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別……”我還沒來得及阻止，那衣服已經被他扔進去了。

我把手伸進去，想看看還能不能穿，凌莫凡也不讓我動手。

“別人的衣服，你這么緊張干嘛？”他板著一張臉，還不忘緊緊抓住我想要伸出去的手。

“那是給你穿的啊，你扔了穿什么？”我還不死心，想要把那衣服拎出來看看，說不定拍拍灰還能穿，如果凌莫凡不嫌棄的話。

不過我這想法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干凈的衣服，別人穿過的，凌莫凡也不怎么樂意讓它碰到自己，那這都已經被扔進去的是更不可能了。

“沒有去買就是了。”

略顯厭惡的看了一眼那垃圾桶，凌莫凡轉身往醫院外面走去，走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你有錢嗎？”我朝他喊了一句。

凌莫凡的腳步一頓，我在心里狂笑。

我出來得急，隨身攜帶的包還落在季小希的休息室了，而凌莫凡，他連一件衣服都沒有，顯然是更不可能有錢的。

凌莫凡在原地停了很久，突然轉過身，看向一旁還不知怎么一回事的季小希。

看來事把主意打到季小希身上去了。

“你有錢嗎？”他問了季小希一句，臉上的神情略顯不自在。

這種伸手問人借錢的事情，凌莫凡肯定是從來沒有做過的。

“啊？”季小希懵懵的，過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我有，我有，凌總你要多少？”

對于凌莫凡的要求，季小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你有多少？”凌莫凡不客氣的問了一句。

“……”季小希也被他這要求驚到了，“這是我的工資卡，要不您拿去刷吧。”

季小希十分不舍的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卡，顫顫巍巍的遞給他。

“好，謝了。”凌莫凡從她手里把卡接過，我能看出季小希那不舍微顫的手指。

“這里面還剩多少錢你自己記著，我之后會找人打給你的。”看著季小希臉上視死如歸的表情，凌莫凡好心安慰了她一句。

我在心里為季小希卡里的錢默哀了三秒鐘。

凌莫凡對于錢這事沒有太多的概念，我擔心他會把季小希的卡刷爆。

“我知道凌總您一向說話算話的。”季小希強行裝成一副大方的樣子，說道。

我走到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沒關系錦韻姐，你只要放心跟凌總出去玩就可以，把握好機會哦！”季小希嘻嘻一笑，總覺得她這笑容有些猥瑣。

“行了，你可趕緊上班去吧！”我笑罵了一句。

“行行行，我知道了。”季小希蹦蹦跳跳的往醫院里面跑去，走了有一段距離，她又回過頭，還是不放心的喊了一句，“凌總，少花點吶，我辛辛苦苦賺點錢不容易……”

最后望了一眼她逐漸消失在大樓里的身影，我笑著轉過頭。

“季言之的侄女可比他識相多了。”凌莫凡略帶贊賞的說了一句。

看來他對季小希的映像還算不錯。

可惜季小希沒聽到這句，要不然她聽見自己的偶像居然親口夸她了，肯定會激動得跳起來的。

“這醫院附近哪里有商場？”凌莫凡手里抓著季小希的卡，扯了一下自己衣服的領子。

看來是對這身衣服不滿很久了，雖然醫院有病號服換，但是誰也不愿意一直穿著同一種衣服這么久。

“旁邊就有一家，我帶你去吧。”

醫院的地段雖然不算繁華，但也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往不遠處走幾步就是一個商場了。

“那快點帶路。”凌莫凡催了一聲，先我一步往醫院外面走去。

我加快腳步跟上他，把脫下來的護士服隨意的放到一個長椅上，保潔阿姨看見了會還回去的。

把季小希給我拿過來的大衣抖開，我剛準備穿上，又看見凌莫凡身上的那層薄薄的布料。

“你冷嗎？要不先披著吧。”我把衣服遞給他。

凌莫凡掃了一眼我的衣服，又淡淡的把視線轉到我身上，簡短的說了一句，“不用。”

“這衣服是洗過的，我就今天早上才穿了一小會。”我以為他是嫌棄這被人穿過了，于是解釋道。

“你別操心我的事了，多照顧照顧你自己吧。”凌莫凡的語氣兇巴巴的，快步向前走著。

這是在擔心我多管閑事了嗎？心里有些不開心。

我不再多說，默默的把衣服穿上，然后趕到他面前帶路。

“我只是怕你的手又像那天一樣凍得跟豬蹄一樣。”

