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墨安想不明白,明明岳俊良是哭了,還要狡辯,這樣的叔叔一點都不可愛,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不是嗎?
“我真的沒哭。”岳俊良保證,卻有些心虛。
“你哭了。”岳墨安很堅定。
葉雨桐趕緊去拉住了認真的兒子,笑瞇瞇的說:“寶貝,放過你叔叔吧,要不然他真的要哭了。”
岳俊良:“”
“好吧,我就大度一點放過叔叔吧,不過叔叔,你下回還是別掩飾了。”
岳墨安在心疼他嗎?
岳俊良心里暖暖的,沒想到下一秒,聽到岳墨安理直氣壯的說:“叔叔你哭的太難看了。”
“哈哈哈!”
一陣哄堂笑聲響起,葉雨桐忍俊不禁,不茍言笑的岳清辰也同樣露出了笑容。
在葉雨桐帶岳墨安回房間之后,兩兄弟坐下來。
“俊良。”
岳俊良有些無奈,“其實我什么都沒做。”
就算努力了又怎么樣?沒有結(jié)果的努力,他都看不起自己。
“不要懷疑你自己,其實我也很無能。”岳清辰何嘗不是。
“不,我才是無能,我去求過姚蘅,但他堅決說不治療,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岳俊良滿臉懊喪頹廢。
岳清辰輕輕自嘲:“我也求過他,結(jié)果跟你一樣。”
“啊!”
連岳清辰親自出馬都無能為力?
岳俊良臉色發(fā)白,咬緊唇,急躁上頭,“怎么辦?大哥,連你親自出馬都沒用,爸爸怎么辦?”
岳華的病情拖不到什么時候,再拖下去,無異于跟死神再靠近一步,要真的延誤治療時機,他們誰都無法承受。
他的眼淚再次忍不住肆意流淌。
“別擔心,這陣子你先去公司幫忙。”
“這個”他能嗎?
岳俊良搖頭,之前他做出過狼心狗肺的事,岳清辰為什么還要愿意接納他,讓他重新回公司?
就算給他這個機會,他也無福消受。
“不,不用了,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到公司幫忙,大哥,我留在這里照顧爸爸,姚蘅一時不同意,我會繼續(xù)去求他。”
人心都是肉長的,一條鮮活的生命在姚蘅面前,他不相信他會見死不救。
岳清辰發(fā)出了悠長的嘆息,“這回,姚蘅是沖著我跟爸爸來的。”
兄弟兩聊了很久,勸說奏效了,岳俊良第二天便啟程回去。
姚蘅的病情已經(jīng)控制住了,身體漸漸在好轉(zhuǎn),但整天被關(guān)在病房里,雖然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這種感覺跟一個死人無異。
“把岳清辰叫來。”
“爺爺,你找我爸爸嗎?我爸爸去看我爺爺了。”
一個機靈的小腦袋探頭探腦,俏生生的走進來。
“你爸爸?”
岳墨安開門見山的介紹:“我爸爸是岳清辰。”
“出去!”
姚蘅的臉色立刻僵了下來,岳清辰還真是無所不用至極,這會兒還讓一個孩子過來,他以為他能得逞嗎?
這輩子,他還沒被誰威脅過。
岳墨安像個小牛皮糖一樣,一板一眼的說:“爺爺,你這樣真不可愛。”
可愛?
這個詞能跟他沾上邊?
幾乎所有跟他共事過的人都說他冷漠無情,不會多花一點點精力去處理別的事情。
岳墨安拿出了小手機,在旁邊自顧自的玩了起來。
“我好棒!”
岳墨安興奮度很高,一直喊叫著。
姚蘅好煩,終于忍無可忍,“小朋友,病人需要休息,你出去。”
岳墨安無奈,見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
“爺爺,可是你已經(jīng)睡了很久,我都問過醫(yī)生了。”
姚蘅吃癟。
天底下為什么會有這種死皮賴臉的孩子?果然是岳清辰的種。
“我不想見到你可以了吧?”
岳墨安吸了口氣,鄭重其事的說:“爺爺,我知道你討厭我跟我爸爸,但是你能不能救救我爺爺?我爺爺躺在病房里好可憐。”
說著,孩子眼淚嘩啦。
爺爺對他還是挺好的,這兩天讓人給他買了很多玩具,雖然那些玩具有點幼稚。
他偷偷的聽到爸爸媽媽的議論,所以趁著爸爸媽媽有事沒來,他自己來了。
“你爺爺可憐,難道我就不可憐?”
姚蘅哼著氣,要說可憐,他才可憐,這么多年都是孤身一個人,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寂寞,也會苦痛。
他這輩子唯一深愛過的女人,把他玩得團團轉(zhuǎn),跟岳華在一起,果然絕配,把他傷得遍體鱗傷。
說什么,他都不會救岳華。
“爺爺,求求你了。”
“帶我出去,我就答應(yīng)你。”兵不厭詐,反正岳清辰也是用不正當?shù)氖侄伟阉ミ^來的,那就別怪他利用他的兒子了。
岳墨安趕緊伸出了手指,說:“好,爺爺,這可是你說過的,不許反悔。”
拉鉤上吊之后,岳墨安小心翼翼的用柔軟的小手扶著姚蘅,走到外面,看守的人面面相覷,但馬上聽到岳墨安說:“我要跟這位爺爺出去下,很快就會回來,你們不要告訴我爸爸。”
這樣一意孤行真的好嗎?
手下堅決的搖頭。
“我要出去!”岳墨安堅持,“爺爺說在病房里面有點悶,我?guī)綐窍伦咦撸芸鞎貋恚銈儾环判模透蚁氯ァ!?
這機靈鬼。
姚蘅好想敲開他的頭,看他腦袋里想什么,小小年紀,就這么機靈了,以后還得了?
就這樣,一群人在身后跟著。
姚蘅擦著汗,他這不好找機會走人啊。
忽然一個人撞了過來,那人抬起頭,赫然發(fā)現(xiàn)是姚蘅,男人滿臉欣喜。
尚軍經(jīng)過千辛萬苦才調(diào)查到姚蘅生病到了這家醫(yī)院,他抓著姚蘅的手,極力哀求著:“姚醫(yī)生,求求你了,我妻子的病拖不了什么時候,她這輩子跟著我吃了很多苦”
“我助理已經(jīng)拒絕過你了,請你以后別來了,怎么哀求我,我都不會答應(yīng)。”
姚蘅就是這么冷酷無情。
要是全天下的人有病,都需要他,他豈不是會累死?
姚蘅已經(jīng)決定以后要少做點手術(shù),這輩子,他都活得不痛快,也不想跟這些人周旋。
尚軍眼里忽然閃著兇光,瞪著扶著姚蘅的孩子。
他再次哀求:“姚醫(yī)生,我再求你一次,求求你救救我妻子吧,她真的很不容易。”
“不,我拒絕。”
姚蘅傲嬌的沒有再給這個男人機會,他拉著岳墨安走開。
岳墨安撓撓臉,試探性的問:“爺爺,你這樣會不會太冷血了?那個人看起來好可憐。”
“有我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