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孟若卿正守在衍兒的身旁,許是傷著了腦袋,又許是收到了驚嚇,衍兒這一夜睡得并不好,總是自半夢之中驚醒過來,無奈,孟若卿只能守了他一晚上。
“夫人,您要不要睡一會兒?”蘭芝從外邊進來,看到孟若卿坐在床邊,指著腦袋打瞌睡,忍不住想心疼道。
“不用了,楚大夫來了嗎?”孟若卿看了看外邊的天色,搖搖頭,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問道。
“已經讓忠伯去請了,想來快到了。蘭芝將孟若卿手中已經涼了的手爐拿過來,重新加上炭火,然后裝好,才遞到孟若卿的手中去。
“恩。”孟若卿接過手爐,在床邊坐下來,將衍兒的頭發順到一邊,看著白色紗布上滲出來的血跡,心尖隱隱疼了起來。
正說到楚大夫,楚大夫便從外邊走進來了,他走到孟若卿的身邊,問道:“孩子如何?”
“昨晚睡的并不大好。”孟若卿一邊讓開了路,一邊同楚大夫說道。
“這般小的,受了這樣大的驚嚇,沒有睡好,也能理解,我再開些靜心安神的藥方吧。”楚大夫一邊減檢查衍兒的傷口,一邊同孟若卿說道。
“好,麻煩楚大夫了。”孟若卿點點頭,便不再說話,只是讓蘭芝拿著楚大夫的藥方,前去抓藥。
開好了藥方,楚大夫正要走,就見紀若軒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楚大夫,你在哪里,楚大夫!”
“怎么了?”很少見到如此驚慌的紀若軒,孟若卿心中一緊,快步走出屋子,望向迎面走來的紀若軒道。
“青櫻摔了一跤,難產了,我來找楚大夫,楚大夫可還在你府上?”紀若軒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抓著孟若卿的手,追問道。
“在,蘭芝,快,快請楚大夫!”聽到紀若軒的話,孟若卿眼皮跳了跳,她趕緊推了身旁的蘭芝一把。
“哦!”蘭芝也慌了,轉身就往回跑,卻不想被地上的石子絆了一跤,摔在了地上,可此時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傷著了,站起來,又快速往屋子里跑去。
“楚大夫,救命啊,楚大夫!”蘭芝一邊叫著,一邊往屋子里跑,楚大夫被蘭芝的怪叫聲嚇了一跳,他捂著心口罵道:“你嚇死我了!又怎么了?”
“我們紀將軍的夫人難產了,您快跟著去看看啊!”蘭芝一邊將楚大夫的東西快速的塞回藥箱里,往肩上一背,緊接著就拉著楚大夫往外跑。
“慢點,慢點!”楚大夫險些被巨大的力道拽倒在地,他穩住身子,不一邊抱怨,一邊極力跟上蘭芝的腳步:“你慢些!哎呀!老夫遲早被你們紀家的給折騰死!”
“妹妹,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望衍兒。”紀若軒見楚大夫出來,拉過楚大夫和孟若卿說了一聲,便拉著楚大夫匆匆離開了。
“蘭芝,快跟著去,那邊有什么情況,立刻回來告訴我!”孟若卿沒來得及說什么,紀若軒已經拉著楚大夫跑遠了,孟若卿只好讓蘭芝跟著去。
“是!”蘭芝應了一聲,背著藥箱去追紀若軒一行人去了。
蘭芝離開沒多久,魏銘軒就回來了,看著孟若卿神色擔憂的樣子,心中一緊,忙問道:“臉色怎么這般難看,可是衍兒出了什么問題?”
說著便要進屋去看衍兒,孟若卿抓住了魏銘軒的衣袖寬慰道:“不是衍兒,衍兒很好,就是青櫻,她摔了一跤,難產了,哥哥剛才來將楚大夫接走了。”
聽到孟若卿的話,魏銘軒方才放下心來:“郡主吉人自有天相,當然會母子平安的,你就不要操心了,你昨夜一夜沒睡,趁著衍兒還沒醒,去睡一覺,有事兒,我叫你。”
“好。”即便孟若卿心中有些擔憂,但還是抵不過睡意襲來,只好點點頭:“我就去瞇一會兒,有事你就叫醒我。”
“好。”魏銘軒輕輕撫了撫孟若卿的青絲,然后扶著她進屋,在床上坐下來,幫著她脫了鞋子,蓋好被子,一直等到她睡著了,才從竹筒之中將北境地圖取出來。
看著北境的地勢圖,魏銘軒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北邙一直被稱為草原民族,那里的人最善騎射,那邊的地勢多是平原,很少能設置埋伏的地點。
可在騎射方面,大魏士兵自然不是北邙的對手,難不成要嚴防死守嗎?若真是陷入這般被動的局面,北境能堅持多久?
外邊的天色漸漸暗沉下來,魏銘軒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一坐,便是一個下午,孟若卿自夢中驚醒過來,大叫了一聲:“衍兒!”
她從床上跑下來,走到衍兒的身邊,見他正安穩的睡著,面色瞧著也沒有一樣,方才松了口氣。
聽到聲音的魏銘軒就快步走到孟若卿的身旁,看著孟若卿滿頭的冷汗,忍不住有些心疼:“怎么了?可是做噩夢了。”
“我夢見衍兒,魏銘軒,嚇死我了。”孟若卿含著水汽的眼眸望著孟若卿,她抓著魏銘軒的衣袖,身子輕輕的顫抖著。
魏銘軒心疼的將孟若卿攬進懷中,寬慰著:“別怕,夢都是反的,不可能成真的,你莫怕。”
“恩。”孟若卿將腦袋枕在魏銘軒的胸膛上,感受著魏銘軒心口處傳來平穩有力的心跳聲,終于漸漸平靜下來。
“你睡了一個下午,餓了吧,我讓廚房送些吃的過來。”魏銘軒松開孟若卿,拿來鞋子,幫著孟若卿穿上,道。
“這么晚了?紀將軍府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嗎?”聽到魏銘軒的話,孟若卿方才轉頭往窗外望去,此時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了。
“沒有,不過我已經讓忠伯去看了,你先遲些東西,莫要餓壞了。”魏銘軒將孟若卿抱起來,重新放在床上,然后走出了屋子。
很快魏銘軒就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個托盤,托盤里是一碗清淡的白粥,和一些自家釀制的小菜。
看著清淡的小菜和白粥,孟若卿頓時有了食欲,就著魏銘軒遞過來的勺子,孟若卿很快便喝下了一碗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