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皚沒那個心情理她們,牽著錦生目不斜視地走過這條走廊,下了樓梯。
兩個傭人大松一口氣,只是視線投向莫皚背影時。不自覺帶了幾分不屑和鄙夷。
那個說她出軌的傭人小聲呸了一聲,"裝什么清高……"
一樓落地窗前,祁逾明正在打電話,基本上是對方說。他時不時答:"嗯。"
最后他不耐煩地說了句,"這么點屁事還要來問我?自己看著辦。"
頓了一下。又說:"留著!"
然后,掛斷電話。鳳眸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莫皚,推著輪椅朝她走來。
莫皚呼吸一緊,忍不住想他不會是覺得昨晚沒當場追究她脖子上的牙印,隔了一晚上,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被戴了綠帽,越想越覺得是奇恥大辱,此刻要秋后算賬吧。
輪椅聲軋過地面,發出骨碌碌的響聲。如同在莫皚心上碾過,使她心跳如擂鼓。
近了。就越發能感受到祁逾明身上冷酷森寒的氣息。
莫皚拼命忍耐才沒讓自己害怕得后退。
可祁逾明只是抱過錦生。
手騰不出空推輪椅,便讓祁管家代勞。
走了兩米左右,祁逾明忽然回頭朝莫皚看來,表情冰冷,帶著不耐煩,"愣著做什么?不是說要我和你一起帶小錦出去走走?"
莫皚沒想到會是這樣,怔了一下。
她心緒有些復雜,但又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可以肯定的是,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
車子開到半路時。莫皚手機忽然響了。
拿出來一看,見是莫家座機打來的,太陽穴又忍不住跳了跳。
接通,那邊傳來了楚虹的聲音,"小皚啊,你快回來看看啊,你爸……你爸他暈倒了。"
再怎么樣,那都是她爸爸。莫皚做不到置身事外。便讓祁逾明的司機能叔在路邊停車。
祁逾明皺著眉頭,滿臉不耐煩。"你怎么回事?路都走一半了,停車做什么?"
莫皚說:"我爸暈倒了,我得回去看看。"
祁逾明嘲諷地勾了勾唇,"莫皚。我可沒瞧出你有半點心急的樣子。"
莫皚不否認。
祁逾明又說:"你想清楚了,是兒子重要還是你父親重要?"
一個是給了她生命的人,另一個是她給了生命的人,怎么可以拿來做比較?她心里更傾向于兒子。只是……
"事有輕重緩急,我必須回去。"她態度很堅定,既然做了選擇,就不會拖拖拉拉。
祁逾明沉聲:"要我和你一起陪兒子的是你,現在臨時有急事要走的也是你,莫皚,你……"
他忽然頓住,改口道:"要走?也行。陪兒子一天。要走隨便你。"
莫皚想說自己每天都可以陪兒子,但那個人再怎么混蛋。也給了她生命,如今他昏迷不醒。于情于理都應該回去看看。
更何況,她還想從莫坤陽嘴里知道母親的消息。
可祁逾明鐵了心不讓她去。
她也不會傻得認為是祁逾明想和她一起玩才拿錦生做擋箭牌。
畢竟他對她差點失去貞潔一事無動于衷。就好像她于他而言,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畢竟他心里還有白月光。
這么想時,她忽然覺得自己跟祁逾明一起出來玩有些自取其辱。此時離開,也能讓她的自尊心好過一點。
能叔沒有祁逾明的命令,不敢停車。
莫皚也不會為了莫坤陽玩命跳車,想離開的心悄然捺下。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穩在都城有名的風景區停車場。
莫皚拉開車門,迅速下車,之后沒有半點猶豫,默然跑開。
這一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為剛才她不顯山不露水,所有人都以為她不會走了。哪想,他們誰都沒看出她想要離開的決心有多大。
莫皚身后,傳來祁逾明憤怒的咆哮:"莫皚,你敢!給我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