕輕掩住了燕楚的嘴唇,甜聲細語,“楚哥,不要這么說,我只是有點不安,有點不安。”
她說著說著,緊靠著燕楚的肩膀,那眸子卻是越發沉重。
燕楚聽得這般話,心里愧疚無比,他用力攬住柳煙雪想要借以消除她的不安。
他終于明白當自己承受壓力的同時,愛他的人承受的也不會少。
當伊莉來到這里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她撕破空間而來,一出來便掩住了眼,輕輕一笑,“我說,你們能注意點么?”
柳煙雪睜開雙眸,看到伊莉卻是有點驚訝,“她,她不是那個精靈嗎?”
“嗯,就是她。”燕楚呼了口氣,也有點訝然,“伊莉,你怎么會來到這里?”
“我不來這里,又能去哪里?”伊莉神情有點無奈,“永生門,往生門都被鬼冢的人控制了,上官驚云這倔驢不聽我的勸也被逮了個正著,他還以為他很厲害,卻沒有接不住人家三招。”
“上官驚云是修界中一等一的強者,又是老一輩高手,難免會心高氣傲。”燕楚倒沒有感覺到意外,卻是突地腦中掠過一道靈光。
“不好,天驕怕是有危險。”他有點急,說了出來。
“天驕?葉天嬌?”柳煙雪狐疑的看了燕楚一眼。
“咳咳。”燕楚咳嗽一聲,倒未有隱瞞,嗯了嗯,“天驕替我去大華清天打探消息去了,我害怕我娘會出事。”
柳煙雪的俏臉尬了尬,倒不知在想什么,悶著聲不說話了。
“葉天嬌前往大華清天,想必葉無病會跟去,葉無病是從鬼堡那神秘禁地走出來的強者,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角色,你放心吧。”她想了想,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伊莉也是女人,她一下子就看出了柳煙雪心中所想,她憋著笑容,“她說的不錯,我們族大長老說過,鬼堡主人是一個很神秘的人,極有可能也是一萬年前的強者,你就放心吧。”
聽聞二人之言,燕楚倒是微微松了下心,然而,就在這時似乎要逆了二女的話,燕楚體內的一片蓮臺敦地破裂,湮滅開來。
他剛松下的心,又是猛地繃緊。
“不好,我給天驕的蓮臺,碎了。”燕楚突地張手一撕,掌中空間立馬裂碎,他急聲說著人已鉆了進去,“雪兒,我先去救她,你帶著魔家幾人和藥老前往大華清天匯合。”
吶吶的看著欲要閉合的空間裂縫,柳煙雪看向自己還擺著的手,苦笑出聲。
“怎么,有什么想法?”伊莉輕輕一笑,倒是無比好奇。
“沒什么?”柳煙雪看了她一眼,緩緩出聲,“其實我早就應該有心里準備。”
她轉過身來,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是難以這么想。
伊莉看著她走動的背影,似懂非懂,許久才撕裂空間,跟著燕楚而去。
燕楚在空間裂縫中居然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在流失,驚訝之中越發急切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有點不解,卻又是明白點什么,不過三分鐘左右他已經到了大華清天。
他撕開空間,入眼的是無盡的魂云。
冰冷的魂云遮掩了大華清天的茶山,恐怖的戰斗聲響在天間顫動。
這是兩大極強高手在比拼,那天空中的空間都癟了,玄力更是雜亂無序,被外力扭轉。
五道黃衣身影踏立虛空,仰首觀看,一臉急促,而在其當中一道藍衣身影顯得格外刺目。
“新月。”燕楚臉色一動,飛身上去,所有魂云,盡皆被破開。
那藍衣人居然是新月,他本應前往絕望深淵,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而且觀其氣息無比龐大,竟然在半主之境,只差一步就要晉升主宰,成為一方至尊。
“師父。”新月一瞥眼,就看到了燕楚,頓時高聲呼叫。
五道黃衣身影盡皆回頭,慕容研華的眸子閃過一道疑惑,好像,很熟悉的感覺?
“楚兒。”慕容紅葉眼眸一顫,亦是驚聲一呼。
秦瑤臉色一動,冥冥之中,從燕楚的身上感覺到一股平淡卻又讓人壓抑的感覺!
這是?她心里猝想,卻是發現,燕楚一步就走了來,好像空間在帶著他動。
“娘。”燕楚看到慕容紅葉平安無事,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
“孩子,我的孩子。”一把攬住燕楚,慕容紅葉的眼角涌動著淚珠,“這幾年跑哪去了,你這小子跑哪去了?”
“你不知道娘有多擔心,有多擔心?”她又怨又怒,猛地一拽燕楚的耳朵。
“別,別!”連忙抓住慕容紅葉的手,燕楚尷尬至極,雖然不痛,可是
“嗤!”新月看到此景,大笑出來。
“笑什么?”雙眼一瞪,燕楚猛地盯向新月,讓后者嚇了一跳。
他連忙閉住嘴,可是那兩個腮子,脹的非常大,忍得非常辛苦。
“你干嘛兇阿新?”謝蓉蓉走了過來,一臉不滿的看向燕楚。
很是亂七八糟的!燕楚腦袋一下子短路。
“這,這是?”燕楚哭笑不得。
“蓉蓉,不得對我師父無禮。”新月連忙走上來,眼睛眨呀眨,朝謝蓉蓉示意。
“他,他是你師父?”謝蓉蓉顯得非常不信,看著燕楚,稀松平常,毫不出奇。
秦瑤哼了哼,“別吵了,一點都不擔心天驕嗎?”
“對了,天驕。”燕楚的突然到來讓慕容紅葉亂了,此時回過神來,不由急著臉,“天驕還在上方對付那半人半妖的東西,也不知道”
“娘,你放心吧,天驕沒事。”看向上方,燕楚輕輕一笑,了然于心。
他發現,葉天嬌居然能借用他的力量,用以對抗敵人,上方那黑袍人雖然強大,竟然奈何葉天嬌不得。
如今的葉天嬌,竟然足以媲美鬼冢座下十大壇主。
不可謂不強大!
“你確定?”試探著問,秦瑤看著燕楚,總是覺得這青年有不一樣的地方。
“我確定。”微笑著,他點了點頭。
秦瑤亦是一笑,朝著他點點頭,不知為何,這青年的笑容讓她生不起懷疑的思想。
千年前,也有這么一個人!
緩緩地,看向燕楚右手上的戒指,她的眸子,陡然凝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