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蓮花白玉凈瓶?!”寧大師的徒弟宋康驚訝道。
尚科峰和寧致遠(yuǎn)也不由側(cè)目,白玉自古便珍貴無比,尤其是羊脂白玉,更是玉中珍品。
“不錯。”丁先生點了點頭。
“這可是新疆白玉所雕琢而成的一對佛前蓮花凈瓶,用料珍貴,雖然及不上最好的羊脂白度,但比雪花白度更勝一籌。
它的雕工更是出神入化,把蓮花雕刻得栩栩如生,絕對是名師之作,好東西,世所罕見的好東西啊!”
宋康湊近那對蓮花凈瓶,喃喃驚嘆不已,抬頭看向丁先生。
“不知道丁先生能不能把這對白玉凈瓶賣給我們,價格絕對不會讓丁先生失望!”
“呵呵,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宋先生見識非凡啊!
這樣成對的白玉蓮花凈瓶傳世稀少,即使是家父也沒聽說過有第二對,但買賣有個先來后到不是?所以還得看看李先生有沒有意思。”丁先生夸了夸宋康,但沒有急著答應(yīng)。
而是看向李浩,“不就知道李先生對這對白玉蓮花凈瓶有沒有意思?”
李浩看了看那對凈瓶,片刻后露出笑容,“如果只是其中一只,我愿意出一個讓丁先生滿意的價格,至于另一只,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東西是好東西,光是白玉就價值不菲,更別提這是古董,而且工藝精美。
然而,可惜只有一個是真的,另一個不過是做舊的罷了,兩個一起買太虧,他寧愿不要。
四人皺眉,李浩雖然沒有明說,但他話里的意思幾人都很明白,這一對白玉蓮花凈瓶,只有一個是真的,另一個是假的。
宋康臉色一變,他剛夸完這對玉瓶,這豈不是在打他的臉?!
“李先生,話可不能亂說,你要是感覺買不起,大可直說!”宋康冷笑著說道。
“這一對小玩意兒我還是買得起的,這個不勞宋先生費心。”李浩淡然道。
尚科峰知道李浩很有錢,買不起就是個笑話,這對白玉蓮花凈瓶就算再值錢,李浩也能輕松買下。
東西是真是假,他沒有仔細(xì)看過,但他相信李浩的眼力,自己也未必能比得上,加入對方又是死對頭的徒弟,樂得看他被打臉,索性悠閑地坐在一邊喝茶看戲。
寧致遠(yuǎn)臉色不太好看,但自持身份,尚科峰都沒動,他無論如何是不會出頭的,不然和一個毛頭小子爭辯太掉價了,只能看自己徒弟的了。
那對凈瓶他隔著一段距離,看樣子是真的,只是沒有上手,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李先生,你既然說有一個是假的,不知可有什么依據(jù)?”丁先生沉聲問道。
“就是,若拿不出證據(jù)來,這玩笑了就開大了。”宋康添油加火道。
李浩不屑地笑了笑,既然對方非把臉伸過來,他不打好像不來給面子啊。
“說是假的,未免有點過了,另一個凈瓶其實也是真的。”李浩開口道。
“哈哈,你剛才不說是假的嗎?怎么改口了!?”宋康聞言放聲大笑。
李浩起身拿起其中一個凈瓶,打量著道:“我可沒說過這是假的,東西是真,不過不值另一個的價錢而已。”
丁先生露出不解之色,“李先生,你剛才說不想買其中一個,這意思不就是那個是假的嗎?現(xiàn)在又說是真的,只是不值另一個的價錢,這我可被你繞暈了。”
“李先生,人貴有自知之明,如果沒證據(jù)證明其中一個是假的,就老老實實承認(rèn)吧,何必說這些有的沒的。”宋康嘲諷道。
不是真自然就是假,什么不值另一個的價錢,這不是扯淡么,他等著看李浩怎么收場!
“急什么,我還沒說完呢。”
李浩暼了一眼宋康,繼續(xù)說道:“這白玉蓮花凈瓶相信各位都知道是用來做什么的,這是佛前用品,大多插上楊柳枝用來供奉觀世音菩薩的,但一般是單個,成雙的實在罕見。”
“這又怎樣?”宋康譏笑道。
李浩懶得搭理他,繼續(xù)往下說,“既然是佛前供奉所用器皿,說明它一直都被放在供壇上,那么,會沾染上什么味呢?”
“香火味!”丁先生深吸一口氣。
“不錯,古人可沒有我們現(xiàn)在那么寶貝這些東西,也不會把它藏起來不用,所以長時間的熏陶之下,凈瓶勢必會帶著一陣難以消彌的香火氣息,這個我想在座的都沒意見吧?”李浩問道。
尚科峰率先點頭,“李浩說的對,佛前用品一般都會有一股香火味,只是很淡,一般不仔細(xì)去嗅,是聞不到的。”
利用現(xiàn)代知識解釋,就是分子是不停運動的,當(dāng)香火中的分子長時間和凈瓶中的分子發(fā)生碰撞,難免會產(chǎn)生融合。
這香火味自然會融入凈瓶中,使它沾染上這股氣味。
“至于另一個瓶子,我說它不假,但是不值另一個的價錢,是因為它是真的,也是白玉所雕琢,但是它是現(xiàn)代的東西,只不過做舊罷了,手段非常高明。
結(jié)合我剛才所說,各位可以仔細(xì)聞聞,或許它制作完成的時候,為了做的更像,會拿香去熏,讓它染上香火味,但被人收藏以后,經(jīng)常保養(yǎng)拭擦,這股氣味在慢慢散去,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有了。”李浩說道。
“我聞聞。”
丁先生大感好奇,拿起凈瓶先后仔細(xì)聞了聞,果然在其中一個凈瓶上嗅到了淡淡的香火味。
“李先生厲害!果然和你說一模一樣!”
