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尷尬一笑:“這鎮外的破廟荒廢的時間可已經不短了,讓兩位壯士住在里面實在是不太合適,而且離得也有點遠了,這樣吧,兩位不愿意住在府中,周老爺也已經在客店為兩位準備了兩間上房,就請兩位先在那里委屈兩天吧。”
山海對這沒有什么意見,猛牛連破廟都住了,自然也不會在意其他的,兩人都是一點頭,山海躍下擂臺,和猛牛一起向人群外面走去。
“哈哈,小兄弟,真沒有看出來你不但眼力高明,自己一身的本事也是深藏不露,佩服佩服,看來我這次輸得不冤,走,我請兩位壯士喝酒去。”說話的正是剛才和山海打賭的,號稱“真仙賭神”的那位老兄,“在下姓莊,名叫不輸,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稱呼?”
“莊不輸?怪不得你是真仙賭神,只要你做莊就永遠不輸,厲害厲害,我叫山海,這是我的小弟猛牛,猛牛。剛才這位莊大哥和我打賭輸了一頓飯,你說好要請我喝酒,就莊大哥出飯,你來出酒,我來出力怎么樣?”山海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乖的類型。
“行是行,不過老大你得等我看看。”猛牛伸手掏出一個小袋子,手指在里面撥拉撥拉,然后頗為高興地告訴山海。“還好,應該還夠買三碗酒的,走吧。”
莊不輸和山海兩都愣了一下,頓時對猛牛的好感大增,口袋里只剩下買三碗酒的錢,還能拿出來請朋友的,當真是豪爽加可愛得緊。莊不輸當下一手拉過兩人,慷慨道:“看兩位兄弟說的,如果沒有酒那怎么能叫請客,這次權且由我來請。等下次兩位再到真仙鎮的時候,再由猛牛兄弟來吧。”
兩個人看莊不輸也是個痛快的人,也沒有過多推托三個人當下找了個小酒館自然是不在話下。
“噗嗤咳咳”山海把剛剛入口的酒水盡數噴了出去,便急促得咳嗽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漲紅著臉道,“莊大哥,你這酒是泡過辣椒了吧?”
“呃山兄弟,你以前沒有喝過酒嗎?”莊不輸很是疑惑地問,看山海說起喝酒的樣子那么興奮,還以為他是一個小酒鬼,沒想到一嘗之下竟然像是從沒有喝過的樣子。
“沒喝過,酒都是這個樣子嗎,我還以為有多好喝,原來就是一些辣椒水罷了。”山海忿忿地道,大呼上當。
“老大你不喝送給我喝算了,可不能浪費。”猛牛嘿嘿笑道,伸手就要把酒碗拿過去。
山海伸手擋住猛牛,問道:“為什么你們都喜歡這東西啊?”
“喝完了輕飄飄的,舒服呀。”猛牛撓了撓頭道。
莊不輸也笑道:“猛牛兄弟說的有理,俗語說一醉解千愁,之所以那么多人喝酒,就是因為酒能讓人喝醉辣椒水哪有這種效果。”
“那這么說我也嘗一嘗,”山海端起碗來,又輕輕抿了一口,入口還是辛辣,不過這次有備而來自然不像開始那么不堪,強忍著咽下去之后,只覺一股熱氣從喉嚨中沖下,在腸胃中穿然而過,雖然猛烈卻有一種別樣的舒爽,“好,好酒,小白,你要不要喝一點?”
猛牛看山海一口把酒吞下肚子,直叫豪爽,再聽得山海的話不由得向他身上望去,只見一個雪白的小腦袋從山海隨身的布袋中鉆了出來,看了看旁邊的兩人,再看看看山海手中的酒碗,聞了一下,頓時縮了回去,望著山海不住搖頭,扭頭又鉆了回去。
“咦,老大,你怎么還養了只貓啊?”猛牛瞪著有幾分醉意大眼驚訝道。
“猛牛兄弟你的眼神兒可不太好使吧,那小家伙哪有一點兒貓的樣子,分明是一只小狐貍,而且還是全身雪白的,相當罕見,看來山海兄弟身上的好東西不少啊。”莊不輸倒頗有幾分見識。
“狐貍?狐貍養著恐怕不太好,等這趟鏢走過之后,我就買只兒狼養著,嘿嘿,可比養狐貍要好玩兒多了。”猛牛笑著。
“就你那身板,我看還是養頭熊更合適。”山海又喝了一口酒,噴著酒氣道。
“不過,說起這次保的鏢,我倒要提醒一下兩位兄弟,恐怕周家的錢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莊不輸突然臉色變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
“哦,這里面還有什么好玩兒的東西嗎?”山海好奇地問道,在他的眼睛里還不存在什么陰謀,是以什么東西都是好玩兒的。
“有什么好拿不好拿的,到時候他要是耍賴不給的話,我一錘就把他們砸成餡餅。”猛牛兩眼一瞪,好像對方真欠了他十兩黃金似的。
莊不輸向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這邊兒,然后向前探了探身子,小聲說道:“據我知道的消息,他們這次是要把周老爺子的女兒送到誅妖鎮去,但是離這兒三十里外的一個平常必經的石橋斷了,根本不能通過,所以”
“橋斷了咱們坐船過去不就成了。”猛牛嚷嚷道。
