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把鐮刀向山海的手里一塞。

“那可不一定，可不只一個呢。”山海嘿嘿笑了笑。

桂花眼睛里閃過了一絲狡黯：“我剛剛聽到這里好像有人跟你說話，難道真的有人？”

“沒沒”山海一聽直想給自己一巴掌，自己接這個話茬干嘛，藏還藏不住呢，現在可好了。

“哼，山海，我可是看你老實呢，原來你也騙人以后再也不來看你了。”桂花說著轉身就要走。

“別別別啊，我說還不行嘛”山海一聽就急了，上前一步就拽住了桂花的手。

桂花掙了一下沒有掙開，也就不再掙了：“那你說，誰跟你剛才說話來著。”

“是王二那個家伙，”山海抹了一把汗。

“不對，是個女人的聲音，我聽得清清楚楚的，還說讓你摸摸長長見識什么的，是不是？”桂花可不是好騙的，瞪著漂亮的大眼睛審問著。

山海這回才想起，當時他們離地頭兒還近，桂花應該是能聽到那兩句說話，好在只有那么兩句，要是讓她聽到了后來的聲音，那可就了不得了，自己后悔都沒有地兒去后悔去。

“我跟你說，全都跟你說，但是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啊。”山海這回是打算把這里的事兒說出來了，不過他也不傻，自己跟臘梅親熱那一段兒可不能告訴桂花，那是要死人的。

“你說什么？春生跟臘梅？就在這地里？”桂花一聽驚訝地大聲說道。

“噓”山海緊張地向外看了看，“小聲點兒，你想讓人家都知道啊，那臘梅他們倆可就慘了。”

“你就知道惦記著臘梅。”桂花有些醋意地把頭扭到了一邊兒去。

“誰說的，我白天晚上惦記的都是桂花。”山海一急忙解釋道，但是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前竟然晃了一下秀珍嫂子的模樣。女人沒有不喜歡聽好話的，再說還是自己喜歡的人說的情話。

桂花心里甜滋滋的，心想山海這個木頭。難得能說一句讓人這么甜的話。

“哎。你看到春生都干啥了？他們沒有看到你？”桂花有些好奇地說道。

“也沒有干嘛，就看他們在那邊兒抱著磨蹭了一會兒，春生好像是把臘梅的褲子給脫了”山海小聲兒道。

“嗨！”桂花紅著臉輕輕碎了一口，怪自己多嘴問這一句。來這里能干嘛？特別是一男一女來這兒想干點兒別的也找不著啊。只有自己跟山海來這兒竟然只是說說話，真要是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話說山海也真是太老實了，老實的都讓她著急。

“那臘梅說讓你割草是咋回事兒啊？”桂花為了轉移注意力，接著問了下一個問題。

“沒”這一下到山海臉紅了，那哪兒割草啊，也怪不得臘梅說是她身上有塊兒草呢，還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割，割得好了給自己甜頭兒，現在想起這些話來才琢磨出個滋味兒來。

“還說沒，我都聽到了。”桂花白了山海一眼。

“她哪兒是讓我給她割草啊，到里面就是想求我別把這事兒說出去，還說”山海支支普普地編著，破天荒第一次說著謊話。

“還說什么？”桂花倒是相信了。要是她被人撞到了，也會想著不讓人說出去，自己再怎么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只要被人撞到了，那以后就跟只破鞋也差不多了，口水是能淹死人的。不過這也是奇怪的，你要是真清白，被人一說你就污了，你要是不清白，反倒是沒有了這么多的顧忌，像村兒里頭有名的風流寡婦楊二嫂，別人只敢背地里說說嘴，人家照樣兒過得有滋有味兒的，也不見少半塊肉。

“還說是我不說出去，就給我好處。”山海眼珠子一轉，謊話也說得好了許多。不過他的心里也是暗暗叫苦，撒謊這事兒可真不是好做的，他算是知道了。這都是被逼出來的啊。不撒謊就得死，傻子才不撒呢。

桂花則是不屑地切了一聲：“她能給你什么好處，跟她爹一樣摳門兒呢。”

“就是，臘梅真不地道，一分錢都不說給，雖然說給我也不能要，好歹她表示一下，還說給好處，一點兒誠意也沒有。”山海做了一個憤慨的表情。

噗嗤桂花被逗樂了：“然后呢？她說要給你什么好處啊？不會是讓你免費割她家的草吧？”

山海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這話怎么說得這么準呢，她還真是想讓自己免費割她身上那塊兒草，看了桂花一眼之后，發現沒有異樣，這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沒有，她說親我一下，這么大的人了，誰樂意讓她親，切！”

“這個臘梅怎么這樣啊？跟著春生還來招惹你？”桂花這下可不樂意了，從前她就聽別的女孩說過，臘梅是見個差不多的男人就興奮，她還不相信，但是這一次竟然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身邊兒來，實在是太可氣了。

