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門外,花香遍野,微風習習,讓人忍不住暢快呻吟。
神小木張了張臂膀,盡情揮灑奪目的艷彩,她偷眼望向遠處靜立的燕楚,見他熟視無睹,不由有點悶氣。
她緩緩朝著趙云走去。
燕楚立在花海之邊,神情略顯呆滯,他在想著很多很多事情。
聽到神小木的腳步聲,他反過身來,微微一笑。
“在想什么?”看到他的笑容,神小木俏目一展,慧心一笑。
深呼口氣,燕楚轉過去望向下方重重山林,輕輕開口,“沒想什么?”
神小木掃了掃燕楚的背影,美目微動,總覺得他心里似乎藏著些什么事情?
她很想問,卻不能去問。
她走到燕楚右側,深呼著花香,也是看著那山林卻是什么話也不說。
兩人就這么靜靜的站著,無形之中,心卻拉靜了許多。
她,在陪著他,分享那一份獨有的寂寞。
正氣門人來到了青蓮門,被秋找了借口搪塞回去,她現在根本無心管門中之事,一心只想拜藥王為師。
“你拜我為師,會長途奔波,那樣”藥王竭力勸阻,分析其中厲害。
青秋卻是搖著頭,微笑著臉,“我不怕。”
“這一路下去會有極大的生命危險,甚至于我也估料不到。”藥王這么一說,心里卻想著此事并未對燕楚提及。
白虎軍團解體,再度重組,必定會引起很多當初敵對勢力的關注,雖然千年已過,那些勢力大多數已經消失,但是,肯定還有存在。
“我不怕危險。”青秋立即說著,紅唇蠕動。
“無常,你看。”藥王沒轍了,只得求助一側無常,想要后者幫口說說話。
無常眨了眨眼,淡淡開口,“師父,既然她如此有心,你收她為徒也未嘗不可。”
“臭小子。”心里暗罵著,藥王微笑望向青秋,“既然如此,老頭子就收下你了。”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青秋大喜,盈盈拜倒。
燕楚二人回來之時,便聽到了這消息,他并不覺得有多意外,意外的是青秋居然帶走了葉韻兒。
這對新月是好是壞,無法預料,不過瞧得新月哪高興樣,他也沒有反對。
翌日清晨,七人便出發(fā),來到了正陽城內。
走在大街上,新月和葉韻兒便到處亂竄,對于葉韻兒,一切都比較好奇。
皺了皺眉,燕楚低眸前走。
“你是不是怕葉韻兒會影響你徒弟?”神小木瞧其神色,微微開口。
“或許吧。”燕楚呼了呼氣,目光突地停滯在前方。
在前方不遠處,兩男兩女在一處首飾攤邊,其中三人就是沈家三兄妹。
似乎感受到有目光注視著自己,沈雁翎悠然回身對上了燕楚的目光。
身軀一顫,她疾步走過來。
“大姐去做什么?”沈夢雪一側頭,發(fā)現沈雁翎居然不見了,抬頭一看卻是看到她往一名青年男子走過去。
“那是,燕楚?”微捧嘴兒,沈夢雪頓了頓也跟了上來。
“沈兄,那位公子是?”沈天陽旁,一名黃衫男子皺眉詢問。
“是位朋友。”沈天陽也看到了燕楚,淡淡一笑,“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看著來到眼前的四人,燕楚微微一笑,“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你們?”
“哎,沈家被滅,我們只好來到正氣門。”沈天陽不知道自己大姐與燕楚的關系不菲,主動開口,“燕兄,你這是往哪去?”
“我準備去中州。”燕楚說著話,目光卻時不時看向黃衫男子。
感受到燕楚的目光,黃衫男子微微一笑,“在下呂天文,正氣門少主,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燕楚。”微微一笑,燕楚介紹著自己。
“你要去中州?”沈雁翎突地插口,神色在閃爍。
“嗯。”點了點頭,看著沈雁翎望自己的怪異眼神兒,他微微不適。
他只是不適,神小木卻覺得有點不安,她呵笑著開口,“雁翎,見到姐姐,居然招呼都不打,是不是心思都在某人身上去啦?”
