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戰心驚的瞄了一眼凌莫凡,他也正看著我,一副看你怎么解釋的神情。
我把頭埋得更深了,整張臉都要湊到碗里去了。
“我吃完了,先去洗澡。”
正當我覺得哪樣都不自在的時候,凌莫凡先行離開了飯桌。
凌莫凡走了,桌面上的空氣都緩和了許多。
我松了口氣,點點在籠子里上躥下跳,弄得籠子哐哐響。
它每天只要吃飽了就有發泄不完的精力,我想著今天晚上還沒帶他出去遛遛,就準備叫上我媽一起出去。
“媽,吃完飯出去走走吧,順便去遛一下點點。”
走到點點的籠子面前,我把那道門打開來。
點點迅速的鉆了出來,在我腳邊蹭來蹭去。
“好,我先把桌子收拾一下。”我媽回道,緊接著又收拾起了桌面。
我等她忙完,這時星星也剛好邁著它優雅的步伐湊過來了。
倒了點貓糧在它的食盆里,趁著它吃東西的時候我才摸了摸它肉嘟嘟的身子。
它最近傲嬌得很,連碰都不讓我碰,也就在有吃的的時候會讓我碰它一下。
“汪。”點點見我不理它,不滿的叫了一聲,還企圖去搶星星食盆里的吃的,又被星星一頓暴打,灰溜溜的逃到我這來尋求安慰。
我把它的狗頭推開,繼續去摸星星。
身后傳來腳步聲,我以為是我媽來了,沒有在意。
直到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也出現在星星身上時我才意識到這是凌莫凡。
“你怎么沒去洗澡?”我一臉驚恐的問道。
“你該想想怎么跟我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情。”他的眼神還放在星星身上,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我……解釋了啊,就是我剛剛說的那樣”
我的手還在星星身上胡亂的摸著,連它已經吃完了貓糧走了也沒發現。
凌莫凡的手也還處在懸在半空的狀態,星星走了,他才微微側過頭來,臉上的神色說不上相信,也說不上不信。
“好了錦韻,收拾完了,你把狗繩給點點系上吧。”
我和凌莫凡對視的時候,我媽也從廚房出來了,正往擦著手上的水漬。
“啊,好。”我應了一聲,起身去找點點的狗繩,帶著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凌莫凡也站了起來,瞧著我把狗繩給點點戴上。
“我和我媽要出去走走,一起嗎?”
出于內心里的那種心虛,我還是問了凌莫凡一句。
“不去,你們去吧,外面冷,穿多點衣服。”他坐到了沙發上,囑咐了我們一句。
“對,莫凡說得沒錯,錦韻你得多穿點,別凍著了。”我媽幫我把掛在門口的大衣套上,又往我的脖子上圍了條圍巾。
“媽,你自己也多穿點。”我看她身上好像也沒有很厚的樣子,不放心的說了句。
“我知道,穿得厚實著呢。你放心。快走快走,等天色暗了就不好了。”她拍了拍身上的衣料,不以為然的說道。
“那,我們走了?”我最后再跟凌莫凡說了句。
“嗯。”他看也不看我,隨意的說道。
我在我媽的催促下牽著點點出了門,不過這心里還是忐忑不安的,也不知道等下回來會怎么樣,反正有我不好過的就對了。
冬天的天都黑得早,即便是我們緊趕慢趕著,這時天也已經完全黑掉了。
因為天冷,路上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的,偶爾有一兩輛車疾馳而過。像我們這種大晚上還出來遛狗的沒幾個,應該說除了我們根本沒有。
阿拉斯加犬對于冬天是特別敏感的,一到冬天它們就會特別興奮。
而點點也不出意料,它在家里就已經蠢蠢欲動了,一出門就使勁撒開腳丫子跑,我牽著它算是被它拖著跑,也不知是我遛它還是它在遛我。
我媽好幾次都想把狗繩接過去,但我沒讓她牽著,我們這種年輕力壯的都牽不太住,她那小身板還不得被拖飛了了去。
跑了一會,我實在是跑不動了,就把點點拴在了一個公園的長椅上,任它去旁邊的灌木叢刨土去了。
“錦韻,你現在跟莫凡……還好吧?”
