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帶娘離開這里,娘太辛苦了。”大虎子咬著唇,望著陳山河,他想要堅強,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如何能明白堅強是什么,眼淚就這樣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陳山河很想說不要走,他會保護好你娘,可看著大虎子那雙倔強的眼睛里流出來的眼淚,他終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用力的抱住了大虎子。
“山河叔,我要走了,奶奶還在等我回去。”大虎子靠在陳山河的懷里哭了一會兒,很快便松開了,他對著陳山河做了一個揖,這才轉身離去。
陳山河忘了一眼那緊閉著的窗戶,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卻什么都沒能說出來,他將院子收拾了,這才回了家。
等到陳氏從屋里出來的時候,院子里已經空無一人了,院子里也已經被整理干凈,一切狼狽都被掃除,好像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算是院子里已經泡入水中的豆子了,陳氏嘆了口氣,轉回了屋里,拿出一個針線簍子,開始縫衣服。
“今兒個怎么這么久才回來,可是虎子娘那邊出了什么事情?”陳大娘看著自家兒子垂頭喪氣的進來,不解的皺了皺眉頭。
“虎子娘遇到了一些事情,我留下來幫了些忙,娘,你有事兒嗎?”聽到娘的聲音,陳山河抬起頭來,望向站在柜臺后的自家母親。
“我沒事,不過你好像有事,怎么了?發生什么事兒了?是不是又有人上門來鬧事兒了?”看著兒子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陳大娘越發覺得奇怪了,她從柜臺后面走出來,狐疑的盯著陳山河看。
“大虎子說要帶他娘離開這里,娘,你說我這心怎得變得空落落的,是不是病了?”陳山河摸著自己心口的位置,難受的有些踹不過氣來。
瞧著自家兒子那沒出息的樣,陳大娘就忍不住發翻白眼,這小子糊涂了快三十年,今兒個是終于開竅了?
陳大娘靠在柜臺上,撥弄著手里的算盤,道:“你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喜歡?”陳山河頗有些懵懂的皺了皺眉,好吧,活了快三十年了,他還真不知道什么是喜歡!
“老娘子這么精明的一個人,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糊里糊涂的臭小子!去去去!自個兒找地兒待著去!別跟這兒礙手礙腳的!”看著陳山河那一臉我什么都不明白的樣子,陳大娘忽然就來氣了,她一腳踹在了陳山河的屁股上,把人給揣進了后堂去。
陳山河一臉委屈的看著自己的老娘,見后者惡狠狠的瞪著自己,陳山河立刻就慫了,縮著脖子都跑回屋去了,哪里還有方才大戰魏銘德威武樣子。
只是這人好像也跟開了竅似的,很多事情迷迷糊糊的都有些想明白了,他不想讓陳氏走,也不想讓陳氏受了委屈,更希望陳氏能夠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這種感覺原來就叫喜歡嗎?
一想到陳氏可能真的會離開,陳山河終于有些著急了,他站起來就往外跑去,跑到一半,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來,翻箱倒柜了一番,拿著一個紅布包著的東西,又跑了。
“你干嘛去!”陳大娘只覺得眼前一陣風刮過,一抬頭就看到陳山河已經竄出去老遠了,她快步走到門口,望著陳山河的背影大喊道。
“娘,我很快就回來。”陳山河回身應了一聲,有飛快的跑掉了,去的方向正是陳氏豆腐鋪的方向。
陳大娘望著陳山河的背影,眉頭皺了皺,很快便松開了:“這臭小子,難不成是開竅了?”
再說陳山河,一進到陳氏的豆腐鋪子里,便不敢大聲說話了,就連走路也是小心翼翼的。
“那個,虎子娘,你在屋里嗎?”陳山河在院子里走了好一會兒,這才朝著屋里喊了一聲。
“在呢,山河哥,你有事兒嗎?”陳氏正穿針呢,聽到陳山河的聲音,立刻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針線,就從屋里走出來了。
陳氏已經收拾干凈了,一頭黑發只用了一根青色的布帶,固定在腦后,面色紅潤,腰身纖細,一身青藍色的碎花布穿在身上,頗有些大姑娘的韻味。
以前還沒覺得有什么,可如今一開竅,陳山河就覺得眼前的女子美極了,他忍不住便看呆了。
見陳山河看著自己發呆,陳氏臉上忍不住飛起了一朵紅霞,她緊張的拉了拉自己的一腳,諾諾道:“山河哥,你找我,有事嗎?”
“那個!我!”陳山河咽了咽口水,有些說不出話來,他沉默了片刻,這才鼓起勇氣,兩步跨到陳氏的面前:“虎子娘,我喜歡你。”
“啊!這!”陳氏顯然沒有想到陳山河會與自己說這些話,她整個人呆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可陳氏這呆愣的模樣在陳山河眼里顯然是另一種狀態了,見陳氏沒有拒絕,陳山河滿是緊張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蕓娘,這是我娘給我準備的,說是留給未來兒媳婦的,今天,我把她交給你。”
“可是,山河哥,我!”陳氏說什么都不敢收,她畢竟是有過孩子的人,怎么配得上山河哥呢!
“你別急著回答我,蕓娘,我會照顧好你和大虎子的,你相信我,我給你考慮的時間,等你考慮好了,再回答我就是了。”說著,陳山河也不給陳氏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走了。
“山河哥!山!”陳山河走的快,陳氏追了兩步,根本沒有追上,這會兒還是白天,她根本不敢追到街上去,只能停下了腳步。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翠玉鐲子,總覺得不妥的很,想著明兒等到陳山河來了,便將東西還與人家。
一想到陳山河方才與她說的話,陳氏的臉便不爭氣的紅了起來,明明她已經不是二八年華的少女了,可因著陳山河,她又找回了當初年輕的感覺。
如果。。。。。。腦海里浮現出來的想法,讓陳氏嚇了一跳,她一邊唾棄著自己,一邊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