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了。”凌莫凡低低一笑，開動了車子。

我光顧著和他們扯，連緊張都忘了。

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凌家的門是開著的，我調整了一下呼吸，和凌莫凡牽著小霜進去。

里面就凌青山和蘇慧雪在里面坐著，各自手里端著一杯茶。

凌希影倒是不在，我想她應該是工作去了。

見我們進來，凌青山沒有什么反應，只是那雙凌厲的眸子一直盯在小霜身上。

“來啦。”蘇慧雪的眼神只是稍在小霜身上停留了一下，便放下茶迎了上來。“坐這吧。”

她領著我們坐下，還有意無意的讓我們和凌青山坐到一條沙發上。

更巧的是沙發本來就不寬，凌莫凡和凌青山隔得老遠，我挨著凌莫凡坐，而小霜就只能坐在凌青山身邊。

小霜許是看到凌青山有些嚴肅的表情有點害怕，遲疑著沒有坐上去。

蘇慧雪把我們安置好就去廚房了，沒過多久她端了三杯茶水過來。

“來，喝水。”她很是熱情的說道，見到小霜站在一旁，明知故問，“怎么不坐？站著多累，快坐著吧。”

“坐這來。”凌莫凡朝小霜勾了勾手指。

小霜剛欲過去，凌青山拍了拍他旁邊的位置，“就坐這吧，膽子這么小像什么樣子。”

雖說話不太中聽，但情況比我想象的要好一點。

“誰見了你那張臉都會怕的。”凌莫凡在一旁涼涼的說了句。

“她連你都不怕，又怎么會怕我。”凌青山反唇相譏。

這爺倆又開始了，只要他們在一起就沒有一刻是安寧的。

還好我已經習慣了，笑著把小霜扯過來，“就坐這吧。”

小霜竊竊的觀察著凌青山的臉色，爬了上來。

“沒事，不怕，叫一聲爺爺吧。”我俯身在她耳邊告訴她。

小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凌青山，終是壯著膽子叫了他一句，“爺爺好。”

凌青山喝茶的手一頓，過了一陣應了一聲，“嗯。”

懸著的心總歸是落了下來，我又指著蘇慧雪。

“這位……也是奶奶。”

小霜順應著我的意思一一叫了。

“你的孩子倒是看著比你聽話多了。”凌青山端著茶往里面吹了一口，冒出騰騰熱氣。

“這得看是誰教的。”凌莫凡內涵了他一句。

凌青山從鼻子里冒出一聲冷哼，繼續喝他的茶。

眾人都不說話，場面一下子冷了。

“額，希影呢？工作去了嗎？”我純粹是為了找話題問了句。

“嗯，她這一陣工作多，挺忙的。”蘇慧雪溫婉的笑道。

“那挺不錯的。”我干笑道。

雖說沒有想象中的那種難堪的場面出現，但是現在好像也挺尷尬的。

沒過多久，凌青山起身往樓上走去，經過凌莫凡時停住，“你跟我來一下。”

凌莫凡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去吧，我在這等你。”

得到我的示意，他才跟著凌青山過去了。

客廳里只剩下我，小霜和蘇慧雪。

我和蘇慧雪沒有話講，兩人只是默默的喝水。

小霜在凌青山走了之后就明顯自在多了，坐在沙發上左看右看。

“爺爺的家比我們的還要大。”她湊到我耳邊自以為聲音很小的說道。

“嗯……我們看著就好了，不要亂動這里面的東西知道嗎？”我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叫得挺親的呢。”蘇慧雪笑了聲，臉上卻是好像沒有任何敵意的樣子。

“她叫長輩都是叫爺爺奶奶的。”我解釋了一句。

雖說蘇慧雪剛才這話好像就是隨口一說，但我聽著還是覺得不太舒服的。

“我只是覺得這孩子挺禮貌的，沒有別的意思。”蘇慧雪抿了一口茶。

我回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我知道。”

“是叫小霜吧？所以手續都辦好了嗎？”她繼續問道。

“嗯，早些天就都已經辦齊了。”我想著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就如實說了。

“那，我們凌氏如今又多了一份子了，我代表凌家歡迎你。”蘇慧雪低頭慢慢搖晃著杯里的茶水，不知臉上是一種什么神色。

倒也說不上難看，就是感覺不太開心吧。

我大概也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畢竟小霜現在已經是凌莫凡的孩子，又多了一個人來和她們爭家產了。

她們母女兩在意的不就是這個么？

“小霜只是我和凌莫凡的孩子，至于那些利益什么的，我不是太想她去爭。”

我直接表示了自己的立場。

本來我就沒想小霜變成那種唯利是圖的人，也不想她卷入這場斗爭中去。

蘇慧雪目光閃爍，沒有說話。

我裝模作樣的看了眼外面，“外面挺好的，我想帶小霜去曬曬太陽，您要一起嗎？”

