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離家還有一段距離，車里已經是充斥了我一聲又一聲的嘆氣聲。
“閉嘴。”凌莫凡忍無可忍的說了一句。
我轉頭望了他一眼，繼續。
“哎……”
“你要實在閑得慌要不要考慮考慮去我那？”
今天路上有點堵，車開一會停一會的，所以凌莫凡等紅燈的時候索性將手撐在方向盤上了，且目光中還帶著點不懷好意。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比起去凌氏我還是更愿意待在家里，畢竟不用引起那么多人的注意。
“真的不去？”他歪著頭，表情像極了電視里的奸商。
“你想干嘛？”我狐疑的問。
怎么感覺這人有什么陰謀呢。
“沒什么，趙秘書他老婆昨天生了，他給我請了一個月假，現在我正巧缺個秘書，不如你去幫幫我？”
天已經有些黑了，凌莫凡的眼睛在有點暗沉的車里卻是閃閃的，透出的盡是狡猾的光。
“趙秘書？他老婆生了？不對，他老婆懷了？”
我摸著下巴問道，完全跑偏了方向。
雖說趙秘書已婚這事我是知道的，但為什么他老婆懷孕了我都沒聽他說過呢。
“嗯，早懷上了，昨晚打電話來跟我請假的。”
“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六斤六兩。”
“有起名字嗎？叫什么？”
“有吧，叫……”凌莫凡一頓，發覺自己好像被帶偏了，一道冷冷的視線打過來，“我怎么知道，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到底去不去？”
“我？我才不傻呢，又去給你翻譯那些沒用的文件？”
我白了他一眼，之前他讓我去翻譯那些舊文件的事我還記著呢，這次肯定又想坑我。
“我保證，這次絕對不讓你去翻譯那些沒用的文件。”凌莫凡信誓旦旦的說道。
“您先趕緊開車吧凌總，再不開車后邊的車喇叭都要叫壞了呢。”
我摸了摸耳朵指向后面，綠燈已經亮了好幾秒了。
凌莫凡轉頭看了眼后邊，不急不慢的一踩油門往前方開去。
“這一口一個凌總的，我就當你默認了？”
我們的車再次平穩的行駛在路上，凌莫凡很厚臉皮的說了句。
“想得倒美，總該給我一點考慮的時間吧？”
“那就明天晚上給我答案，明天晚八點前，如果不說話就是當你默認了。”
凌莫凡纖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方向盤上敲打著，很有節奏。
“行吧。”我漫不經心的答應道，只是總感覺他在盤算著什么。
不過如果他那真的有正經工作給我做的話，我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總比閑在家里容易打發時間。
……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在安排手頭上的工作，因為已經答應好了凌莫凡，到第四個月就必須乖乖待在家里養胎，所以還是得把工作交代一下。
然而接下來我大概得有個大半年不能來公司，所以要交代的工作量還是挺大的，大概臨近下班的時候我才把這些事情整理好，而一些剩下的零零碎碎的必須需要我自己完成的，我打算回家去做，到時候再讓凌莫凡去幫我交代一下。
不過伊企劃這邊總算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那么我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安心養胎了，至于凌莫凡昨天跟我說的，我想想還是算了。
我對凌氏不怎么熟悉，趙秘書的位置還是讓比較專業的人來替比較好。
時間就快接近下班，我拿好了需要帶回家的東西，準時等著凌莫凡來接我。
喻世庭和小星這兩個家伙還算挺有良心的，知道我要回家養胎還不忘囑咐了我很久，若不是手頭上還有工作，我猜他們怕是要在我辦公室絮絮叨叨很久。
剛準備打個電話給凌莫凡，先有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我一個順手就接了。
“喂您好。”
因為以為是哪位客戶來的電話，然而這一接對面的那人卻是讓我感覺挺意外。
“葉錦韻？”
略為蒼老的聲音，問得有點不太確定。
“嗯，你是……凌青山？”我也問得有點不太肯定。
我沒有凌青山電話，他也不知道我的，而且我們兩人平日里是處于一種不見面就不會說話的狀態，所以我很奇怪他為什么會突然打給我。
“沒大沒小。”那邊不悅的傳來了一句。
“額，不好意思。”
我也發覺剛才自己有一點沒禮貌，所以道了聲抱歉。