坐到椅子上,我媽突然問道。
她可能是注意到了我剛才和凌莫凡那奇怪的互動,又或者是擔心凌莫凡失憶之前我鬧了那么一出,有點擔心我和他的感情問題。
“沒事,好的很呢。”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事跟我說,要是他欺負你了你就告訴我,媽去給你報仇。”
我失笑,不過也略感驚訝。
我媽這是頭一次在我和凌莫凡的感情上第一次為我說話。
不過也不算是為我說話吧,以前她都是一直跟我說要好好珍惜凌莫凡,今天突然蹦出這么幾句話還真有點奇怪。
“我會的。”我靠在她肩膀上,說道。
現在我爸去世了,我唯一血緣上的親人也就只有我媽了。
雖然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還有一個于慶國,但我的潛意識里早已經沒有把他當成親生父親,他的名字在我這已經消失好久了。
“還有你爸爸的事情,我在這也不好安慰你什么,之前一直說要見一面來著,也沒見成,真是太可惜了。”我媽從背后摟住我的肩膀,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事我也一直覺得挺可惜的,我媽一直想跟我爸見上一面,因為她知道他手機那個家庭里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只是還沒來得及見面,我爸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這事來得太突然,我們都沒想到。
不過也許只是我一個人沒想到吧,連我爸已經病了那么久也不知道。
這事可能要成為我一輩子的內疚和遺憾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傷感了起來,我媽也意識到了,她搓著手,待到暖和了之后蓋到我手上。
滄桑還有點硬硬的手這時卻格外的溫暖。
寂靜的夜里被身后的一陣鬧聲打破,現在這個公園里基本沒有一個人,能造成這么大動靜的,也就只有點點了。
我想著點點應該也鬧騰的差不多了,于是想帶它回去。
回頭去牽點點,我傻了眼。
點點灰頭土臉的,整個爪子上都是泥,臉上也沾染了許多。
后面還挖了一個有它頭那么大的坑,它就站在一旁搖著尾巴,邀功似的。
我想著冬天的土都是凍得很硬的,沒想到還是被它刨開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它的毅力。
我氣極敗壞,卻又無可奈何,它現在已經臟到我都不想去碰它。
我媽在一旁哈哈大笑,我現在卻是笑不出來,我不為它身上的泥頭疼,只是擔心著凌莫凡待會會怎么處置它,他要是看見了點點現在這個樣子,肯定連門都不會讓它進的。
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家,我像賊一樣趴在門口聽著屋里的動靜。
凌莫凡可能是上樓去了,屋里沒有什么動靜。
我略微放松了一點,只要凌莫凡沒看見點點這個樣子一切都好說,那樣我可以瞞著他把它關進籠子里,他也就不會去注意點點這一身泥了。
悄悄的輸入密碼,我打開了門,一股暖流只撲面門。
屋里的空調已經開到了最高,可能是凌莫凡怕我們從外面回來冷而開的。
他總是會在這種小事上安排得格外細致。
凌莫凡并沒有上樓去,而是坐在沙發上睡著了,兩條長腿交疊著搭在茶幾上,手里還拿著一個文件夾。
我媽見狀囑咐了我一句給他蓋被子,就先回她的房間了。
輕輕關上門,我把點點關進了籠子里,它乖乖的趴著,也許是玩累了,連叫喚的精力都沒有了。
我隔著籠子戳了戳它的頭,小聲的罵了它一句,“讓你皮。”
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我連帶都不敢把它帶回來。
又轉頭把視線放到正在沙發上坐著的凌莫凡身上,他還沒有醒。
我走過去拿起沙發上的毯子準備給他蓋上,卻發現他襯衫的上面兩粒扣子是敞開著的。
可能是空調開得太高了,他有點熱,連額頭上都有些冒汗。
我過去把空調調低了些,原本去遛點點就是一件比較考驗體力的事,所以我剛才在外面根本沒有體驗到有什么冷的。
看著凌莫凡隱隱約約露出來的精致的鎖骨,我咽了咽口水。
眼神往上看,我才發現他臉上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眼鏡在他臉上本來是透著一股文藝感的,但是看下面解開了兩顆扣子的襯衫又給了我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斯文敗類。
凌莫凡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這種文藝與禁欲并存的感覺大概就是要用這個詞形容吧。
把毯子放下,我坐到他身邊,把他手上的文件夾拿了下來放到桌子上。
左看右看,我又想把他臉上的眼鏡取下來。
可是手才剛伸到一半,就被他抓住了。
“葉錦韻,越來越不學好了,怎么總想趁我睡著干點什么。”凌莫凡睜開眼鏡,眼里透著點困惑和笑意。
“哪有!”我從他身邊爬開,只是手又被他抓著,給扯了回去。
“你剛剛想干什么?”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戲謔,問得還挺曖昧。
“幫你把眼鏡取下來。”
“那現在讓你來取。”凌莫凡把頭低下了些,一副順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