她調笑著,眨了眨眼,瞳孔卻是一縮,自己被自己的話說的一陣吃驚。
她明明情系燕楚,卻去開另一名女子和燕楚的玩笑,怎么著語鋒都拗口。
不知怎么地,沈雁翎就聽出了話中之話,她看著神小木輕輕笑著,“哪有?只是我們關系那么熟,正好我也要回門中,可以一路行走,又安全又不會寂寞。”
聽聞此言,燕楚微微一愣,“你現在就回百花谷?”
他本以為大仇不報,沈雁翎是不會離開的,不過她為什么要走呢?
燕楚不知道,沈天陽的師父來到了這里,卻是也無可奈何,魔天已回魔州,就算是沈天陽的師父也不敢輕易越界。
“不但大姐回百花谷,我也會離開這里。”沈天陽有點悵然,眸子里有點悲色。
身負血仇離開,一路未卜,怎生不令人惆悵?
“沈家沒了,白衣十三樓也散了,我們正氣門獨木難撐也打算解體。”呂天文淡淡一笑,解釋著,“雁翎和天陽會回去刻苦修煉,以待復仇機會。”
“哦,是這樣。”燕楚一陣釋然,呼了呼氣,“既然如此,我們會在正陽客棧休息一日,明日便趕路,雁翎你是現在跟我們走,還是明早找我們?”
“我也去正陽客棧。”沈雁翎輕輕一笑,柔聲說著。
她目光望向神小木,富含深意。
暗夜,燕楚盤膝在床間,抓緊每一時間修煉。
藥王不開口,他也會明白,重組白虎軍團絕不是容易的事,昨日幽靈對付他,讓他更了解到了自己的處境危機。
他還不知道,有著‘小妖王’之稱的妖里天已然北上,目的就是他。
他在修煉,旁邊房間之內卻是坐了兩名女子,神小木和沈雁翎對口坐著,互相凝視著對方。
她們對視了很久,卻是突地同時一笑。
“哎,真沒想到當初我們一見如故,義結金蘭,今日卻又鐘情于同一男子。”神小木感嘆說著。
“不是這樣吧。”沈雁翎佯作不解,“我記得姐姐您可是喜歡那個誰,誰來著。”
“你這丫頭。”聞言,神小木卻是嗔笑一聲,“陳年舊事,不提也罷,說真的呆在他身邊,我總是會經不住興奮,就算不說話看著他也能滿足。”
沈雁翎俏目聳了下,她低頭輕輕開口,“我不會放棄的。”
“嗯?”神小木微微一愣,灑然一笑,“如此的話,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隔壁房間,燕楚猛地睜眼,他深呼口氣,緩緩走到窗間。
心里藏了一個人,腦海掛著一個人,再聽著神小木和沈雁翎的話語,他有點心煩意亂。
他不想傷害任何他喜歡的女子,也不想傷害任何喜歡他的女子,然而這樣之后,結果會是什么?
結果之后,該傷的始終會傷!