丁先生沒有在意剛才質(zhì)疑李浩感到尷尬,更沒有因為其中一個凈瓶被李浩揭露本來面目,價值大跌而生氣,反而一臉敬佩地豎起大拇指。
尚科峰也湊了過來,仔細(xì)看了看,又聞了聞。
心里不禁感概良多,這光看外表,就是他也分不出哪個是做舊的,手段太高明了。
白玉非常珍稀,價值不菲,誰能想得到會有人專門拿來做舊,然后和另一個湊成一對呢。
而且工藝簡直一摸一樣,比真的還真,若不是這一個小細(xì)節(jié),就是他也得上當(dāng)。
雖然做舊那個材料是真的,也很值錢,但它沒有經(jīng)過歷史的沉淀,論價值,是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真的那個白玉蓮花凈瓶。
寧致遠(yuǎn)臉色難看,這種隱秘的小細(xì)節(jié),就是他也未必能注意到。
但無論如何,丟臉的起自己徒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徒弟被打臉?biāo)材樕蠠o光。
至于宋康,緊咬著牙,臉色陰沉似水,沒想到自己會栽在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家伙手里,感覺怒不可遏,也無地自容。
“感謝李先生精彩的鑒定,既然這東西有差別,我還是自己留著吧,請李先生移步藏品室親自挑選喜歡的古董。”丁先生說道。
“好的,謝謝丁先生。”李浩微笑著點頭。
“寧大師和徒弟也一并挑選吧。”丁先生招呼著寧致遠(yuǎn)師徒。
丁先生父親的藏品足足擺放了幾個地下室巨大的房間,讓李浩驚訝了一下,難怪丁先生需要廣撒網(wǎng),這么多藏品,能一口氣吃下的人,還真沒幾個。
“各位請便,都是識貨的人,我就不多作介紹了,我在這里等著各位。”丁先生止步門口說道。
這樣?xùn)|西他只是認(rèn)識,但談不上多了解,講解的話就有點班門弄斧了,還不如讓他們已經(jīng)挑選。
四人兩兩分開各走一邊,都在顧忌著,免得發(fā)生爭搶,而且不愿意輕易讓對方知道自己挑了什么好東西。
半小時后,李浩和尚科峰率先回來了,李浩只挑了三件東西,還有兩件是尚科峰看上的。
讓李浩驚訝的是,這里面也并不都是真品,還雜夾著一些贗品,不由問尚科峰。
尚科峰回道:“老丁收藏古董也是一步步走過來,當(dāng)然也會有打眼的時候,但既然買回來總不能摔了吧,所以就堆到一起了。”
“看尚大師開心的樣子,看來收獲不菲啊。”丁先生放下茶杯起身笑道。
“還好,我可是眼饞你父親幾件東西很久了。”尚科峰笑呵呵回道。
老丁生前他就想過把那幾件東西買回來,但對方死活不肯出手。
現(xiàn)在,還是落到了他手里,尚科峰心情大好。
很快寧致遠(yuǎn)師徒也挑好出來了,
結(jié)了帳李浩和尚科峰皆滿意地告辭。
價格還算合理,比市場拍賣價略低一點,兩人算是沒賺但也沒虧。
但重要的是,這可都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就是想入手也得看機(jī)緣,有錢也未必能買到。
至于撿漏,基本是不可能的,老丁能收藏那么多好東西,眼力自然不差,甚至找很多大師看過,這打眼會有,但是能讓人撿漏的就別想了。
“等等!”
兩人剛走到門口,有人從后面追了上來。
回頭一看,卻是宋康,寧致遠(yuǎn)也跟了上來。
“兩位,不知道有何貴干?”李浩冷笑起來。
宋康撐著膝蓋喘順了氣,直起腰問道:“不知道你們挑到了什么好東西?”
李浩瞇了瞇眼,“這和你有一毛錢關(guān)系嗎?”
“關(guān)系倒是沒有,只是我?guī)煾柑舻搅艘粋稀世珍寶,想必你也沒見過,特地讓你見識一下,同一類型的,去年可是在拍賣會上拍出過一億的天價,我?guī)煾高@個更不用說。’”宋康得意洋洋道。
在李浩面前他可是臉面盡失,不找回場子豈能解心頭之恨。
“哦?是嗎?一個億?”李浩看向他右手的那個錦盒。
一個億的古董就是稀世珍寶了?用得著那么得瑟嗎?
反正他聽了內(nèi)心沒有一點波動。
“當(dāng)然,哈哈,被嚇到了吧?一個億恐怕你都沒見過吧!?”宋康狂笑起來。
“不,我是覺得一個億太少了,沒啥意思,感覺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