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莎拉蒂后座車門被打開,一個身穿灰白羊毛大衣的男人鉆出車子。
他頭上戴著鴨舌帽,臉也被口罩遮住,雖然看不清長相,但身上優雅高貴的氣質卻是怎么藏也藏不住,惹得路人紛紛扭頭觀看。
這人,正是唐煜塵。
他自然看到了祁逾明對莫皚呵護備至的模樣,也深知祁逾明故意挑釁。可他也并沒因此氣怒失態,修養極好地上前,聲音聽不出任何異樣,"我們進去吧。"
祁逾明冷嗤了一聲,摟著莫皚,上了橋之后,依舊將她罩在大衣里,頗有想將她藏一輩子的架勢。
莫皚被祁逾明包裹住,呼吸間,陣陣沉香味盈滿她鼻息,淡而幽冷。那綿延香氣從她鼻腔鉆入心竅,使得她的心臟砰砰直跳,血氣被催發上涌,將她的臉燒燙。
一路走來,有無數人朝他們投來視線,眼中泛出淡淡羨慕。
坐進包廂時,唐煜塵把口罩和帽子取了下來。
點菜的服務員第一時間認出了他。眸中涌出濃烈欣喜。但來這里消費的顧客大多都是名流權貴,服務員自然都要經過嚴格訓練。是以,也沒失態地要簽名或是要求合影。
唐煜塵點了幾道娘惹菜,然后將菜單遞給莫皚。
祁逾明很自然地替莫皚接過,然后點了幾道莫皚喜歡吃的菜。
周到體貼一副對老婆格外了解的模樣,令旁邊站著的服務員十分羨慕。
莫皚卻高興不起來,直覺告訴她,祁逾明只不過是在變相地敲打唐煜塵:她莫皚是他的女人。
點完菜后,祁逾明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搭在莫皚身后椅背上,以絕對包圍的姿勢,向唐煜塵宣示他的占有權。
"唐先生是新加坡人。"
祁逾明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唐煜塵笑得溫潤,"小時候在那里住過一段時間。"
祁逾明瞇了瞇眼,瞥向身旁莫皚。
她左半側是一大扇窗子,窗外是漓江,周遭燈光照在江面上,微風拂起涓漣,一大片燈光似是被打碎成千萬星星。而莫皚就被這一大片壯麗景致包圍,使得她那張恬靜帶笑的臉更加熠熠生光,燦燦明艷。
祁逾明眼眸深了深,不自覺靠她靠得更近,在這一瞬。倒沒了跟唐煜塵較量的心思。不過下一刻,他眼眸又恢復清明,腦子里想的都是讓莫皚徹底對唐煜塵死心。
他問莫皚:"你也知道?"
莫皚搖了搖頭,仔細想想,似乎跟唐煜塵在一起的那兩年,她從來不知他是哪里人。
祁逾明冷笑了一聲,忽然靠坐在椅背上。
也不知是不是莫皚的錯覺,總感覺此時的祁逾明敵意稍稍舒緩,不再像之前那樣渾身充滿侵略氣息。
那雙鳳眸睨向唐煜塵,"唐先生身上的氣質,不像其他明星刻意培訓過,想必家教方面下了大功夫。"
唐煜塵眼神閃爍了一下。"都是父母教得好。"
祁逾明追問:"哦?似乎唐先生成名這三年,媒體從未報道過你的父母,也不見你和你父母同時參加活動,不知唐先生父母是誰?"