“不用了，你們好好玩，我去催催阿姨早點做飯，你們都在這吃飯吧？”她起身問道。

“我看莫凡的意思。”我沒有正面回復，但也差不多了，因為凌莫凡肯定不會想呆在這吃飯的。

“好的，那待會我去問問他。”

蘇慧雪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客套性的說了句就去里屋了。

凌家的外面有個很大的花園，里面還有秋千什么的，現在外面的太陽很好，所以帶著小霜在外面也挺愜意的。

抱著小霜坐到秋千上，我在后面輕輕推著。

“小霜今天來這開心嗎？”我問她。

“開心，但是爺爺感覺有點兇兇的，我還是喜歡奶奶。”小霜一邊咯咯的笑著一邊回道。

“他呀，跟你爸爸是一樣的，雖然看起來嚴肅了點，但還是很喜歡你的。”我跟她解釋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凌青山心里是什么想法，不過只要小霜不傷心就好了，而且凌青山今天確實沒對小霜表現出什么很反感的表情。

“小霜知道。”她在前面點點頭。

……

凌莫凡過了很久才回來的，在他回來之前我和小霜都一直在花園里曬太陽。

“走吧，回家了。”他一見到我們便說道。

“好。”我也不廢話，牽著小霜就走。

“和你爸打招呼了嗎？”

走著，我問道。

雖說就沒打算在這呆多久，但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沒有，不用做這種多余的事了。”凌莫凡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蘇慧雪有沒有跟你們說什么？”

“沒有啊，她能說什么。”我面不改色的說道。

“嗯，那就好。”他把小霜從我手中接過去。

“你爸……跟你說了什么嗎？”

本是不想問的，但還是開口了。

“沒什么，就是說不會干涉我們的決定而已。”凌莫凡極其平寡的說道。

“那不好嗎？”我看他好像不是太開心的樣子。

“也要他說話算話才行，他在我這的信任度是零。”

“他能這么說也行了。”我牽住他的手。

凌莫凡腳步一頓，將我的手反握。

“好了，趕緊回去吃飯吧，我今天手癢有點想秀秀廚藝。”

從凌家出來，我心情大好，于是想著下廚來慶祝一下。

“那今天就試試凌夫人的手藝。”

凌莫凡咧嘴，笑得比陽光還燦爛。

……

回到家，我媽正打算出門買菜，我順道就跟她過去了，因為我只會做自己會做的菜。

沒過多久和我媽買完菜回來，客廳里，電視里的動畫人物哇哇叫著，凌莫凡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小霜趴在地毯上，低著頭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點點和星星各自趴在她兩側呼呼大睡。

整幅畫面都顯得很美好，我見著心頭一暖。

等到我們把東西放下從廚房出來時，凌莫凡已經坐到小霜旁邊去了。

“會寫字嗎？”

他低著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小霜紙上畫的東西。

“我會寫自己的名字。”小霜立馬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出“小霜”兩個字。

看得出她寫得并不是很熟練，連筆畫順序都是錯的，大概是依葫蘆畫瓢畫出來的。

我想再過一陣就可以把他送去幼兒園了，小霜也已經四歲了，該是上學的年紀了。

“那我再教你一個。”

凌莫凡抓住她的手，在她寫的名字前加了一個“凌”字。

“知道這是什么字嗎？”他低頭問小霜，小霜搖搖頭。

“這個字叫‘凌’，是我的姓，也是你的姓。”凌莫凡難得一本正經的說道。

“凌嗎？我知道，媽媽說過我現在叫凌小霜。”

小霜一直盯著紙上的那個字，若有所思。

我確實很早以前就教過她了，而且她也很樂意的接受了。

之前她是一個沒有姓氏的孩子，現在終于有了。

她現在肯定也很開心吧。

“那你喜歡嗎？”凌莫凡歪頭問她。

“喜歡。”小霜嘻嘻一笑，露出兩顆大門牙。

“還有一個字你也要記得。”凌莫凡又抓著她的手在紙上寫了一個，“這是你媽媽的姓，一定要記得。”

“我知道，這個叫葉，媽媽叫葉錦韻。”小霜搶答道。

“可以，那你把你的名字寫一遍給我看看。”凌莫凡離得開了些，讓她發揮。

小霜照著凌莫凡寫的一筆一劃的在紙上寫著自己的名字，凌莫凡就在一旁看著她寫。

不得不說，這個場面很美好。

原來凌莫凡當上了爸爸是這樣的，我大概都能想象得到他以后教小霜寫作業的場景了。

我媽從廚房里出來，正欲說話，我又把她拉了進去。

“凌莫凡正帶小霜認字呢，我們就別打擾他們了。”

因為實在不想破壞了這個畫面我才這么做的，真的很希望能一直這么下去。

而且我也堅信，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