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是刺痛的,不強烈,但很鉆心。
像是千萬只螞蟻在骨頭上爬一樣,想著都令人毛骨悚然。
過了一會,刺痛感沒了,變成了燒灼的感覺。
很燙……
銀針拔下來,顧寧整個人如同從水中被打撈起一般,整個人濕漉漉的,一雙緋色的薄唇,更是讓她咬出了血跡。
“試試看。”
段逸之溫柔的看著顧寧,面上是毫不吝嗇的欣賞。
“這幾天不要提重物,三天后在扎一次,便會痊愈。”
顧寧輕喘著氣,低眸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滾燙的感覺還在,可她的皮膚白皙片,連針眼的痕跡都不曾看見。
不止如此,她的手居然恢復了……
“你是誰?說出你的目的。”
“我叫段逸之,是一名中醫。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何況你還救了我。”
顧寧勾唇,輕輕笑了,語氣間皆是嘲諷,“我救你?別鬧了,你這傷看著恐怖,不過一道小口子,或許連這口子都是假的,我聞聞,是不是用了豬血鴨血~”
顧寧說著,冷著眸子蹭了上去。
現在人玩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只是為了她,值得把自己弄的這么狼狽?
顧寧卷曲的睫毛附在微紅的臉頰上,劉海上的細汗順著發梢一路滑進襯衫里,白皙的肌膚在日光的折射里,越發變得剔透誘人。
段逸之斂眸,“你都看出來了……”
他本就沒有打算一直瞞著她的意思,“霍白,過來道歉。”段逸之把白大褂扔給一旁的小黃,背脊挺直,姿態優雅而隨性,一副貴公子的模樣,哪里還有之前的半點狼狽!
霍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亞麻色的短碎,為他帥氣的臉龐添了幾分陽光和活力。
“姐姐,抱歉。我叫霍白,得罪了!”
“我不接受任何道歉,”顧寧秀眉輕蹙,望向一旁的段逸之,臉上冷的如萬里冰川般寒涼,“別以為治了我的手腕兒,這事就揭過去了,為什么設局,引我過來,之前和我一起的那個男人呢?去哪了?”
顧寧沒有忘記蔣少澤,他突然消失,應該也和他們有關。
這么大費周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有多搶手!她又不是價值連城的香餑餑,至于耗費這么多人,耍的她團團轉嗎?
“放心,他現在不過是睡著了,就躺在隔街的山輪車上。”
段逸之知道顧寧惱怒他的所作所為,但是,一開始便有所懷疑,卻還是不顧一切的救他,這種執拗又認真的性子,真的非常可愛。
“我暫時不想解釋我的身份,或許你也不會相信,這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有沒有膽量跟著來?”
“你覺得呢~”
顧寧勾起緋色的唇,反問道。
“你當然有,他是不會看錯人的!”段逸之招了招手,“去把人弄醒吧……小心點,是個硬茬。”
“明白,哥你真要……”
霍白欲言又止,那個地方,男人是很排斥的,一年最多去一回,今年他都已經去過了……
“我沒事,你自己注意點,”段逸之溫潤的眸子泛著淡淡暖意,“晚上我會回去,可能多一個人,多備一副碗筷。”
霍白瞅了一眼面色不善的顧寧,瞇起的雙眼,笑的一臉曖昧,“哥你加油!”
“能走了嗎?”
顧寧根本不想聽兩個男人光明正大的咬耳朵,聲音也不知道小點,生怕她聽不見嗎~
下午15:32分,日頭很大,曬得人睜不開眼。
段逸之去開車,顧寧站在路邊,抬手擋著刺眼的太陽。
金黃色的陽光,包裹著她的身影,為她渡上一層圣潔的光芒。
段逸之坐在車里,隔著一層擋風玻璃仍然迷失了雙眼,他知道,從第一眼看見照片的那一刻,他已經被這個女孩的笑容所蠱惑。
何況,她又是小瑞最后的寄托。
如果可以,他會給她最好的一切……
“滴滴——”
汽笛聲響起,顧寧回頭就看見一輛銀灰色路虎停在不遠處,車里正是段逸之。
又是一個閑著蛋疼的公子哥?
上了車,段逸之一直悶著,也不開口說話,車子里一片寂靜,顧寧感覺壓抑。止不住調侃道:
“帶著一幫小鬼,你也是夠出息的。”
段逸之手握著方向盤打了個方向,專心開著車,專心到像是幾乎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
車里再次陷入了寂靜。
而顧寧,已經放棄了和他說話想法。
顯然,她從男人哪里,是得不到任何有關身份信息的回答了。
她閉上雙眼,讓刺目的陽光緩上一緩,車廂里開著冷氣,不至于很熱,甚至可以說舒服,讓顧寧不禁想要抱個毯子,然后整個身體嵌在椅子上,就這么沉沉睡去。
就在這時,男人說話了。
“我遇見霍白的時候,他正抱著他妹妹坐在馬路中間,一身的血,眼睛里充滿了野獸的氣息,沒人敢靠近。
后來,我救了他的妹妹……”
男人聲音清潤,和他的人一樣,令人如沐春風,整個透著高雅清華的氣質……
顧寧聽著,覺得很舒服,眉頭緩緩舒展了開來,“救人本是一件好事,但是看他的年紀,不過十七八歲,你就利用他,幫著你演戲,還有其他那些染著亂七八糟頭發的少年,不會太過了嗎?”
“因為我迫切的想要了解,他眼中的你,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所以,不得已走了這么極端的方式,對此,我再次抱歉。”
顧寧看得出他的眼里有多誠懇,可這也不是誠懇的就能當無所謂,直接放過的事兒來處理。
他的模樣行為,斯文有禮,完全是學究做派,乍眼看著也是個高風亮節的男人,卻偏偏干出那么無聊的事!
顧寧百思不得其解。
迷迷糊糊間聽著男人說道與霍白之后的事,聽著聽著,竟然毫無防備的睡著了。
再醒來時,車子已經停在了露天停車場。
身上蓋著一件干凈的白大褂。
顧寧掀了衣服遞給段逸之,“你的白大褂挺多~謝了。”
“不必客氣,真正珍藏的,其實不過一件。”
段逸之說著顧寧聽不懂的話,顧寧撇了撇嘴,也不繼續追問,看了看,他們現在正處的環境,瞳孔微縮。
“為什么要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