在莫皚看來,此時的祁逾明有些查戶口的意思,但莫皚又曉得他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況且,莫皚也不好得插嘴,便靜靜聽著。
但唐煜塵聽祁逾明聊到這個話題,似是并不想談,模棱兩可地打了個哈哈,把話題引向別處。
祁逾明卻像是咬住他就不放了一般,"說起來,唐先生能在短短三年時間內將演藝事業、歌唱事業發展得這么成功,除了運氣實力是一方面,我想,你的家庭應該沒少出錢出力吧。"
最后這句話,頗有嘲諷質疑唐煜塵勝之不武的意味。
一般人若是被這樣窮追不舍地問,還被這樣質疑,估計早就發火了,可唐煜塵卻是依舊好脾氣地回答:"網上有很多人跟祁先生一樣質疑我的成功是不是摻了水分,也有很多言論說我的父母是新加坡富商。"
"但我想說的是,我父母是我父母,我是我,成功不外乎自己拼命努力。至于我父母與我從未同時出現在公眾場合這一點,也只是因為我不想我的父母受打擾,希望祁先生能理解。"
祁逾明語氣依舊不緊不慢,直戳重點,"似乎,唐先生并沒否認你父母是新加坡富商這件事。"
唐煜塵吸了一口氣,卻被冷空氣嗆到,掩著唇撇開頭咳嗽了起來。
這時,菜也上上來了。
眾人也沒再開口說話。
吃飯時,祁逾明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又是幫莫皚剝蝦,又是給她夾菜,挑魚刺,表現得無微不至。
莫皚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反而祁逾明越對她好,她心底越是不安。
她嘴里嚼著東西,忍不住扭頭看他。那張俊朗的臉依舊如往常一般,令人猜不透半點心思。她很想問祁逾明:你這么做是感受到了危機感還是在有意給唐煜塵添堵?
可考慮到這個問題與唐煜塵有關,而唐煜塵就坐在對面,莫皚便沒問。
冬夜很冷,冷風狂嘯,吹在人臉上,如刀子在刮肉一般,街上沒多少人在晃悠。
三人出了餐廳后,唐煜塵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接通。
不知對方跟他說了什么,他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哪有你說的那么可怕?你好好在家呆著,我馬上回來。"
祁逾明等他掛斷電話后,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聽唐先生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怎跟情侶說話呢。"
唐煜塵有些無奈,"只是我朋友罷了,他不喜歡單獨呆著。我看我們今天就到這里吧,我也該回去了。"
莫皚點了點頭,跟他說了句再見。
恰巧這時,他的司機將他的車開過來,唐煜塵坐進去后。隔著玻璃跟莫皚說再見。
莫皚舉起手,跟他揮了揮。
真的再見。
腰上的手收緊了幾分力道,"莫皚,你們似乎并沒我想象中的那么相愛呢。"
莫皚扭頭看他,"你什么意思?"
"如果他真心愛你,又怎么會瞞著你他的家庭?"
莫皚心口一滯。
祁逾明心情卻好似十分不錯,反身上了奧迪車。
他坐進去后,視線微抬朝莫皚看過來,"還不上車?今晚沒吃飽,還想再灌幾口西北風?"
莫皚抿了抿唇,走到車邊,彎身坐了進去。
車里很安靜。
莫皚安坐一隅,面色淡靜如初,思緒卻有些飄。
驀地,下巴一痛。
祁逾明不知何時挪到她身邊,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在想什么?"
他的語氣,含著極度的危險氣息。
莫皚垂了垂眸,盡量以如常的語氣答:"沒有。"
"沒有想?那就是單純的不想理我了。"
"沒有。"莫皚答這兩個字時,心里面卻在想,她就是不想理祁逾明。
祁逾明收緊幾分力道,語氣更加森寒,"沒有?我叫了你兩聲你沒有答應我。"
莫皚心頭咯噔一下,完全沒聽見祁逾明剛才喊了她。
在剛見過唐煜塵這個空檔,祁逾明會怎么想?是想她在想唐煜塵?
莫皚覺得這件事要是不說清楚,祁逾明恐怕不會輕饒了自己。
想了想,她咬了會唇,說:"我怕我說出來,你會不高興。"
祁逾明說:"我高不高興,得看你表現。"
莫皚:"我在想你這幾天去了哪里?"
自從上周六祁逾明出去了,他就再也沒回來。
今天,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莫皚說完,心底有些忐忑,怕祁逾明諷刺她沒有資格過問他的去向。
出乎預料的,男人喉間溢出一道輕笑,"我還能去哪?"