在正陽城住了一日,燕楚一行人徒步西行。
其實,修界中人并不喜歡飛行,走在土地上總是會給人一種穩(wěn)妥之感。
燕楚并沒有發(fā)現,他們走的時候,一縷黑色的氣流隱匿在虛空之中緊跟著他。
黑色氣流是人為化形,修為極其高深,藥王身為主宰強者也是沒有發(fā)現。
神小木和沈雁翎總是找話題和燕楚交談,讓他好生無奈。
就在他們西行之時,天魔宮,透過層層大殿,映出了魔主的深思面龐。
魔天站在他面前,緩緩出聲,“爹,那個白衣人,居然有主宰守護,如果我所料不錯,那人就是千年前白虎軍團的八小將主之一,歸無塵。”
“哦?”魔主是有點驚訝,他皺了皺眉,“千年前的白虎軍團,雖然在表面上不怎么耀眼,可是在各大絕頂勢力的眼中是極為恐怖的存在,那個時候我才剛出道。”
他憶起了很多,神情滿是回憶,喃喃開口,“軍主乃修界奇才,軍制統帥領域更是天下無雙,混亂三變罕見敵手,他在修界成名之時我也剛出道。”
“爹,你的逆天魔功和亙古魔域都打不過他嗎?”魔天有點不信。
“呵呵。”魔主心里一咯噔,輕笑一聲,“不知道,沒有和他交過手,千年前軍主便神秘消失了,至今沒有下落,白虎軍團也是解體,到如今還有個白虎門。”
“那爹,既然白虎軍團解了體,為什么歸無塵會跟在那白衣青年后面?”魔天不解詢問。
“這不好說。”魔主搖搖頭,突地深呼口氣,“你是不是和他結了仇?”
“嗯。”點著頭,魔天苦笑一聲,“他殺了鬼刀,我對他動了手,不過卻被歸無塵阻止了。”
“既然結了仇,那我就去弄掉他。”魔主努努嘴皮,掃了魔天一眼,“以后沒分清楚對手的背景別亂動手。”
“嗯,我知道了。”魔天允諾說著,心中卻不以為然,他突地想起了什么,又是開口言道:“爹,我在雁門看到了一股很神秘的勢力進入了杜家。”
“神秘勢力,什么神秘勢力?”魔主皺眉詢問。
“有一伙人非常奇怪,他們全身滲入虛空之中,非常虛擬化,給人一種好像不是這世界生靈的感覺,爹,我懷疑,這些人是從其他界域出來的修者。”魔天語氣頗為凝重,他已達九重巔峰,冥冥之中已然摸到天地氣數,他從那些人身上嗅到一股生死違逆的氣機。
生死違逆,不入輪回!
“不可能。”他這么一說,魔主立馬肯定回絕,“一萬年前的圣戰(zhàn),異族人早被驅逐出這一界域,不可能還有殘留。”
“爹,你就這么肯定?”魔天眼神似有疑竇,他微微開口,“爹,你想想,已然過了萬年了,那個時代的強者都死了,很少有能活到現在的,事實到底是什么根本就不清楚,留有余孽也不足為怪啊!”
“哎,天兒,你還年輕,不知道某些隱秘之事。”魔主似有顧忌,微微說著,“那個年代以風云大陸為主,圣神大陸是一片迷障,無法住人。”
“那個年代,強者遍地,斗氣魔法并存,有些魔修者翻天入地,攝山倒海,魔力無邊,各類種族并存,人族并不是大陸唯一的生靈。”
“精靈族,骨族,蠻族,鬼族,矮人族,巨人族,龍族都在風云大陸,由于各族思想觀、價值觀、修煉觀都不一樣,結果爆發(fā)大戰(zhàn)。”
魔主也不知從何得到這史實,說出這段不為人知的秘辛,眼神泛著精光。
“人族雖然取勝,可是卻元氣大傷,大量主宰強者隕落,無數神級強者戰(zhàn)死,血流成河,尸橫遍野,整片風云大陸散發(fā)著極度悲戚的氣機,風云大陸的氣數都遭到了腐蝕。”
“哦?”魔天非常興奮,好奇詢問,“那無字石碑,是怎么回事?”
