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曦不甘愿的閉嘴了，她當然知道皇帝哥哥自責，她只想讓他更自責，然后對顓孫綿好一點。
可他倒好，到現在，都還在為自己辯駁，說什么忙著朝政，沒有時間關心顓孫綿。
說白了，就是不想關心。
若是在意，會時時刻刻關注著，磕著碰著都心疼。
哪里會這樣？
大混蛋！
洛鳳幽看著凌曜卿，語重心長的開口，“皇上，曦兒說話雖然不中聽，但都是出于好心。
皇上血氣方剛，找女人侍寢無可厚非，但是德妃畢竟是雙身子的人，大意不得，不能很好的伺候你，對孩子也不好。
中毒的事，防不勝防，這不能說是你的錯，以后提高警惕就好。”
凌曜卿點頭，“皇嬸，這次的事，朕一定會調查清楚的，朕有一個請求，希望皇嬸能答應。”
洛鳳幽笑了笑，“皇上不說我也知道，你放心，日后，每隔一天，我都會進宮。再者，曦兒也常住宮中，每日診脈，不會有事的。”
“多謝皇嬸。”
“謝什么？左右都是一家人。德妃應該快醒了，你去看看吧，她受了不小的驚嚇，你多少安慰幾句。”
凌曜卿應下，起身進內殿找顓孫綿。
顓孫綿睡得并不安穩，睡夢中，眉頭就沒有舒展過，臉色蒼白，很虛弱。
凌曜卿內疚自責，坐在床沿，大掌包裹著顓孫綿的手，深沉的眸認真的端詳著女人漂亮的容顏。
自己沒意識到的時候，心中一片柔軟。
不一會兒，顓孫綿幽幽轉醒。
眼簾之內，帝王英俊的面龐一點點清晰，昏睡之前發生的事在腦中閃過，心揪痛，瞬間紅了眼眶。
她的孩子……
“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凌曜卿低聲詢問，目光關切，難得溫柔。
顓孫綿閃爍著淚光的眸子盯著帝王，眼神透著厭惡，面無表情，“你滿意了？”
凌曜卿皺眉，“什么滿意了？”
“呵！”顓孫綿冷笑，眼淚滾落，吸了吸鼻子，“也對，皇上女人那么多，也不會缺孩子，自然不會明白我的感受。
皇上，臣妾累了，想一個人靜靜，請您離開。”
凌曜卿聽明白了顓孫綿的意思，抿唇，“孩子還在。”
顓孫綿怔住，手下意識撫向肚子，竟然真的在，她感覺有液體流出，她還以為……
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喜悅充斥心間，激動得落淚，“孩子……”
“是顏澄回幫我們保住了孩子，他說，你中毒了，導致胎兒不穩，你仔細想想，有沒有懷疑的對象？”凌曜卿說道。
中毒？
顓孫綿震驚，竟然是中毒，她還以為是他們同房，傷了孩子。
“綿綿，你好好想想，誰有可能害你。”
綿綿？
顓孫綿怪異的看著凌曜卿，皇上怎么了？忽然叫得這么親密，感覺好奇怪。
凌曜卿握著顓孫綿的手，“認真想一想，朕會替你做主的。”
顓孫綿忽略心中的怪異，仔細想了想，好像從昨天陳淑妃來過之后，她就感覺不太舒服。
不管是坐著，還是躺著，都有一種心慌的感覺。
是陳淑妃嗎？
她若是說懷疑淑妃，皇上會相信嗎？
“皇上，一直以來，郡主隔兩天就會幫臣妾診脈，臣妾從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直到昨天陳淑妃來過。
陳淑妃送了臣妾一只鐲子，又與臣妾說了會兒話，她走以后，臣妾就不大舒服了。
臣妾只是懷疑，沒有證據，皇上聽聽便罷了，不必當真。”
凌曜卿眸光沉沉，“淑妃除了送你鐲子，有沒有送些別的？”
顓孫綿輕輕搖頭，“沒有。”
“朕知道了，朕會調查清楚的。”凌曜卿沉聲道。
“多謝皇上。”
“不必謝。”凌曜卿深沉的眸注視著顓孫綿，“昨夜，是朕的過錯，害得我們差點失去了孩子，朕懊悔過，此刻已經不后悔了。
若沒有昨夜的事，朕不會知道你中毒。
算是因禍得福。
你好好養著身子，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顓孫綿意外帝王如此好說話，想想因該是因為昨夜的事內疚了，溫柔一笑，“謝皇上。”
凌曜卿神色復雜，他能感覺到她笑容之下的疏離。
她是怪他的，醒來之后對他的厭惡已經說明一切。
只是因為孩子無恙，所以她又開始偽裝了，用溫柔掩飾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如此虛偽，他該生氣，卻再也無法對她發怒。
昨夜，她是那般的脆弱，讓人心疼。
曦兒說她不喜歡孩子，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她很喜歡。
他也很喜歡。
“綿綿，皇嬸吩咐辛苓熬了藥，你先把藥喝了，然后好生休息。”
凌曜卿伸手扶著顓孫綿坐起，體貼的拿了枕頭，墊在她身后，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辛苓端了藥上前。
凌曜卿接過，舀了一勺，吹冷之后喂到顓孫綿唇邊，神色溫柔，“喝吧。”
顓孫綿心中別扭，柔聲道，“皇上，讓辛苓來吧，您是九五之尊，不該做這些的。”
“無礙，快把藥喝了。”凌曜卿依舊溫柔。
顓孫綿張口，將藥喝下，苦澀的滋味在舌尖縈繞，下意識皺眉。
忽的，帝王不知拿了什么塞進她口中，她剛準備問，甜甜的滋味在舌尖蕩漾開來。
是蜜餞。
顓孫綿詫異的看著凌曜卿，想不到皇帝會提前準備蜜餞。
“皇嬸說，這藥很苦，良藥苦口，別怕。”凌曜卿溫柔的說道。
別怕……
顓孫綿心中涌起一抹異樣，垂下了眼瞼，默默端過帝王手中的藥碗，低頭咕嚕咕嚕將藥喝下。
藥太苦，苦得讓人想作嘔。
顓孫綿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凌曜卿瞧著眼前逞強又倔強的女人，幾分無奈。
在顓孫綿將藥喝完之后，適時的將一顆蜜餞塞進她口中。
“來人！端杯茶來！”凌曜卿沉聲吩咐。
宮女端了茶來。
凌曜卿將茶杯遞給顓孫綿，“漱漱口。”
顓孫綿愣了一瞬，默默接過了茶，漱了口。
今天的帝王，溫柔到不真實。
他是真的內疚了吧。
其實，她并不需要他這樣，溫柔的假象，容易迷惑人的眼睛，甚至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