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部魔法儀器檢測出蘭斯是一名風系魔劍士的時候,薩魯格瓦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明顯的疑惑。
他自己就是一名魔法師,而且還是高階境中段的雷系魔法師,對于魔法元素能量的感知,應該遠超常人,也可以這樣說,只要不是境階比他高得太多,或者刻意隱藏氣息,他都能夠或多或少的感應到一些元素力量的流轉。
但是面對著這幅實驗材料,從一開始到現在,他根本就沒有感受到任何元素能量的波動。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的蘭斯,在薩魯格瓦眼中,就只是一名實力非常強悍的高階境武修士而已。
“魔劍士?是被什么東西給掩蓋住了氣息嗎?不對,通常要想隱藏氣息,就得使用一些魔法裝備,或者在自己的身體上紋上特殊的魔法陣才行,可是這些都沒有。”
薩魯格瓦十分不解地盯著魔法儀器,喃喃自語道。
這可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對治愈之水也有一定的排斥反應,生命體征如此旺盛,但卻還是沒有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
思考了片刻之后,薩魯格瓦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趕忙對著蘭斯的身體再次擺弄起了那部檢測用的魔法儀器,以此來驗證他的想法。
就在剛才,薩魯格瓦想到了一種可能,那便是在蘭斯的身體之中,有著一股對治愈之水很不友好的黑暗能量,這才產生了排斥反應,導致蘭斯的身體抽搐。
當變異病毒進入身體后,又有著另外一股能量在牽制住那股黑暗力量,讓治愈之水能夠有精力去將有害的變異病毒吞噬。
可是,隨后儀器上所顯示的信息,這具身體之中,僅有一股強大的暗金色戰氣,與逐漸活躍的風系魔法元素。
這就讓薩魯格瓦更加不解。
隨后,薩魯格瓦就拿出一個本子,詳細地記錄著從檢測開始,一直到現在的所有異常描述。
記錄完畢,薩魯格瓦將本子合上拿在手上,對著伍德安排道:“我需要去查一些資料,你把這里收拾一下,隨時觀察著實驗材料的狀況,如果他醒了,就再給他注射至少三倍劑量的迷藥,這是一個危險的家伙,你必須給我盯好咯。”
說完之后,薩魯格瓦便匆匆走出了地下室。
伍德是一個盡忠盡責的助手,在薩魯格瓦走后,他便開始將剛才用過的東西都放回原處,并開始打掃起了衛生。
就在伍德轉身收拾東西,沒有注意到蘭斯的時候,蘭斯卻是悄悄睜開了眼睛。
其實他在薩魯格瓦給他注入治愈之水后不久,就已經醒了過來。
只不過治愈之水進入到他身體沒多久,他驚喜地發現這種奇怪的綠色液體,竟然會讓冥王之力非常厭煩,并快速分出一部分力量想要將其驅逐。
可也就在這時,蘭斯的神格之力趁著這個機會,以一種突襲的姿態,迅速從魔法之心中洶涌噴出,打了冥王之力一個措手不及。
這也是治愈之水進入蘭斯身體后,劇烈抽搐的原因。
似乎神格之力一直都沒有消退,只是一直在魔法之心中積蓄力量,尋找機會與冥王之力對抗而已。
幾乎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蟄伏已久的神格之力,便以摧枯拉朽之勢,將曾經屬于它的“地盤”收回了大半,隱隱之間有著與冥王之力對抗的能力。
而且一部分神格之力正在與冥王之力融合,形成了較黑的暗金色戰氣。
發現這些情況后的蘭斯,心中竊喜,不過隨著自己嘗試調動兩股力量的時候,卻又讓他感到一陣的失落。
兩股正在相互抗爭的力量,竟然完全不受蘭斯的控制,似乎都不想有蘭斯的外力加入,讓自己這一方處于劣勢。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蘭斯最先覺醒的魔法之心,依然還受他的控制。
也就是說,現在的蘭斯,已經從高階境跌回到了初階境,變成了以前那個在科希馬城一樣的地道魔劍士。
“哎……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窺察完自己的身體狀況,蘭斯暗暗嘆息道。
不過悲春傷秋不是蘭斯的性格,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想辦法從這個該死的地下室中逃脫,然后再去找內森他們幾個忘恩負義的家伙算賬。
就在心中有了算計的時候,伍德也收拾好了東西,在衣服上隨意擦了擦手走了過來。
他站在蘭斯赤裸的身體旁,沒來由地嘆息了一聲。
這聲嘆息,就像是為蘭斯的遭遇而感到惋惜,甚至還有著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伍德又站在蘭斯的金屬床旁目光呆滯地看了半晌,見其沒有任何的異狀,便走到不遠處的一張小床上躺了下去。
“原來人造亡靈人也是需要休息的。”
伍德走后,蘭斯便側著頭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在薩魯格瓦離開地下室的時候,那顆最亮的魔法照明球便已經熄滅,整個地下室的光線顯得昏暗無比,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偌大的地下室中,雖然還有幾處亮著火光。
不過距離蘭斯這里太遠,他又是躺著,根本就看不到是什么情況。
