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著臉回身,見到桌上的人和剛從樓上下來的小霜愣了愣,淡定自若。
中午的時候,我正在家里忙著打掃著凌慕辰的房間,卻聽見樓下乒乒乓乓的一陣吵鬧,好像是有許多人進來了。
從房間里探了個頭,一眼望去便看見了客廳里擺著的大大小小的盒子,從包裝盒上來看好像是家具什么的,可是我記得自己明明沒有買過這些東西。
“媽,下面是什么,誰送來的?”我走出去問了在下邊觀望的我媽。
“是莫凡讓人送過來的家具,應該是放到小辰房間里去的吧!
我媽一邊回答著一邊張羅著裝修師傅把東西搬到樓上我們給小辰空出來的房間。
竟然是凌莫凡買的,我還想著等今天把房間收拾好再去家具市場給他選一套的呢。
正好這時我也把房間打掃得差不多了,就指揮著他們把東西都放了進去。
只是越放,我越覺得不對勁。
怎么感覺這些家具,顏色都……略粉呢?
直到那張粉色的公主床全都安裝完畢,我才確定,自己的感覺沒錯。
凌莫凡挑選的這些家具明明都是給女孩子的,可是他竟然全都放在了凌慕辰的房間里。
這人明顯是赤裸裸的報復。
果不其然,凌慕辰在看見我們給他準備的房間之后瞬間傻了眼。
“額,呵呵,小辰,這就是你的新房間哦,喜歡嗎?”我尷尬的笑著心里卻在暗罵凌莫凡的幼稚。
這人怎的就凈和一個小孩過不去了。
“不喜歡!绷枘匠街苯恿水數幕卮鸬,接著又打了個噴嚏。
“這莫凡也真是……眼光挺別致的!蔽覌層X得有些費解的說道。
他這哪是眼光別致,他這純粹就是故意的。
等他回家得跟他好好聊聊。
我一邊想著,一邊過去哄凌慕辰。
……
傍晚的時候,凌慕辰提著感冒藥頗為悠閑的回來了。
“家具都送來了?”
一進門,他問的就是這事。
“嗯,你自己去看。”
我手里抱著凌慕辰,沒好氣的說道。
他已經睡了,感冒經過一天的發酵好像更嚴重了些,伴隨而來的還有咳嗽。
凌莫凡去到樓上看了眼自己的“杰作”,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不錯!
我白了他一眼,無心與他爭辯這些。
“帶小辰去一趟醫院吧,感冒藥大概也沒什么用了!
我抱著懷里渾身都已經有點發燙的人,只后悔沒早點帶他去醫院。
沒想到才剛來我家第一天就生病了,這孩子跟著我們還真是遭罪。
“還沒好么?”凌莫凡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哪那么容易好!蔽铱粗枘匠侥樕习l紅昏睡不醒的模樣就知道,只怕是發燒了。
去了醫院果然是有點低燒,不過還好送來得比較早,沒什么大礙,打了針開了點藥就能回去了。
坐上車正欲走,我無意間瞄了一眼醫院的牌子突然想起還有一事。
這是季言之的醫院,平時我們有點小病小痛都是直接往這奔的,說不定還可以仗著都是老熟人開個后門什么的……
雖然季言之這個小氣鬼從未給過我們什么特權,但遇上什么事我們還是習慣性的往這跑。
聽厲風行那貨說他馬上就要和季小希求婚了的,要我多去打聽打聽她現在的動向,所以我想趁著好不容易來一趟過去和她打聲招呼。
“你在這等等我,我去找季小希有點事。”
把凌慕辰丟給凌莫凡,我下了車,也沒告訴他究竟是個什么事。
只是這么晚了也不知道季小希下班了沒有,要是幸運的話還能碰見她今天上個夜班什么的。
去她的科室轉了一圈,沒找著她人影,看來是下班了,于是我又原路折了回去。
正欲回車上,停車場一處較暗的角落里的兩人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隔著大老遠,我可以確定那其中一個是季言之,因為他的車就停在一旁。
另外一個應該是個女人,看上去身材不錯,就是給人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這大晚上的,兩人孤男寡女的呆在陰暗角落,引起了我熊熊的八卦之心。
難不成季言之這個萬年的單身漢終于要有動靜了?
抱著好奇的想法,我走近了一點,待到看清那女人的模樣時大跌眼鏡。
竟然是已經許久沒見了的凌希影。
不是說她進劇組拍戲去了近幾個月時間都不會有空的么?怎么還有空來這?
