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皚有預感,要是再讓她說下去,她一定會說出鶼鰈情深,如膠似漆,恩愛永存之類的話。
光是想想,莫皚心頭就莫名一跳。要是讓祁逾明知道了,一定會極盡羞辱之能事,心虛地趕緊讓店員包起來,把銀行卡遞給她,阻止她再說下去。
那店員包裝好之后遞給莫皚,又拿了一支漢白玉色的鋼筆向莫皚推銷。嘴里說得天花亂墜。
"女士,俗話說黑白出CP,這只漢白玉色的鋼筆與您買的那支恰巧像情侶款。您要是買回去。和你先生一人一支,你們的感情一定會更加深篤。"
為了讓莫皚買下這支鋼筆,她繼續說:"幾分鐘前才賣走一支,只剩這最后一支了,您看您有沒有需要呢?"
這支漢白玉的鋼筆當真漂亮,通身雪白,剔透明亮,其間又有煙絲繚繞。
可價格是真夠嗆,淡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
如果不是祁逾明只用這個牌子,再加上那個男人的脾氣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她真想隨便買一支還他。
那店員再接在勵,"女士,這一系列的鋼筆全城也僅有兩只,錯過了這支可就沒第三支了。"
莫皚堅定又柔和的拒絕。接過店員遞過來的POS機,快速簽上名字。
從店里出來,莫皚長吁了一口氣,買只筆而已,竟搞得跟做賊似的。
后面一段路,她也找不到借口拖延,即便已經讓何叔將車開得十分慢,卻依舊在淡淡焦灼中到了莫家別墅外面。
開門的是萬姨,見了莫皚,臉色溢上熱情的笑容,"大小姐回來了。"
莫皚也笑,"萬姨,我回來了,你身體可還好?"
萬姨拉她進來,"好。怎么不好。快進來。"
萬姨拿了一雙新拖鞋給她換上,小聲提醒著:"先生在書房,一直等著你來。公司這幾天似乎又出了事,先生心情一直很煩躁,就連太太也很少在他眼前晃悠,剛才還發了一通火,桌子都掀了。大小姐,你……"
她未說下去,臉上露出同情擔憂之色。
莫皚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萬姨,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知道該怎么做?"
萬姨默默嘆了一口氣。她看著莫皚長大,接觸過莫皚的人都說她脾氣好,性格溫良。可莫皚也有小脾氣,也會亮出尖牙利爪。
每次跟莫坤陽對上,兩個人都會大吵一架,更多的時候都會發展成莫坤陽動手,而莫皚倔強地不肯服輸,也不肯求饒。
那挺直的柔弱身板。看著實在叫她心疼。
莫皚徑直上了樓,敲響書房的門。
里頭傳來莫坤陽焦躁的聲音,"沒什么重要的事不要來打擾我。"
莫皚推開門,發現書房里十分亂,各種文件雜亂擺放。
室內還有一股嗆人的煙味,桌角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和煙灰。
莫坤陽見是她。笑得臉上皺紋不斷加深,把指尖的煙掐滅在煙灰缸里,親自站起來迎接,"怎么現在才來?"
他迎接的也不是莫皚,而是祁逾明。
書房亂得很,莫坤陽邊整理文件邊探頭往莫皚身后看了看,沒看到他想看的那張面孔,臉色立時陰沉下來,皺著眉頭問莫皚,"逾明呢?沒來嗎?"
變臉速度不超過五秒。
莫皚看多了他翻臉無情,心里早已麻木,淡淡開口。"爸,你有什么事,跟我說吧。"
莫坤陽將整理好的文件摔在桌子上。坐進皮質椅子里,不耐煩道:"跟你個婦道人家說有什么用?祁逾明到底在忙什么?我不是讓你要抓住他的心嗎?怎么,如今他腿瘸了。不能像其他富家公子一樣出去亂找女人,你也抓不住他的心?"
莫皚蜷了蜷手指,耐心道:"爸。祁逾明恨我,恨莫家,你讓這樣一個仇視我的人如何放下心防?"
莫坤陽泄憤似地吼道:"那是你沒本事!"
他抹了一把臉,長長吁出一口氣,壓下脾氣,說:"算了,我們不說這個。逾明沒空,你來也一樣的。這個時候過來,吃飯了沒有?我讓小萬給你做了一些你愛吃的菜,一直等不到你,就讓撤了。你想吃什么,我讓小萬重新給你做。"
經驗告訴莫皚,每當莫坤陽對她客客氣氣的時候,一定是有求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