“是人族強者耗盡心血歷練而成鎮(zhèn)壓異族的石碑。”魔主深呼口氣。
“只可惜萬年一過無字石碑不堪重負,即將破裂,異族人肯定會再度降臨到這片界域之中。”
“也就是說萬年前的圣戰(zhàn)會再度重演?”魔天眼神無比灼熱,心血上升,“我一定要努力修煉在這次大戰(zhàn)之中名揚萬古。”
魔天只想著怎么名揚萬古?卻有很多東西未弄明白,只不過被他忽視了。
例如,無字石碑不在風云大陸而在圣神大陸,又為何圣神大陸的迷障消失開始有了人族的存在,迄今為止那些強大的魔修者為何已然絕跡?
“呵。”魔主沒有打亂魔天的幻想,搖頭一笑,便是徒手一片空間消失了開來。
半月之后,燕楚一行人來到了神州中域,他們飛飛走走,未有停留,繼續(xù)西行。
在這段時間,燕楚的厚土領域已然嫻熟無比,運用自如,想哪多重就有多重,想哪多輕就能多輕。
最重的地處已然達到萬斤重力,能將二重天以下修者瞬間壓塌,讓其寸步難移,三重天修者行動失靈,實力大減。
然而讓他郁悶的是在這段時間他發(fā)現自己的元力積蓄,極度緩慢,也不知為了什么?
他一直暗暗尋找原因,卻一直找不到。
神州中域,有一處沙城,他們就落腳在此處。
沙城客棧之中,能以城池之名命名的客棧絕對是那座城最大的客棧,藥王并不缺錢。
又到了夜晚,漫天繁星,燕楚告知藥王等人,想獨自出去走走。
他必須找到自己元力積蓄緩慢的原因,否則要想突破二重天也不知要猴年馬月。
他一人來到荒無人煙的樹林中,蹙眉緊鎖,一團黑色氣流射到一顆古樹上,化為了人形。
他一身黑色蓑衣,帶著斗篷,一手搭在樹干上,靜靜的看著燕楚。
正是給凌天機緣的那名神秘主宰強者。
“哎。”一聲深沉的嘆息自燕楚嘴中傳出,他無奈搖頭,對自己元力積蓄的速度非常擔憂。
“你似乎有難處?”黑色蓑衣人突地自樹上躍下,淡淡笑著。
“你是誰?”臉色微變,燕楚猛地驚醒,看著這名無聲無息來到自己身旁的蓑衣人,極其驚駭。
“我是你的守護者。”黑色蓑衣人微微笑著,語氣有點悵然。
“嗯?”有點不解,燕楚好像碰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差點沒岔氣。
“守護者?”他重復一聲,輕聲一笑,“守護者是什么?”
“守護者就是守護你成長的人。”黑色蓑衣人微微解釋著,看著燕楚眼中的敵意,呼氣嘆聲,“憑我的實力要真的想害你,你再謹慎也沒用,不過為了消除你的戒心,我還是說說的事吧。”
黑色蓑衣人苦澀一笑,微微開口,“其實,我是五千年前的人,我叫魔淵,是魔戰(zhàn)的兒子,我們魔家的存在就是為了守護月光神槍的主人。”
“月光神槍?”燕楚突地動容,“你說的可是我身后這把槍?”
“對,就是這把槍。”魔淵凝視著銀槍,跟自己腦海中的銀槍重疊在一起,一模一樣,他重聲點著頭,神情無比肅然。
月光神槍是魔家的信仰,傳承了幾千年的信仰。
原來這把槍叫月光?燕楚在心底喃喃噓唏。
這么多年,他一直都沒有給銀槍起名字,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資格不夠。
月光很柔和的名字!燕楚反手拔出搶來撫摸著,心底默念。
卻是突地,一縷銀芒自銀槍中激射而出,印入了凝視槍身的魔淵額間。
“啊!”銀色光芒瞬間籠罩魔淵之身,一股極為霸道的力量自魔淵體內迸發(fā)而出,他的黑色斗篷轟然炸裂似乎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嚎呼出來。
一縷散發(fā)著銀色光暈的月牙圖騰,擠破了他額間的皮膚,現了出來妖異無比。
燕楚驚愕的看著這一切,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