莫皚很想說,你去哪,我都不在乎。但心底忽然生出一種近乎不切實際的荒謬想法,祁逾明剛才笑了,那他應該很滿意自己為他生出小情緒。
因為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應了自己是不是在乎他。
莫皚想通了,便說:"我不想你是去了宮若水身邊。"
祁逾明又問:"如果我去了,你會怎么樣?"
莫皚只說了兩個字:"難過。"
祁逾明嘴角又勾了起來,"我沒有去她那里。"
莫皚心口輕輕顫了一下,他這是在變相地安慰自己嗎?
自從上一次宮若水劃破自己眼角陷害莫皚一事發生之后,兩人之間的關系就發生了微妙變化。
莫皚心里終歸怨他不信她。
到了祁家老宅后,莫皚下了車,走過車頭,胳膊忽然被拽住。
莫皚頓住腳步,扭頭看向祁逾明。
眼前,卻有一道黑影壓下。
下一刻,額上印上一片溫熱。
莫皚呆愣住,祁逾明吻了她的額頭?
"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祁逾明靠近她耳畔,沉聲開口。從他嘴里呼出的熱氣噴在她耳朵里,帶來一陣癢意。
祁逾明一吻即離,之后,返身又坐進車里。
莫皚回過神來后,追上去幾步,那輛車卻已經絕塵而去。
她心頭又生出幾絲疑慮,他這么急匆匆離開。是去做什么?
最近公司是有什么大項目嗎?他這么忙?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準時睡覺?
心里漫開了濃濃擔憂。
在門外站了一會,莫皚返身走進門。
一進去,就對上了蔣紅瑛滿含仇怨的眼神。
自從上次宮若水劃破自己眼角陷害莫皚一事發生后,蔣紅瑛每次見到莫皚,都會拿眼刀子刺她。
在蔣紅瑛眼里,莫皚仿佛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莫皚并不介意蔣紅瑛的眼神,也沒跟她打招呼惹她不快,徑直匆匆上了樓。
次日,莫皚上班時,收到了一個通知,說是臺里跟唐煜塵簽了長期合作協議,以后每周四,唐煜塵都會來臺里。
莫皚心神大震,沒有一絲半點的開心。
倒是宮若水特地打了電話過來。
"恭喜啊莫皚,以后每周都能跟前男友見面了。"
莫皚煩透了她這副嘴臉,一時沒忍住,語氣稍稍染上了些許憤怒,"宮小姐貴人多忘事,我已經結婚了。前男友什么的也早成了過去式。"
宮若水冷笑了一聲,"我該說你薄情寡義呢還是水性楊花。"
"那你又有多高尚?你難道都沒意識到你此刻的行為大有拉皮條的意味。"
莫皚說完這句話,疏忽掛斷電話,放在桌子上,繼續埋頭工作。
十秒鐘左右,電話再次響起。
莫皚看了眼來電顯示,依舊是宮若水,也沒理她,將手機翻了個個,正面朝下,繼續工作。
電話響了十秒左右自動掛斷。
半個小時后,辦公室被推開。
莫皚見是刑凝,嘴角浮起微笑,"刑姐,你怎么來了?"
刑凝說:"我來有什么好事?當然是傳達圣旨了。"
莫皚心口一緊,直覺告訴她不會有什么好事,"怎么了?"
"宮若水明天一大早要去靖山錄制真人秀,她點了名,讓你陪她一起去。"
莫皚犯了難,"可是……"
她倒也不是怕了宮若水,只是錦生的情況,叫她如何能安心離開?