莊不輸示意他小點兒聲,接著說道:“那橋是架在兩座山澗之上,哪兒來的什么船啊,要修好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現在周府招這么多好手,恐怕是想從五十里以外的妖林子里過去,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地方,兩位雖然都不是普通人,到時也要加倍小心,千萬別被別人當成了墊背的,金子雖然好,還是命值錢啊。”
“那個妖林子里有古怪?難道還真有妖怪不成?”山海聽莊不輸說得鄭重,不像是在開玩笑,馬上意識到這妖林子肯定不那么簡單。
莊不輸的手微微一抖,碗里的酒也灑出一些:“有沒有妖怪不知道,不過卻是相當邪門的一個地方,反正從我記事以來就不記得誰敢從那個地方穿過的,據老一輩說那里就是真仙鎮的一個禁地。所以大凡是本地人從來沒有誰去找這個麻煩,我想那周家之所以打擂臺找保鏢,也是知道這一點,本地是根本就不會有人肯接這個活兒的。”
“有妖怪也不伯,從前打架都是找人打,打得輕不行重不行,還怕把人打死了,要是有妖怪那才好,打死了也不用賠,還算是為民除害,我師傅說了,修煉者就該以降妖除魔為己任,這次剛好去見識見識妖怪長什么樣子,”猛牛嘟嗦著說道,一口把酒喝了一個底朝天。
“猛牛兄弟說的也對,不過能斬妖除魔當然最好,就怕到時候妖魔實在是太過厲害了,還是小心為好,”莊不輸再次向前探了一下身子,幾乎是附在兩個人耳邊說的一般,“還有就是那周老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反正我總是覺得這件事兒透著一股子古怪味兒,千萬要防著他一些,大家誰不知道那是一個摟錢的耙子,裝錢的匣子,這次就算真是他家姑爺出的錢也肯定不會這么大方,這事兒兄弟兩個知道就行了,千萬別往外傳,如果要是有可能的話,就算十兩黃金不要,也盡量別進那妖林子為好。”
猛牛一則憨直,二則天真,全然沒把莊不輸的話放在心上,山海年紀雖不大,生的心眼卻是不少,聽那莊不輸跟自己兩個人說的這些事,知道他是好意且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心里十分感激,連連道謝,但是他雖然不好打斗,卻天生愛看熱鬧,在山上時除了偶爾裝傻充楞之外,平時都是唯恐天下不亂,連最愛取鬧的紫冉都經常被他弄得哭鼻子。
不知道林子里有妖怪還好,知道之后他也存了去看看妖怪長什么樣子的想法。
三人說過這一通話之后,關系更近了幾分,推杯換盞之間,山海越發覺得這酒的滋味美妙不可言,一時貪杯。又是初次喝酒,最后竟然大醉不醒,連怎么回的客店也不知道。
“哎喲我的頭啊!”山海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還沒有睜眼就已經頭疼得想要裂開似的。
“老大,你可算醒了,嘿嘿,打架是你厲害,至于這喝酒啊,老大你還差得遠呢。”不用睜眼看也知道是猛牛那家伙在大喊大叫,這家伙就算說的是悄悄話也要比別人正常說話響亮得多,現在更是震得人耳朵嗡嗡響。
“猛牛。你怎么在我房間啊?”山海揉了揉太陽穴喃喃說道。
“還不是來等你,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只能往老大頭上澆冷水了,”猛牛嘿嘿笑著說,指了指門外,“那什么姓周的已經叫人來看過你兩次了,今天就要上路了,所以我只好來把你弄起來。”
“今天就走?”山海微感詫異,“不是說至少要兩天以后才上路嗎?”
猛牛看了山海一眼,嘴角撇了撇:“老大,你說那時間是你沒喝醉之前的吧?”
“啊?”山海撓了撓頭,“你是說我已經睡了兩天了?”
猛牛沒有答話,不過表情上卻誰都看得出那是在講“你以為呢”。
山海苦笑了一聲,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一個酒鬼,這要讓師傅知道了,還不得給氣死啊,暗暗決心以后這酒還是少碰為好。起身下床之后,早有人打好了洗臉水,被冷水一激,倒是又清醒了幾分,突然想到自己睡了兩天,那小白不知道怎么樣了,連連叫了幾聲,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這種情況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山海不禁不些焦急,搜出了小白平常睡覺的袋子,又找過了房間里的角角落落。
“老大,你在找什么啊,外面那個姓周的人還在等咱們呢,到周府去見他們一面就要出發了。”猛牛在那里杵著一雙牛眼瞪著山海道。
“可是小白不見了!”山海拍了拍額頭,有些沮喪地說。
“小白,”猛牛愣了一下,一時沒有反應出來山海說的是什么,旋即一拍腦門兒,“哦就是你養那只貓?哦不對,是狐貍?”山海點了點頭,小白跟在他身邊有一段日子了,突然間不見了它的蹤影,山海只感覺自己身邊空空的,下山的樂趣一下子減了一半。
“老大,咱們還是先去見那個姓周的吧,他們已經催了幾次了,那個小狐貍興許是餓了,實在不行再捉一只不就行了。”猛牛沒心沒肺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