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冷,快把鞋子穿上。“最終將軍夫人什么都沒說,只是將鞋子送到孟若卿的腳邊,幫她穿上。
“娘,我沒事。”孟若卿幫著將軍夫人把發絲攏到腦后,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事實上,從方才將手鐲的戴到蘭芝手上的時候,孟若卿的面色就已經就徹底平靜下來了,至于她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將軍夫人此時也有些猜不透了。
不過此時將軍夫人也沒有心思去猜孟若卿究竟是如何想的,因為她如今一門心思都在孟若卿的身上:“若卿,你若是難受,你就哭出來。”
“蘭芝不想看到我哭的,娘,我們帶著蘭芝回去吧。”孟若卿卻是深深吸了口氣,朝著將軍夫人搖了搖頭。
“好。”沒有反對,將軍夫人甚至幫著孟若卿拿了披風披在孟若卿的身上,而后與孟若卿合力將蘭芝抱了起來。
從西門玥的宮殿里出來之后,慕容悠便沒有再回御書房,原因無他,只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孟若卿,他竟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
“皇上,魏夫人帶著侍女離開御書房了。”有守在御書房的人看到孟若卿從御書房里出來,立刻趕來稟告慕容悠了。
在聽到太監前來匯報的時候,慕容悠已經起身了,可是他該跟孟若卿說什么呢?
想到這里,慕容悠的腳步有些遲疑了,最后他還是坐了回去,平靜的點點頭:“朕知道了。”
“是!”見慕容悠什么反應都沒有,眾人心里都感到有些驚訝,然而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什么,太監也是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只有成剛知道,京城怕是又要變得混亂起來了,不,或者混亂的只有皇上罷了。
清晨的早上還透著絲絲冷意,孟若卿就這樣抱著蘭芝的尸體穿街而過,可沒人敢說什么,因為此時孟若卿臉上散發出來的寒意著實令人心驚,
“夫人。”忠伯大老遠就看到了孟若卿,他匆匆跑到孟若卿的身邊,看著面色已經慘白的蘭芝,哪里還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想著昨天還活潑亂跳的孩子,今日就變得悄無聲息,忠伯心里說不難過那是不可能的。
他剛想問什么,卻聽到孟若卿已經開口了:“忠伯,我們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忠伯的眼圈游戲泛紅,他默默望著孟若卿,終于是朝著孟若卿扯出來一個淺淺的微笑。
孟若卿的腳步終于跨進了魏將軍府,忠伯靜靜的跟在孟若卿的身后,看著她消瘦的背影,終于忍不住泣不成聲。
有些和蘭芝關系好些的小丫鬟們,看著蘭芝的模樣,也跟著輕聲抽泣起來,一時間,屋子里竟滿是輕微的抽泣聲。
孟若卿覺得有些吵,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最終她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蘭芝,他們真吵。”
“娘親,蘭芝姨姨怎么了?”雪兒歪著腦袋看著孟若卿懷中的蘭芝,看她一動不動的樣子,忍不住問自己的娘親。
“蘭芝姨姨太累了,她想好好睡一覺,你們千萬別吵醒蘭芝姨姨,知道嗎?”孟若卿將蘭芝放下,伸出手摸了摸雪兒的腦袋,道。
“恩,雪兒知道了。”雪兒用力的點點頭,還十分小心的替蘭芝蓋好了被子:“蘭芝姨姨,等你醒了就陪我們玩哦。”
說完,雪兒便找冬梅去了,只有衍兒走到孟若卿的身旁,望著蘭芝垂在床邊的手,聲音有些沉悶:“蘭芝死了,是不是?”
“是啊。”衍兒的話并沒有讓孟若卿覺得詫異,她也只是平靜的應了一聲。
最后孟若卿迅速站起身來,往外面走去。
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京城卻一下子亂了,可究竟哪里亂,卻有無人說的上來。
其中最生氣的應該是西門家主,他們在京城的分鋪子,無論是雜貨鋪,還是糧食鋪,都被莫名其妙的打壓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西門家主最終沒有壓制住的自己的怒火,將屋子里能夠砸的一應器具一應掃落到地上。
“小的,小的實在不知。”掌柜的們被西門家主的怒火嚇了一跳,紛紛跪了下來,生怕自己被波及了。
“不知道!我花了這么多銀子養著你們有什么用!要是還不知道,你們就不必來見我了!”西門家主被他們的回答氣樂了,他哼了一聲,一腳踹在了離自己最近的掌柜的身上。
“是是是!”掌柜的們紛紛應聲著,然后飛快的爬起來,往外面跑去,生怕慢了一步,就再被踹上一腳。
京城變得混亂了,慕容悠不可能不知道,聽到成剛的匯報,慕容悠也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她開始報復了。”
成剛當然知道慕容悠是什么意思,可在成剛看來,慕容悠的反應實在是太過平靜了。
“朕該感謝她才是,沒有同我發生正面沖突。”慕容悠忽然笑了起來,孟若卿沒有讓他為蘭芝做主,是否考慮到了他的難處?
這一點,慕容悠實在是多想了,因為孟若卿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由慕容悠出面來做這個事情。
倒是李先生,先找上了孟若卿:“卿兒,你不該這樣做?”
“您是來勸我的嗎?”聽到李先生的話,孟若卿干脆連那聲外祖父都省了,只是撇過頭來,看了李先生一眼,又轉回了視線。
“卿兒,你該知道西門家的分量。”見孟若卿打定了主意的樣子,李先生竟有些為難。
他很想勸,可是有些為難了,說到底,就連他也不知道該說啥什么來勸說孟若卿。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沒有沖進皇宮里手撕了西門玥,外祖父,你還想我如何?”孟若卿倏然站了起來,望著李先生的目光變得有些冷了。
李先生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孟若卿顯然要比他想象中的要冷靜太多了。
“若是無事,外祖父,你就先回去吧。”見李先生沒有旁的話說,孟若卿干脆下逐客令,然后便轉過臉去不再去看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