"沒什么可是的。"刑凝臉色略顯凝重,出口打斷她,"莫皚,這是一個機會,那檔節目的導演跟我提過你,我聽他意思覺得你挺不錯的。你要知道,不管是主持界還是演藝界,他的威望都數一數二。有他鎮場,即便宮若水也得收斂三分。你不是一直想要揚眉吐氣?這個機會。你要是錯過了,就沒有下一次了。"
莫皚面上現出幾分深思,隨后還是無法確定道:"我需要回去跟小錦好好溝通一下。"
刑凝也多少知道莫皚的境況,曉得她的確身不由已,最后說了一句,"那行,不管什么結果,你都告訴我一聲。"
莫皚點點頭,真心感激刑凝一直以來對她的照顧和幫助。
晚上,下班后,莫皚直奔錦生房間。
錦生依舊在畫畫。
小孟坐在沙發上看書,見莫皚進來。立即起身。
莫皚對著她笑了笑,"你出去吧,我跟小錦單獨待一會。"
小孟點了點頭,放下書,拉開門走了出去。
莫皚過去,坐到錦生旁邊,嘗試著跟他溝通:"小錦,明天,媽媽因為工作需求,要去外地出差,可能要兩天才能回來,你支持媽媽去嗎?"
錦生停下動作,扭頭看莫皚,小嘴一撅,"只是,工作嗎?"
莫皚點點頭,"只是工作。"
"那會,離開,小錦?離開,爸爸嗎?"
莫皚心頭被狠狠撞了一下,在錦生的認知里,"離婚"兩個字大概還沒成型。
她搖搖頭,"我跟你保證,這只是暫時的。"
錦生唇張得吃力。"視頻。"
莫皚重重點頭,"嗯,我每晚都跟錦生視頻。"
小錦默了一會,忽然伸出手,小拇指和大拇指伸出來,其余三指合攏。
莫皚笑了,伸出手,小指勾住錦生小指,之后,二人大拇指一合。
便是承諾。
莫皚沒想到這么容易就勸服了錦生,一時間為他的懂事欣慰不已,心底卻又止不住地心疼。
次日,都城的太陽高懸,可冬天的太陽跟夏天比起來,卻要溫和得多。
莫皚拉著行李箱,到達匯合地點時,周圍并沒有一個人,或是一輛車。
她又等了一個小時,依舊沒人或者車來。
頭頂太陽高懸,莫皚戴著圍巾,戴著之前錦生給她挑選的帽子,沒多大會曬得背上微微浸出了汗。
不得已,她只好掏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響了大半天才有人接通。
"喂。"司機大叔操著一口獨特的嗓音。
莫皚說:"我到集合地點了。怎么沒看見人啊?"
"哦,我們半個小時前就已經出發了。怎么,還有人沒上車啊,我剛才問了幾遍,說是人都齊了。"
"半個小時?我在這里等了一個小時,沒看見一個人啊。"莫皚抬頭看了一眼太陽,垂下腦袋時,眼前一陣陣泛黑。
"那我也沒辦法啊,車子都快要到機場了。要不,你自己坐車過來?"
莫皚多嘴問了一句,"難道不是在世紀商城北門集合嗎?"
司機:"你記錯了,是在南門。"
司機說完,掛斷了電話。
莫皚用腳趾頭想也明白,這一定是宮若水搞的鬼,集合地點、時間是她告訴自己的。
她有些氣惱。既惱宮若水,也惱自己明明了解宮若水這人心思不純,肯定會趁機使手段,自己卻沒多留一個心眼向別人確認一下。
現在估計只能自己過去了。
莫皚沒時間憤懣,也不拖沓,反身就走。
他們坐飛機去,時間要四個小時,這時又恰逢早高峰,除非路上不堵,不然怕是趕不上飛機。她昨晚看了一下天氣預報,蜀城天氣并不是很好,飛機很大可能會延誤。
她在心底權衡了一番,迅速回身趕往高鐵站。
五個半小時后,莫皚經過一路奔波,終于站上了蜀城的地界。
這座城市陰雨綿綿,道路濕漉漉的十分泥濘。
莫皚掏出備好的傘,往車站外面走。
剛走到外面,忽然看到前面有人舉著一個醒目的牌子--歡迎《速度》節目組嘉賓。
莫皚眨了一下眼睛,朝著那人走過去,"您好,我叫莫皚,你是來接我的嗎?"
