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珩望著奮力廝殺的將士，淡漠道，“沒什么想法。”
洛鳳幽嘴角揚起一抹涼薄的笑，“十年過去了，你依舊一點都沒變。”
洛珩挑眉，不解的看著洛鳳幽，“你想說什么？”
“你依舊如此無情。”洛鳳幽態度冷淡，目光看著戰場，“我也曾雙手染血，可是戰爭依舊讓我覺得沉重，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和平，再也沒有殺戮。”
“呵！”洛珩嗤笑，“鳳幽，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仁慈了？你忘記了，你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忘記了，當初有多少人想置你于死地？仁慈不會讓你活到今天。”
“然后？”洛鳳幽譏諷的睨著洛珩，“我是不是該像你一樣，慫恿凌君御攻打北炎？又或者，當初就不該讓你活著離開東陵？你希望我那樣？”
洛珩不置可否。
“洛珩，你我之間，或許曾經還有幾分情義，現在……”洛鳳幽眼神漠然，“你不再是我的親人，連朋友都算不上了。”
洛珩冷著臉，“朕從來沒有想過跟你做朋友。”
“那正好。”洛鳳幽冷笑，覺得譏諷，她一直都沒有把洛珩當做敵人，可是他不一樣。
他就是一個沒有感情，沒有良知的人。
她曾經為他所做的犧牲，都是理所應當的。
這樣的男人，無論你對他如何好，他都學不會感激。
城墻下的皚皚白骨，不會讓他有一絲的動容。
冷血到讓人心涼。
可憐了靈音……
洛鳳幽收回思緒，目光望著天邊的方向，那里，風云變幻，兩團影子閃來閃去，黑夜里，偶有白光。
敵人的強大，超出了她的想像。
她從不知道，這世間，竟然還有能跟顏澄回一較高下的人。
這樣的高手，熱衷于戰爭，若是沒有人能制住他，將是何等的可怕。
洛珩順著洛鳳幽的目光望去，眸色微暗，“能得一個高手做女婿，你也是真的本事。”
“你沒女兒，羨慕也無用。”洛鳳幽涼涼道。
洛珩：“朕并不羨慕。”
洛鳳幽輕嗤，“嘴上說不羨慕，心里肯定嫉妒得要死。
你我年紀相仿，我女兒都快要嫁人了，你呢？妻子改嫁，兒子找后爹，登基十年，除了霆兒，竟然沒有其他子女，嘖嘖！
讓你平日里積德，省得老無所依。
我說，這么多年了，你竟然只有霆兒一個孩子，你該不是不會生吧？霆兒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呀？”
“洛鳳幽！”洛珩的臉色黑中透綠，“霆兒跟老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敢說不是親生的？”
洛鳳幽撇嘴，老子都出來了，她還老娘呢！
“珩弟，你也別這么生氣，你都三年沒見霆兒了，你怎么知道霆兒長得什么模樣？模樣早就變了好不好？跟你一點都不像！
人們常說，孩子跟誰在一起久了，就長得像誰。
這霆兒呀，現在跟他后爹有幾分像，尤其是性格，簡直一模一樣，完全是個小暖男，可溫柔了。”
“洛鳳幽！”洛珩表情兇狠，死死地瞪著洛鳳幽，恨不得一拳打過去。
“你兇什么兇？”洛鳳幽掏了掏耳朵，滿臉不爽，“想打架是不是？別忘了你現在渾身是傷，不是我的對手。”
洛珩心里一堵，臉色難看，感覺骨頭隱隱作痛。
“珩弟，我跟你說真的，你該不會真的有不孕不育癥吧？這種病，很嚴重，千萬不要諱疾忌醫……”
洛珩發狠的一拳沖著洛鳳幽揮去。
洛鳳幽側身避開，輕笑一聲，“惱羞成怒了？看來被我說中了。我就說嘛，為什么你女人那么多，這么多年卻只有一個兒子，原來是有病。”
“你才有病！”洛珩暴怒，五官都氣得猙獰了，“老子是不想生！不是不能生！”
洛鳳幽眸子微閃，不想生……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洛珩，你該不會給妃子喝避子湯吧？”
洛珩沉著臉，沒有否認。
“為什么？”洛鳳幽皺著眉，探究的眼神盯著洛珩，“聽聞你很寵愛你的貴妃，那位貴妃還是西元的公主，你總不可能給西元公主喝避子湯吧？”
“她沒有喝！”洛珩冷冷道。
“那為何沒有懷孕？”
難道是身患隱疾？
洛珩冷笑，“你應該問問鳳靈音！”
“你懷疑靈音做的？”洛鳳幽沉了臉，“你……”
“你不相信？”洛珩譏笑，“我一開始也不相信，可證據確鑿，鳳靈音沒有你想的那么單純。
這些我都可以容忍，因為我一開始也沒打算讓別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可是鳳靈音誰都容不下。
我一開始就說過，西元公主動不得，為了兩國邦交，我必須寵幸她，讓她大度一點。
她也答應了，可卻背地里使壞，給別人下毒。
貴妃懷過一個孩子，因為跟鳳靈音起爭執，貴妃被鳳靈音推倒，孩子沒了。
鳳靈音還不知悔改，往貴妃的藥里下毒，導致貴妃再難有孕……我從來沒有想到，鳳靈音會變得如此惡毒。”
洛鳳幽看著洛珩厭惡的表情，心沉了沉，貴妃失去過孩子，靈音沒有提過。
這到底怎么回事？
“洛珩，你說的這些，我會向靈音求證，不管靈音說什么，我都會相信她。”
洛珩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她是你的好姐妹，你自然相信，恐怕無論她如何狠毒，你都會接受。”
“是！我會接受！”洛鳳幽語氣堅定，“靈音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她真的學壞了，我反倒要問問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讓她變了？
當初的靈音是什么樣的，你還記得嗎？
那個不諳世事，古怪精靈的鳳靈音，你還能想起嗎？
你知道現在的靈音什么樣嗎？
她成熟了，懂事了，大都數時候都很安靜，安靜得讓人心疼。
她做飯不好吃，卻會親自為霆兒下廚。
過去她不是個能靜下心來的，可是現在，她可以每天早上，耐心的教導霆兒讀書寫字。
無論霆兒如何調皮，她都不會生氣，只是滿臉無奈，你知道嗎？她根本舍不得訓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