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晨回陵京的時候,正趕上六月,熱得不行,最悲催的,沒人來接他。
作為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表示受傷。
小道上。
洛小晨騎著一匹千里駒,慢悠悠的前行。
破舊的衣服,滿臉胡子,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一看就是個野蠻生長的生物。
原本大熱的天,忽然陰云密布,刮起了大風。
很快,雷鳴閃爍,瓢潑大雨來得毫無預兆。
洛小晨打馬前行。
雨太大,伴隨著雷電,都有些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女子驚惶的呼喚聲,引起了洛小晨的注意。
洛小晨騎馬往聲音的來源處去,就見一輛馬車跌落了山坡。
應該是打雷的時候,驚了馬。
聲音是從馬車里傳來的。
洛小晨下了馬,小心翼翼地順著山坡往下去,好在這坡不陡峭,不然下著大雨,他輕易不敢冒險。
“救命啊!救命!救救我家小姐!”
洛小晨下了山坡,直奔馬車,車夫暈倒在一旁。
掀開車簾的瞬間,見到了馬車里的女子,一主一仆。
小姐暈倒在丫鬟懷中,額頭的血染紅了半邊臉。
那丫頭見著人來,激動道,“大叔,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大叔……
洛小晨嘴抽,他忽然不想救人了。
“大叔,我家小姐是輔國公府的大小姐,求你救救她,我家太傅大人定會重金酬謝。”
洛小晨神色一凝,進了馬車,伸手給蒼勤勤探脈,又檢查了下她額頭的傷口,臉色沉了幾分,拿了一粒藥丸喂給蒼勤勤。
沉默著,將蒼勤勤打橫抱起,出了馬車。
丫鬟秋泠跟著出了馬車,擔心主子的安危,也顧不得男女之防。
“看看車夫還有沒有氣息。”洛小晨沉聲道。
秋泠忙去查看,“有的。”
洛小晨扔給秋泠一個瓷瓶,“給他服下,快一點。”
秋泠也顧不得太多,拿了藥給車夫服下。
“走吧。”
洛小晨抱著蒼勤勤往山上去。
秋泠跟在后方,走得艱難。
“走快一點,這附近有座月老廟,先去避雨。”洛小晨說道。
“大叔,我家小姐受傷了,現在應該進城去找大夫。”
“我就是大夫。”
秋泠安心了。
進了月老廟,洛小晨向廟祝說明來意,被安排進了一間客房。
將蒼勤勤放置床上,洛小晨讓秋泠去要了紗布和熱水,給蒼勤勤處理傷口。
“你家主子傷得不輕,胳膊脫臼了,額頭也磕了一個很深的口子,失血過多。”
秋泠紅了眼眶,“主子是為了保護我,都怪我。”
洛小晨眸光微閃,打量著蒼勤勤,少女肌膚白皙,眉若遠黛,睫毛卷翹如羽翼,精致的五官比之陵京這邊的女子,相對要深邃立體一些。
畢竟她的母親是南疆人。
洛小晨給她額頭上的傷口抹了藥膏,用紗布纏上。
又將她脫臼的胳膊歸位。
咔嚓一聲,許是太痛了,昏睡中的蒼勤勤忍不住皺眉。
“大叔,我家小姐額頭會不會留疤?”秋泠擔憂道。
洛小晨神色冷漠,“不好說。”銳利的眸子盯著秋泠,“荒郊野外的,你主子出門就沒帶個護衛?”
“帶了護衛的,我家主子與一位夫人一起來月老廟祈愿,那位夫人懷有身孕,動了胎氣,我家主子就讓侍衛護送那位夫人回去了。
他們就比我們提前走一會兒,恐怕也淋了雨,七個月的肚子了,希望別遇到什么事才好。”
秋泠雙手合十,“菩薩保佑。”
“那位夫人,是誰家的?”洛小晨詢問。
“是太府寺沈大人家的大少奶奶。”
洛小晨皺眉,“沈則瀚的妻子?”
秋泠訝異,“大叔認識小沈大人?”
洛小晨面色沉了沉,“照顧好你家主子,我去看看。”
說著急匆匆離去。
下了山,上了馬,一路狂奔。
正好遇上了輔國公府騎馬出行的人,為首之人正是蒼詢。
多年未見,蒼詢沒有認出洛小晨,直接從他身旁走過。
“蒼叔叔!”洛小晨喊道。
“吁!”蒼詢刷的一下拉住韁繩,將洛小晨隨意打量,“你是洛晨?來的路上,有沒有看見一輛馬車?”
“蒼叔叔,勤勤沒事,受了一點傷,我已經送去月老廟了,傷口也處理了,不用擔心。”
蒼詢擔著的心落回肚子,緊接著皺眉,不悅的盯著洛小晨,“勤勤受了傷,你這個做兄長的,怎么能丟下她自己離開?”
此刻,已然忘記了自己不樂意女兒與洛小晨來往過密。
“并不是丟下她,聽那個丫鬟說,勤勤是與沈則瀚的夫人一起去月老廟的,沈夫人懷有身孕,我擔心,所以一路追過來看看。”
蒼詢心里舒坦了,“我路上遇到了,沈夫人沒有大礙。”
洛小晨點頭,“那就好。”
“我去找勤勤。”蒼詢帶著一群護衛離開。
洛小晨猶豫了一下,沒有跟上去,想著反正也沒有生命危險,就不必過去了。
進了城,洛小晨第一時間去了沈家,雖然蒼詢說沒事,但動了胎氣,這事可大可小。
他好兄弟的妻子,他總要關心一二的,雖然他對沈則瀚的那個妻子相當有意見。
到了沈家,道明了身份,洛小晨在眾人詭異的目光中,被迎進了沈家,直接去沈則瀚居住的院落。
沈則瀚迎了出來,看見洛小晨的模樣怔了下,嘴抽,“這些年是過得什么日子?怎么這么滄桑?
看我,跟你廢話什么,來得正好,快給我夫人看看,動了胎氣。
大夫已經看過了,不過我還是不放心。”
拽著洛小晨就進屋,直奔內室。
童桑姝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見沈則瀚拽了個人來,疑惑,“相公,這位大叔是誰呀?”
“噗嗤!”沈則瀚笑噴,“大叔……哈哈哈!姝兒,你太可愛了。”
洛小晨黑著臉,“童桑姝,眼瞎啊?本世子都認不出來?”
他的好兄弟,竟然娶了他看不順眼的女人,簡直讓人痛心疾首。
“你是凌洛晨?”童桑姝一臉不可置信,“我的天,這些年,你是不是長得太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