“那你讓她親沒有？”

“當然沒有，我說親可以，親一下一塊。”看著桂花激動的表情，山海立刻就表態了。

“你也變得這么財迷啊？”桂花再次被逗笑了。

“不財迷不行啊。我要是有錢的話，你爹肯定能看上我，到時候我就能把你娶到我家當老婆了。”山海憨憨地笑了笑。

“誰說要嫁給你了”桂花心里被說得更甜了心想這木頭今天怎么就開竅了呢？

“那那你不想嫁給我，你想嫁給誰？”山海慌了有些沒有想過這情況。

“我要嫁一個有本事的男人！”桂花得意的說道。

“哦”山海愣了半天，才終于從嘴里悶出一個字來。

桂花看山海一點兒都沒有被激起火氣來，不禁有些氣急，把手從山海的手時猛得一抽：“你就不能男人點兒，有出息點兒？就不能跟我說，以后你有本事了娶我？”

“我我我怕你”山海支支吾吾說不出個完整的意思來，急得他自己都有些冒汗了。不過桂花好像是明白他的意思了，重新又拉住了他的手：“山海，你是怕我等不及？你放心，只要你努力了，我一定等著你，我這輩子，就認你了，我等著你開著小轎車來娶我呢。”

“不是”山海終于是喘上這口氣來了。

“我知道你是怕我等不及吧？只要你上進了，我一定等著你。我還等著你開著轎車來娶我呢。”桂花說的是心里話。自從上次山海從湖里把她撈上來的時候，她早就認定了要嫁給山海了。

“不是”山海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話來，“我是怕你爹等不及！”

“你娶的又不是我爹！”桂花笑著打了他一拳。不過山海的心思她也明白了，桂花的爹是個財迷但是話說回來，這村里都窮成了這樣，人都已經窮怕了，誰不財迷，誰不想過好日子。

有門路的，有手藝的，沒有一個愿意再窩在這個小山村里，都扒著門兒踩著窗戶要往外爬。桂花的爹要錢沒錢，要手藝沒有手藝，一副腿腳還因為前些年摔了一下出了些毛病，想要出去自己掙錢都不太可能了。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這么一個就要上大學的女兒，他能不想著讓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自己也跟著沾沾光？不這么想的人都是自己的腦子有病。但是如果桂花上了大學，最后還是嫁給了山海這么一個窮得連鍋蓋都沒得揭的臭小子，那之前的一切不就都成了肥皂泡了嗎？

用桂花爹的話說，他的閨女要嫁的人，那不是大富，就得是大貴，最不濟也要是一個住在城里，開著冒煙的小車，住著帶電梯的洋房的。如果他女兒要是嫁給了這個小山村兒里的人。那就不是一朵鮮花兒插在了牛糞上，而是把一朵牡丹花扔到了糞坑里了。

“山海，你放心吧，我爹做不了我的主，等你有出息了，我一定是你的人，不過你可要努力了。我可不想嫁給一個窩五漢子。”桂花嬌笑了一下，點了點山海的眉頭。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一定會好好干，開著開著小車娶你。”山海一聽了桂花的保證，心里立刻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就算是讓他干幾天活兒不休息他也愿意。

“那你說說，你要怎么干？”桂花可沒有就此罷休而是接著問了起來。

“啊？我”山海撓了撓后腦勺兒，這他還真沒有想過，干勁兒是不小。但是這個小破山村兒里頭。好像要凈個錢，比找個八十歲的老太還難，不過好在山海的腦子也算是聰明的，“我現在給那些家里男人去打工的人種地，他們都會給我一點兒錢，我閑的時候再去割點兒草，存著到了冬天的時候賣給那些家里沒有草料的喂牲口的人，平常我再少吃一點兒，一定會努力攢錢的。”

桂花搖了搖頭：“山海，你啊，腦子一點兒也不笨，就是眼光怎么就不放遠一點兒呢？你在這個小山村兒里面，就算是干一輩子都掙不到那一輛小轎車的錢啊，別人都出去打工，你又有力氣，又勤快，你怎么就不想著出去試試啊？我聽人說，外面就缺像你這樣的人，又實在，又肯干，用不了幾年，你一定會掙到錢，到時候到時候”

“到時候咋的？”山海聽到了這里，有些想流口水道。

“到時候你想咋著就咋著。”桂花臉紅道。

“桂花！”山海突然啞著嗓子道。

“嗯。”桂花的聲音就像是蚊子哼。

“你真漂亮。”山海看著桂花水嫩清純的臉蛋兒，白皙細膩的脖頸，還有胸前雖然不如臘梅的大，但是曲線卻更加勻稱，看著也更挺拔的胸部，頓時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桂花你真漂亮”山海啞著嗓子說了一聲，兩只眼睛里就像要冒出火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