貓著腰悄悄溜到他們旁邊的一輛車后邊,我只露出一只眼睛鬼鬼祟祟的去偷瞄不遠處的那兩人。
凌希影應該是剛從劇組出來的,臉上的妝容還很精致,身上就穿著一身過膝的短裙,這對于已經入秋的天氣來說顯得有些少了。
也許是仗著夜已深沒人看得清的緣故,她連帽子都沒有戴。
兩人站在一起,男的高大清俊,女的嬌小柔媚,除去性格的話,從外貌上看還挺登對的。
“怎么樣?明天有空嗎?賞臉吃個飯唄!敝宦牭昧柘S罢f道。
兩人面對面站著,季言之已經換下了平日里穿著的白大褂,手還放著車門的把手上,看來是準備走的樣子。
“沒空。”干脆直接的回答。
凌希影也不惱,繼續問道:“那后天呢?”
脾氣好得簡直連我都驚訝,這要是換做我或者凌莫凡以她平時那暴脾氣現在早該爆了。
“沒空,都沒空,我平時很忙。”季言之顯然是不想再與她糾纏,一再強調了幾句。
“那,那我,每天都來醫院給你送吃的吧,我讓我媽這幾天教我做了幾道菜,都是你喜歡……”
“希影!
凌希影話沒說完,卻被季言之強硬的打斷。
“你來醫院只會給我帶來困擾,你知道你現在的身份……醫院是一個需要安靜的地方。”季言之一改平日里溫潤的樣子,略顯嚴肅和不耐煩。
“我知道啊……可是你又不愿意見我,我只能用這種方法了。”凌希影低下頭,聲音帶著點哽咽。
我仿佛吃到了什么大瓜的樣子。
沒曾想在我們面前盛氣凌人的凌希影也會有這樣低聲下氣委曲求全的一天。
她和季言之已經分手了好多年,現在這樣是在求和么?
“說到底,你還是任性不是嗎?從不顧忌別人的想法,只做自己想做的!奔狙灾劾锏牟荒陀,似是不想多說,拉開車門就想走。
“我不是的,我就是想見見你而已。”凌希影從背后抱住他即將要走的身影,終是哭了出來。
好一副苦苦挽留的凄涼場景。
我暗自搖了搖頭。
能放下驕傲與尊嚴去挽留他,這凌希影對季言之倒是愛得深沉。
“放開。”季言之冷聲喝道。
“我不,我纏了你這么久你都不肯見我,今天終于見到了我又怎么可能把你放走!绷柘S熬髲姷恼f道。
季言之輕嘆了聲去扯抱在腰間的手。
凌希影到底是沒他力氣大,很快就被強制性的松開了。
“你怎么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呢,我都說我已經改了!彼怀陕,身子在秋天已經有些涼意的夜里有點發抖。
“改沒改,你自己清楚。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說完季言之坐進了車里,猶豫了一會又出來脫下了身上穿著的外套塞到她手里,隨后才開車走的。
凌希影立在原地凝視了車子離開的方向很久,捏著手上的外套拳頭緊了緊,最后松開了。
外套慢慢從手上滑落了下去,她不再留念的開車離開。
看完這一場凄美的分手大戲,我揉著已經蹲麻了的腿站起,身后傳來一句令人亡魂皆冒的聲音。
“看夠了沒?”
凌莫凡抱著凌慕辰一臉幽怨的看著我,好像已經站了很久的樣子。
突然想起那句經典的“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上看你。”
只是我現在好像要比那慘。
“你……什么時候來的?”我驚魂未定的問道,心里納悶為什么凌莫凡光明正大的站在這這么久那兩個人都沒注意到他。
難不成是臉太黑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從你蹲在這起!绷枘舶咽稚系耐奕o我,施展了一下已經發酸的手臂。
我摸了摸凌慕辰的臉,好像沒有剛才那么熱了。
“那你,都看見了?”
“看見什么?你撅著個屁股在這偷窺還是那一對的連續。俊彼中蜗蟮恼f道。
“當然是后面那個,話說你妹妹被人欺負了,你這個做哥哥的不去為她討回公道么?”我打趣道。
“我更應該請季言之吃一頓飯才對,替我好好教訓了她一次!绷枘猜愿型锵У幕卮鸬。
好吧,其實凌希影也怪可憐的,愛而不得還有個一直看她不順眼的哥哥。
“回家!”用力的戳了戳我的額頭,他轉身就走。
“等等!蔽冶е枘匠劫M力的蹲下身去撿凌希影剛剛扔在地上的衣服。
凌莫凡又沉著臉回來把凌慕辰抱了回去,冷眼瞧著我把衣服撿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么么?當著我的面撿別的男人的衣服?”他捏著我的臉質問道。
“不要白不要嘛!蔽乙桓鼻趦持家的樣子,把衣服蓋到凌慕辰身上,“別冷著孩子!
凌莫凡面色復雜的看著我的舉動,“平時不見你這么省。”
“那不是平時么,都是些瑣碎的小東西就沒必要了,但是季言之這衣服可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