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羅通一大早吃過飯就去了秦瓊的國公府,也不用門房通告便直接走了進去,就像是自己家一樣。
看見表哥秦懷玉正在校場練他的秦家槍法,秦懷玉今年十五歲,比羅通大六歲,論年紀和武功來說差不多是李唐二代里面的領頭羊,當然不包括羅通這個異數。
或許是受了父親秦瓊的教育和影響太深,性格穩重寬厚,謹慎,專心武藝兵法。
看見羅通過來,秦懷玉臉上有了一絲興奮,最近他練槍感覺有些有了些進步,剛好想找人比試比試。
“表弟,來陪哥哥比劃兩招。”
以往羅通一直在他面前控制著自己的水平,只是小壓秦懷玉一頭,所以此刻秦懷玉還有興致和羅通比武,羅通擔心要是表現的實力差距太大讓這些李唐的二代們失了信心,那就不好了。
羅通隨意的揮了揮手:“表哥你自己練吧,我找表叔有正事。”
秦懷玉聽了雖然心里納悶這個年幼的表弟能有什么正事,卻是沒有多問,又按照秦家槍法一招一式的練了起來。
……
到了秦瓊的院子,就看見秦府的管家秦安正守在院門口。
便笑著問道:“安伯,你怎么守在這?”
秦安跟隨秦家多年,就連秦瓊也是稱呼他為大哥,兩人雖不是親兄弟,卻是勝似親兄弟,親近秦瓊的人也都是以大哥稱呼他,所以秦瓊雖無兄弟別人卻以秦二哥稱呼他。
“叔寶和程將軍正在里面商議正事,我在這守著,防止有人打擾。”
估計這兩位也是為了秦王和太子的事聚在一起,正好,不用自己再去程府跑一樣了。
“我找表叔有要事商量,勞煩安伯你去通告一聲吧。”
秦安聞言,也沒有管羅通有什么事,直接進去了。
片刻后,就見兩個壯漢和秦安一起出來了。
那稍矮些的粗壯漢子留著絡腮胡,正是程咬金,一旁高些的黃臉漢子就是羅通的表叔秦瓊秦叔寶。
看見兩位叔叔親自出來相迎,羅通連忙行了一禮。
“兩位叔叔怎么親自來迎我,真是折煞小侄了。”
“哈哈哈……”程咬金大笑幾聲,快步走了過來,雙手猛拍羅通的胳膊,神情激動道“聽說你小子昨天和尉遲敬德那莽貨對了一招,打了個平手?”
“程叔叔從哪聽的?”羅通心中有些疑惑,這事怎么這么快就傳開了,看來任何時代的八卦都是傳播速度最快的,說不得過兩天就變成自己一拳把尉遲敬德打了個半死了。
“你嬸子昨天去他府上串門,聽他的夫人說是尉遲敬德從秦王府一回去就把三個兒子拉出去打了一頓,好像是受了你的刺激,你快給我說說是怎么回事。”
“小侄哪里會是尉遲叔叔的對手,不過是尉遲叔叔指教了我一下而已。”羅通不想太出風頭。
轉頭看向一邊的秦瓊說道:“表叔,剛好程叔叔在這,我找你們有正事商量。”
看見羅通表情肅然,秦瓊便說道:“那咱們進去談吧,麻煩大哥你再去守一會兒,別讓任何人打擾我們。”
秦瓊對羅通的了解比程咬金多了許多,知道羅通早熟的很,并不把他當成一個孩子看待。
進了房間,看見矮桌上擺著的物件,羅通啞然道:“兩位叔叔這一大早就躲在這喝酒啊。”
“煩心事太多,也只能喝喝酒解悶了。”說話的卻是程咬金,此刻他臉上已經沒了剛才的興奮之色。
程咬金現在理論上的直屬上司是齊王李元吉,日子并不好過,他這個李世民過去的嫡系顯然不討李元吉的喜歡。
太子一系對李世民手下的人分化,收買,打壓,陷害甚至是暗殺,可惜都成效甚微,偶爾有被太子收買的反而去做了臥底,被陷害的又一個個寧死不屈,不得不說李世民對人心的控制實在是太可怕了,或許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一手開創貞觀之治吧。
羅通將目光放到了兩人用來裝酒的酒壺上,通體金黃似是黃金打造,“表叔,這是皇上賜你的黃金壺?你怎么舍得拿出來了。”
秦瓊是李淵的愛將,又是賜金锏,又是賜金壺的,李淵這個人呢,對喜歡的人很是大方。秦瓊曾在楊廣誅殺李姓大臣的時候救了李淵一家,加上為人仁義,孝順,又本領高強,甚得李淵的寵愛,當朝武將之中算是頭一號了。
三人坐定,羅通此刻算是代表了他亡故的父親羅成,大唐的智、勇、福鐵三角又組合在了一起。
秦瓊喝了一杯酒悶聲說道:“用這金壺飲酒能讓我更深的感覺到圣上對我的情義。”
程咬金看著金壺,眼中露出艷羨之色:“叔寶啊,你有圣上當靠山太子不敢惹你,我現在可是水深火熱。”
秦瓊一聲不吭繼續喝酒。
“我父王要造反了。”羅通也不繞圈子,直接說道。
羅通嘴里的父王是李世民,程咬金和秦瓊二人自然都知道,當初還是秦瓊和程咬金帶著羅通去拜的這個義父。
他以為這兩位叔叔肯定會非常驚訝,沒想到兩人的表情都是變都沒變。
羅通腦子一轉,便了然了,以這二位叔叔對李世民的了解,自然知道李世民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要是放任太子施為,接下來怕是只能是被人宰割。
“他希望你們能站在他這邊,和他一起起事,”
羅通盯著秦瓊的眼睛,發現他還是不為所動。
“叔寶,你說話啊!”程咬金的語氣有些急切。
羅通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位程叔叔是偏向跟著李世民造反的,不過也是,他也算是稱得上造反專家,誰要是敢惹他他就干造反,顯然他對太子和齊王都有很大的不滿。
“我不想對不起圣上。”過了半晌,秦瓊從嘴里擠出這么一句話。
“那你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兄弟相殘不插手就對得起圣上了?”
秦瓊淡淡瞥了羅通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跑來替秦王說項是不是得了他什么好處?”
程咬金也反應過來,看向羅通。
“能有什么好處?我現在都是王爺了,這爵位基本沒什么好升的了,我這是給義父盡孝。”
不過兩位將軍都沒相信他的鬼話,畢竟這個侄兒可是無利不起早的性子。
“其實兩位叔叔應該都知道,太子絕不是我父王的對手,現在是站隊的好時機,不然等我父王登基,兩位叔叔估計就只能坐冷板凳了。”
羅通拿了個新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發現是米酒,酒精度數很低,喝起來還是很不錯的。現在天下還未徹底平定,時常有戰事發生,糧食缺少,所以禁止民間私自釀酒,就算是普通的米酒也是很珍貴的。
聽了這話秦瓊還是不為所動,似乎是已經做好了讓秦家坐冷板凳的準備,可憐的秦懷玉啊。
程咬金卻是已經急了,他征戰一生,不就是求一個拜將封侯,封妻蔭子么。
“叔寶,跟著秦王干吧,別猶豫了。”
“反正我已經在父王那幫兩位叔叔應承下來了,到時候咱們一起上。”羅通丟下這么一句話,又端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