那人放下牌子,看見莫皚,臉上乍喜,"您就是《樂韻》的主持人吧,我每期都看,這幾期有了你的加盟,感覺你們節目更有看點了。"
莫皚笑得十分謙遜。
"莫老師,您一路來辛苦了吧,我們的車就在外面,我先帶您過去。"
莫皚注意到了他嘴里的"先",疑惑道:"怎么,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嗎?"
那人道:"宮老師他們的飛機延誤了。為了不耽誤攝制進程,他們臨時決定做高鐵過來。"
莫皚"哦"著點頭,面上十分平靜,毫無半點得意。
她跟著那人往前面走,出了車站后,遠遠地便看見前面停著一輛大巴車。
莫皚上車后,找了個位置坐下。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兒,她也不敢掉以輕心,便看著外面綿綿細雨。
大概百米遠處,莫皚看到了一整排的紅色雨棚。棚子下擺了一些攤子,由于隔得遠,具體看不到賣的什么。只能看到煙氣騰騰上挪,零零散散有人走過去,領著塑料袋離開。
莫皚下了車,朝著那邊跑過去,近了,食物的香氣便越發饞人。
烤紅薯,烤土豆,烤臭豆腐,還有小籠包蒸餃燒麥……
莫皚買了一籠子小籠包,大概有十個,捧在手里,十分燙人。卻剛好緩解了指尖寒涼。
上車后,剛吃完一個,車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莫皚扭頭看去,看到一行人正要上車,為首的那個,便是宮若水。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
宮若水瞇了瞇眸子,朝著莫皚走過來,在她那排座位旁停下。
她身后的魏柔立即上前,將抱著的一塊白帕子仔細鋪到座位上。
宮若水這才坐下。
等人到齊了后,車子發動。
宮若水看向莫皚,借著引擎的聲音遮掩低聲說了句,"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莫皚說:"我與你剛好相反。每次。我都會高看宮小姐一等,沒想到宮小姐的所作所為總能刷新我的認知。"
宮若水咬了咬牙,她何嘗聽不出來,莫皚這是在拐著彎地罵她幼稚。
她捏起拳頭。
莫皚忽然將包子遞進幾分,"宮小姐肚子餓嗎?"
蜀城人十分會吃,餡料里也不知加了什么,味道極香,咬一口,還有湯汁流下,真正地唇齒流香。
將近快要七個小時沒吃東西,宮若水肚子早就饑腸轆轆,但她從不隨便吃外面的東西,即便食物看起來聞起來十分誘人!
莫皚也不是想巴結她或是怎樣,只是,全車只有自己在吃東西,她有些不好意思。
而她也早就想到宮若水不會吃,是以在宮若水不屑地扭過頭去后,她半點也沒猶豫,"我買了一些包子,大家都餓了吧,要不要吃點?"
她后面那人早就聞著包子香味暗自吞了幾次口水了,現在聽她這么喊,立即應和:"我,我來一個。"
莫皚轉身,把手遞過去。
其他人見狀,立即走過來,一人拿走一個包子。
前面的魏柔也想拿,但看看宮若水,又想到之前自己好像欺負過莫皚,愣是沒好意思轉過頭來開口。
莫皚很大方地遞了一個過去。
魏柔頗有些誠惶誠恐地接著,也不敢看宮若水,幾口吃進肚子里。
莫皚笑了笑,只仔細看,才能發現眼底有狡黠一閃而逝。
又做了半個小時的大巴車,車子停在一家旅館外頭。
宮若水滿面嫌棄。魏柔在她身后,拖著三個箱子,背著還背著一個又鼓又大的雙肩包。
其他人也累得恨不得就此攤在地上睡一覺,自然沒閑心管魏柔。
莫皚終究不忍她被如此摧殘,走過去主動幫魏柔拉了一個。
魏柔感激涕零,"謝謝你……"
余音還在繞,宮若水就冷冷潑了一盆冷水下來,"謝什么謝?你和她都是我的助理,憑什么你就要多做一點,她卻輕輕松松,還有那個閑功夫幫你?你別被賣了,還要幫著對方數錢。"
莫皚曉得,宮若水大概是為剛才她給魏柔小籠包的事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