在他旁邊不遠處的架子上,放著一堆工具刀、短斧、錘頭、鋸子一類的工具,從上面血跡斑斑又十分油膩的樣子不難看出,這些工具一定分解過不少的人或者動物吧。
稍遠一些的地方,擺放著幾十多個散發著瑩瑩綠光的玻璃罐子,里面被不知名的液體浸泡著各種人體或者異族獸的器官,想必這也是薩魯格瓦用來做實驗的材料。
“操……這個什么薩魯格瓦的家伙,可真是一個魔鬼啊……”
蘭斯看著這些猙獰的殘肢以及各種器官,心中暗罵道。
要不是剛才發生的異常,讓薩魯格瓦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回去查資料了,恐怕他就會被這個變態的家伙給肢解成各種材料,泡在這些罐子中做成肉罐頭。
“等我搞清楚狀況之后,我一定要將你這個變態切碎裝在這里面,讓他也感受一下被做成罐頭的感覺。”
觀察完周圍的環境過后,蘭斯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
雖然他現在被皮帶捆得結結實實的不能自由行動,但這根本就難不倒他。
要知道他可是可以隨時召喚索訶那之劍出來為他所用,以索訶那之劍的鋒利程度,隨便勾勾手,都可以輕易將這些結實的皮帶切斷。
可就在蘭斯想要召喚索訶那之劍的時候,他卻有些意外地發現,一直與他為伴的索訶那之劍,竟然懸在魔法之心旁一動不動,仿佛沒有感受到他的召喚一般。
一連嘗試了好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最終他還是放棄了。
“恐怕這與我不能調用冥王之力與神格之力有關吧……算了,又不是沒從初階境的魔劍士過來,希望他們能夠早點融合吧。”
蘭斯心中有些失落地暗暗嘀咕著。
雖然這兩股力量與索訶那之劍暫時都不能使用了,但這并沒有對蘭斯的脫困增加任何的難度。
隨后他手指一動,一陣輕柔的微風悄然拂動,很快就有一道細小的風刃懸停在蘭斯的手邊,在蘭斯的意念操縱之下,風刃一動,刺啦地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切割聲,結實的皮帶就這樣被輕輕松松切斷。
重新獲得自由后的蘭斯,再次確定了沒有被伍德發現之后,隨手拿起架子上的一把小刀,目光冰冷地走向毫無察覺的伍德。
“人造亡靈人是吧?你這種生物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就讓我來結束你的痛苦和悲哀吧!”
蘭斯心中暗暗想道。
小刀在他的手中一旋,腳步一動,就像是只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伍德的小床旁,一手捂住伍德的嘴,另外一只手直接將鋒利的小刀扎進了伍德的心臟。
整個過程迅捷而又精準,幾乎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沉睡中的伍德,甚至連反應都沒有,就已經被蘭斯結束了生命。
輕松解決掉伍德之后,蘭斯在不遠處,一個亮著光亮的桌子前找到了他的項鏈“時間沙漏”,隨后又在角落里找到一些還算完整干凈的衣服穿上。
做完這些之后,蘭斯不做停留,躡手躡腳地朝著薩魯格瓦離開的方向走去。
薩魯格瓦的這個秘密地下室,位于魔法師城堡中心的地下。
唯一的入口,便是在城堡圖書館中的一個暗門。
這個暗門只有薩魯格瓦和一些心腹手下知道,其中也包括了將蘭斯抓來的瓊斯。
進入暗門之后,是一條有著十多米跨度的狹窄暗道,這里有著一道封閉的寬大鐵門,長期有著兩名薩魯格瓦的心腹守衛在這里。
“嘿……剛才看薩魯格瓦大人匆忙離開的樣子,是不是他的實驗遇到了什么困難?我還從沒見過薩魯格瓦大人有過這樣的表情。”
其中一名守衛倚靠在大門邊上,伸著懶腰,懶洋洋地對旁邊的另一名守衛說道。
“誰知道呢,不過我聽瓊斯老大說,這次抓來的,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高手,你聽說沒,格爾薩城中的怪物,可都是被他一個人給清理干凈了。”
“聽說了,真是可惜了,要不是薩魯格瓦大人非要做那個什么造人的實驗,把這個高手吸納到我們魔法師城堡,我們就可以把周圍那些強大的異族獸清理干凈。”
“那有什么辦法,魔法師城堡可是薩魯格瓦大人說了算,哎……算了,不說這個了,要是薩魯格瓦大人回來聽到我們聊這些,把我們扔到外面去搜尋物資或者尋找幸存者就完蛋了。”
“怕什么……里面就一個木訥的人造人,他又不會告密,再說了,上面的暗門打開,咱們還聽不到動靜嗎?”
“小心一點的好……咦?什么聲音?”
突然,從門后的地下室中,傳出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將兩人的對話打斷。
地下室里可是存放著薩魯格瓦實驗用的珍貴材料,其中有一些籠子里還關著一些活體的異族獸,這要是出了什么紕漏,他們兩個小小的守衛,可是承擔不起這個后果的。
“要不要先去匯報給薩魯格瓦大人?”
其中一名守衛臉上帶著擔憂的神色問道。
而另外一名守衛,則是滿不在乎地回答道:“去個屁,先進去看看什么情況,說不定是伍德那個怪物,把什么東西弄翻了也說不定,這樣的事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
“那……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