兩人沉默了一路，凌莫凡突然說道。

我急促的步伐突然停住，立在原地。

“干嘛不走了？”凌莫凡在后面問了一句，聲音好像就近在咫尺。

我轉頭，發現他就在離我不距10厘米的地方，轉過頭就能撞上去的那種。

“沒有。”我繼續往前走，隔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所以你是在擔心我嗎？”

隨著腳步的停住，身后突然被人撞得往前沖了一下，隨后有人把手環在我的腰上，把那股沖勁抵消。

“以后別這么突然停下來。”凌莫凡放開手，不滿的說了一句。

身后的溫度隨之消散，心底剛升起的那一剎那的悸動也是。

“我知道了。”我抬頭，那個商場已經就在不遠處了。

凌莫凡也看見了，所以也不需要我帶路，自己就能往那邊走。

這次輪到了我跟在他身后。

不過我依稀記得之前我還問了他個問題的，結果被這么一出打斷，兩個人都不記得這事了。

所以到底是不是關心我呢，我被這問題困擾了一路，直到凌莫凡轉身去了一個男裝店。

凌莫凡雖然記憶消失了，但這些奢侈品的牌子還是能記住的，去的都是一些有名的品牌店，那里面的店員態度還算不錯。

盡管凌莫凡穿著這么一身衣服挺奇怪的，她們除了一開始有些詫異，之后也換上親切有禮的笑容。

眼見著凌莫凡走進的店里一家比一家貴，我再次為季小希的工資卡祈禱了一下，希望她里面的工資夠用。

挑了好半天，凌莫凡也沒有看中什么，他的眼光挺挑的，從他以前給我選衣服的時候就能看出。

“您好，歡迎光臨，進店請隨便看，如果遇到喜歡的可以告知我們一聲哦。”

又是換了一家店里，店員見到我們進去很熱情的說道。

凌莫凡看也沒有看她，徑直朝里面走去。

這家店里算是這個商場里比較平價的牌子了，里面衣服的款式也是比較新潮。

往里面轉了一圈，凌莫凡也沒找到什么心儀的衣服。

“先生，沒有看中的嗎？要不您看看我們店里的秋冬最新款？”店員小姐見他冷著一張臉，有些顧忌的問道。

凌莫凡沒有回答，只是把視線放到店員手指的那邊，那邊就是她剛才所說的秋冬新款。

那邊的衣服倒是確實比別的好看一點。不知能不能入得了凌莫凡的法眼。

“有喜歡的嗎？要不……讓您女朋友看看？”

店員不敢再看他，于是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

“我？別了吧。”我條件反射的說了一句。

我喜歡的，凌莫凡可不一定會喜歡。

“那就你幫我選一件。”

就在我以為這次又要無功而返的時候，凌莫凡出乎意料的說道。

“我選嗎？你應該不會喜歡的。”我擺擺手，要是我選了凌莫凡還不喜歡不就尷尬了。

“快點，別耽誤時間。”他輕輕把我往前推了一下。

我遲疑著，最終硬著頭皮去那邊的區域轉了一圈，看一件就在那衣服面前故意停滯一下，方便看凌莫凡臉上的神態。

不過凌莫凡像是在故意刁難我一般，任憑我怎么挑，他也是面無表情，連一點提示也不肯給我。

最后，我還是按照自己的意愿，給他選了一件衣服。

“這套……行嗎？”我指著一件黑色的毛衣，不安的問道。

這衣服我剛才一眼就看中了，不過還是猶豫了一陣才選的。

黑色算是百搭色了，毛衣的領子和下擺都是白色，看著很溫暖，而且這衣服的料子摸上去也挺舒服和厚實的。

不過這都不算什么，重點是，這衣服是一套的，帽子褲子甚至鞋子都已經搭配好了。

這不知該省多少事，反正凌莫凡全身都是要換的，不然他這樣磨磨嘰嘰要挑多久才能湊夠一套？

我問完之后，凌莫凡好一陣沒有說話。

“我就說我喜歡的你不一定喜歡的吧……”我有氣無力的耷拉下肩膀。

都說了我和他的眼光不一樣，現在還真把局面搞成現在這樣了。

“行吧，那就這件吧，把這件包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可憐我這失落的模樣，還是不愿意再過多的耽誤時間，反正凌莫凡還是愿意把這衣服要下來了。

在我的再三確定之下，他也沒有改變主意。

這一套衣服下來，還是花費了不少錢的。

季小希的卡還是挺堅強的，好歹沒有被刷爆的跡象。

在收銀臺付了錢之后，凌莫凡就把衣服給換上了，這一套衣服色彩不是很鮮明，但穿在凌莫凡身上還是不錯的，可能是因為他身材好的緣故吧。

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你想去哪？”

出了商場，和凌莫凡走在路上，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