確實是太過驚訝了，才會脫口而出他的名字，可是人家畢竟是長輩，而且還是凌莫凡的親爸。
“哼，習慣了。”他說了句讓我感到哭笑不得的話。
雖說我從沒跟著凌莫凡叫過他爸，但好歹每次去他家也是恭敬如賓的樣子，怎么現在一到他嘴里就好像我平時都是這么沒禮貌似的呢。
而且凌莫凡這個做兒子的好像還比我放肆一點呢，他在我面前都是叫凌青山“老頭”的。
“……請問有什么事嗎？”我稍微放得恭敬了一點，問道。
“你還在伊企劃上班吧？現在去你公司旁邊的那家茶樓，我有話要當面跟你講。”
電話那邊幾乎霸道得讓人沒辦法拒絕，啪得掛斷了電話，留我一人在辦公室里舉著電話凌亂。
我算是知道凌莫凡這臭脾氣是都是從哪來的了，今天看來都是遺傳了他爹的。
不過想著我覺得真是奇了怪了，凌青山這個從未給我什么好臉色的，今天竟然主動約我去談話？
眼皮子跳了跳，我猜凌青山叫我過去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他說都說了，我總不能放人家鴿子，所以當即又打了個電話給凌莫凡。
他好像還在工作，剛接通的時候那邊還有人在和他說些什么。
“再等一會，我這邊忙完了就過去接你。”
他以為我是催他過去接的，所以電話一接通就馬上說了句。
“我就是想跟你說這事的，今天你先回去吧，我和季小希約好了去逛街，到時候坐個車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今天不用來接了。”
我隨口找了個借口打算把凌青山找我這事瞞過去，因為要是讓凌莫凡知道他一定也會跟著去的。
凌青山單獨打電話給我肯定是只想讓我一個人單獨過去，不然他早就直接打電話給凌莫凡了。
可惜我這點小心思還是讓凌莫凡起了點疑心，只聽得他在那邊有點懷疑的問：“這么晚去逛街？你不是說今天要交代工作嗎？還有空去逛街？”
“哎呀，晚上街上才好玩嘛，我們女人的心思你不懂，反正我們已經約好了，你今天就不用來伊企劃了，就這樣啊，不說了我掛了。”
說完我學著凌青山的毫不猶豫的按了掛斷鍵。
不得不說，有時候這種不講道理的做法還是有點好處的。
和凌莫凡說完我轉身就去了凌青山說的那個茶樓。
這個茶樓設置在街口的一個拐角處，店門也很低調，有時候一眼望過去都不一定會注意到這個地方。
但是雖然低調，但這茶樓的人流量還是不錯的，也許是因為這附近的茶樓僅此一家，又或許是里邊有什么獨特的東西吸引著客人進去，反正我看見這里進進出出的人還挺多。
大多數都是些老人，約著好友過來小酌一杯，談天說地。
走進去里面的裝飾都是帶著點古色古香的，果然茶樓里的裝潢都是有講究的，第一眼看到的感覺就是給人一種古樸醇厚的氣質，就像茶本身一樣。
凌青山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約的地方都是茶樓這種清凈雅致的地方，一般我出去約見客戶都是隨便找的餐廳或者咖啡廳，很少會來這種地方。
他約的包間是樓上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本來樓上的人相比起樓下的就少，這個位置更是方圓幾桌都沒人，這讓我更加確定了他今天找我來是不是什么好事。
一路扶著那用黑漆著的極為復古的樓梯上去，樓上的景象又讓我眼前一亮。
上邊極為敞亮，上了樓梯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個占據了極大一片地方的魚缸，里邊有許多顏色各異的魚游來游去的，最邊上還擺著一直雕刻出來的錦鯉往缸里吐水。
這邊分布的都是一些極為寬敞的雅座，皆是靠著窗的，往窗外一望就是樓下的風景，能看到街上絡繹不絕的人流。
樓上的包間不是像餐廳里的包廂一般完全隔開的，而是用一扇古代的屏風一般的東西阻隔開來的，屏風上繡著的是一些精致的花鳥圖，配上方方正正檀木桌椅看起來十分有感覺。
我過去的時候凌青山已經到了，或者說是早已經到了。正在給自己的杯里倒茶。
見我過去，他抬頭望了一眼，旋即又低下頭，神情冷漠的用下巴點了點對面的位置。
“坐吧。”
我順從的落座，只希望他早點說完我好早點回家。
坐著等了許久，凌青山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只是一個勁的搖晃著杯里的茶水，杯里不是冒出來幾絲熱氣。
兩人一直不說話我覺得挺尷尬的，但凌青山又只顧著品茶，我實在受不了了，所以率先開了口。
“那個……額，您今天叫我來是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