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里震驚不已，腦子亂哄哄的，“御兒，這不可能……太荒唐了。”忽而蹙眉，“你的臉怎么了？跟誰打架了？”
凌君御面上有些不自在，“聽說母后暈倒，兒臣著急，來得路上摔的。”
太后調整了一下坐姿，根本不相信凌君御的話，摔的？會摔得那么均勻？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思緒又被先前的事占滿。
“君御，這件事，玩笑不得，母后知道你不喜歡輕塵，但是……”
“母后！”凌君御打斷太后的話，面容冷酷，“兒臣的確不喜歡沐輕塵，但是沒有必要拿這種事開玩笑，也沒有必要去誣陷一個女子。”
太后抑制住腦中紛亂的思緒，沉著臉道，“哀家不相信你，你那般侮辱輕塵，在哀家這里，已經沒有信譽可言。”
凌君御無奈，“母后，你到底被沐輕塵灌了多少**湯？就這般信任她？”
“一般情況下，女兒不是長得像爹，就是像娘，再不濟，跟自己的姑姑或者小姨長得像。”
“可是您覺得，沐輕塵長得像沐正嗎？像徐雅蓉嗎？”
太后忽然想起了鳳幽說過的話，沐輕塵是不可能長得像沐正和徐雅蓉的，可是她也不應該長得像沐家大夫人。
如此想著，心里越發亂了。
“御兒，凡事要有證據，沒有證據，就是誣陷。”
“呵呵！”凌君御嗤笑，“證據？沐輕塵就是最好的證據！兒臣懷疑，她是假的，她的真實身份，是沐家大房嫡女沐輕若。”
“六年前，沐輕若突發疾病死了，沐輕塵忽然就恢復了神智，未免過于巧合。”
“最主要的，沐輕塵多年來，一直神志不清，就算恢復了神智，也應該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可是沐輕塵……您六年前見到她的時候，您覺得她像不諳世事的樣子嗎？”
“她是不是過于懂事？就像個標準的大家閨秀？”
“還有沐正，兒臣印象之中，他是很關心自己的女兒的，可是這些年，您不覺得，他對沐輕塵的態度，有些過于古怪嗎？”
“女兒讓人欺負了，他這個當爹的，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憤怒，這正常嗎？”
太后因為凌君御的話，心里沉甸甸的，懷疑的種子，開始生根，然后發芽，卻又不愿意去相信。
“照你這么說，那真正的沐輕塵呢？”
凌君御鳳眸幽暗，“可能死了，可能活在某個地方。”
真的是可能，雖然他已經基本猜測到了一切，可是鳳幽不承認，他也沒有辦法最終確定。
可能死了……
太后身子癱軟，臉色刷白，“不，哀家不相信，輕塵是真的，她沒有死。”
凌君御神色復雜，他很清楚，自己的母親有多在乎沐輕塵，聽到這樣的事，難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母后，沐正可能知道因由，您可以找他問問。”
太后沉默了，心沉到谷底，想到這六年來，沐正的古怪，想到沐輕塵恢復神智以后，體貼懂事，以前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現在卻覺得不合情理。
一個沒有神智的女子，恢復正常以后，聰慧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不能太懂事，她不應該知道太多東西。
她的世界里，什么都不曾有過，所以一切都應該是陌生的才對。
而她六年前見到的沐輕塵，對于這個世界，并不陌生，也沒有過多的好奇心，太乖巧，太體貼，太溫柔，太懂得討好……
太后閉上了眼睛，掩住了眸中的痛，渾身顫抖，“君御，你去給哀家查，所有的一切，都查清楚。”
“還有，讓沐正來見哀家！”
凌君御抿唇，眸色晦暗，“兒臣查過了，時隔六年，已經查不到什么了。”
他之所以猜測到，是因為洛鳳幽對沐家的態度，小玉佛，還有豬籠，孩子……想到這些，自然而然的，聯想到很多很多。
雖然沒有證據，卻基本上都能肯定，自己猜測的沒錯。
唯一想不通，真正的沐輕塵，為何變成了鳳幽，或者說，洛鳳幽，她如何變得聰慧？又如何成了商賈？
因為太多的想不通，所以心中的猜測，降低了部分可能性，沒有十層的把握。
太后沉默許久，渾身無力，艱難的開口，“那就叫沐正來吧，哀家那般信任他，他若是隱瞞，那哀家……哀家希望，你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盡管，聽起來都是真的。
那個孩子若是死了，她這輩子該如何面對沁兒？
不可能的，輕塵是真的，不可能是假的。
“母后，您身體不舒服，休息兩天再傳喚沐正吧。”凌君御淡淡道，他看得出來，母后難以接受，若是沐正說了實話，只會讓她病上加病。
太后輕輕搖頭，“你現在就去傳喚沐正，哀家要見他。”
凌君御坐著沒動，面上嚴肅，“母后確定，您此刻，能夠接受真相？一切以身體為重！”
“去找沐正，哀家要見他，哀家不能容忍欺騙！”太后蒼白的面色難看，看起來有些激動，“若真的騙了哀家，欺君之罪，全部問斬！”
“哀家那么信任他，他敢把哀家的輕塵弄丟了……”太后聲音哽咽，眸中泛起淚光，“他最好沒有欺騙哀家！”
凌君御蹙著眉，心中古怪，“母后，沐輕塵是沐正的女兒，您以前接觸也不多，為何這么在意？”
太后頓了下，面上露出復雜，孩子們都長大了，有些事，是時候告知一二了。
“輕塵不是沐正的女兒，是哀家的堂外甥女，是南圣國的血脈，當年發生了很多事，孩子被人追殺，哀家受人之托，代為撫養孩子。”
“輕塵還有個雙胞胎姐姐，當年逃亡的時候，被人帶走了，不知所蹤。”
“哀家找了很多年，一直沒有找到。”
凌君御眉頭緊蹙，被弄糊涂了，雙胞胎？那鳳幽到底是真的沐輕塵，還是那個失蹤的姐姐？
“君御，輕塵算起來，是你的表妹，所以如果她是真的，哀家希望，你能夠好生待她。”
“哪怕沒辦法愛上她，也要替哀家，照顧她一生一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