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為人處世也是老練,事情處理的干凈利落,一點兒不拖泥帶水。
她將整個事情在腦海中細細捋了一遍,當機立斷,第一時間就命人將八夫人的遺體送回老家,對外只宣稱八夫人是得了暴疾,才去世的突然。
私下里她又給八夫人的親人送去了一大筆可觀的銀子,最后還派親信代表自己去給八夫人吊唁。
秦玉染聽著這些是,也是感慨萬分。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一上來就急于表現自己,最怕就是功虧一簣,也不知道三夫人的干勁兒可以持續多久?
人心就是如此可怕,前幾天的事,才不過轉眼間,就被世人遺忘了個干干凈凈。
三夫人經穩坐側妃之位,得到了她想要的,秦玉染卻是越發的急了,只一個勁兒的催琥珀為自己加大藥的劑量。
現在秦玉染的臉蒼白的就如同一張宣紙般,身子骨軟綿綿的,羸弱不堪的小人兒仿佛風一吹隨時就能吹跑了似的。
她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琥珀出去打聽消息了至今未歸,小環出去為自己拿膳食了。一個人享受著安靜,陽光灑在她的臉上,一切顯得那么靜謐,和諧。
府里的日子如流水,幾房夫人也都相安無事,沒有再做出什么大動作來。
另一邊,三夫人正躺在貴妃軟榻上,看著婢女給她的指甲涂丹蔻。不對,現在應該改口喚一聲側妃娘娘了。
“唉,這一天天的,府上芝麻大的破事一堆,看著我就心煩!比蛉藢χ约旱逆九,嘴上止不住地埋怨,話語里卻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得意。
“主子,您現在可是這府內的側妃。王妃娘娘和皇子都信任您,把府里所有的事交給您全權處理,可不得您多費些心嘛。”
“啊呦喂瞧瞧,瞧瞧,主子,您的眼睛都腫了,肯定是這些天忙的沒睡好覺!”小丫頭跪在她身側,笑的比花兒還甜。末了,她還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家主子的眼睛,恨不得自己替她受罪。
“你這個丫頭說個話怎么沒有正經的,呵呵!比蛉斯首鬣凉,心里卻是樂開了花。她的手摸了摸眼角,又有些憂慮的問了句,“真的腫了嗎?”
小丫頭聽三夫人這么一問,急忙跪下,一邊給自己掌嘴,一邊哭著說:“奴婢怎么這么不會說話,還請娘娘莫怪。”
三夫人見狀只是伸手對她虛虛扶了一下,身子依舊懶懶看著貴妃榻,語氣充滿責備:“是該怪你,我有那么可怕嗎?動不動就讓你掌嘴?”
小丫頭搖頭,對著三夫人燦爛笑道:“我們家娘娘是世上最好的娘娘!”
主仆二人笑著互相打趣,一屋氣氛倒也溫馨。聊了半晌,三夫人突然想起了秦玉染。她能夠當上側妃,秦玉染在背后出了不少力。自從八夫人出事后,秦玉染再也沒有派人過來過,而她自己又忙著鞏固地位,也忘了去找秦玉染。
“春兒,今日得空,咱們去六夫人的福運閣看看去!毕氲绞裁淳妥鍪裁,話一落,三夫人就起身,理了理衣衫。
一旁的春兒機靈,黏在她跟前說:“娘娘無論怎樣都好看!
三夫人只笑笑不說話,伸出手讓春兒攙扶著,就邁著高傲的小碎步,帶一群婢女,向福運閣過去。
也算是冤家路窄,三夫人剛走到小花園,就看到了何馨,她在湖邊坐著喂魚,身邊只有一個婢女陪著。
勾起唇角笑了笑,三夫人轉了個彎就朝著何馨徑直走了過去。
“喲,這不是七妹妹嗎,這大冷天的,怎么一個人在這坐著,孤零零的,看得姐姐我都心疼了!
何馨聞言站起身來,一雙大眼睛早已經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她只默默盯著三夫人看,不回她的話。
終究狐貍精一個,在這裝可憐給誰看呢?三夫人也知道,落魄的狗/逼不得,指不定就要跳墻咬人。
但是她現在是側妃,王府大權在握,隨便一個罪名,就可以治了眼前的這個賤/人。以前她受寵的時候,恃寵而驕,可沒少給過她臉色看。
想著,三夫人悠悠轉過頭去對著春兒故作不懂地問:“春兒,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咱們這大夜王朝的等級規矩十分嚴明,就算是側妃,也算半個主子不是?”
“回主子,可不嘛。依著規矩,妾室見到側妃,是該行大禮的!”春兒自然明白自己主子的意思,她立刻就接上了話,配合她故意氣著何馨。
何馨果然被她們主仆二人給氣得不輕,身體顫抖。這個女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那日若不是我幫著你們唱戲,哪里還輪得到你來當側妃?
剛準備發作,身旁的婢女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何馨的袖子,對她搖了搖頭,輕聲道:“主子,好漢不吃眼前虧。而且按著規矩,禮確實是該行的!
話落,婢女先她一步走上前,給三夫人鄭重地行了一個禮:“給側妃娘娘見禮。我家夫人今日身子不太爽,還請側妃多多見諒!
三夫人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何馨,一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還不如一個丫頭識時務。
咬了咬牙,何馨終是彎下了身子,重重地行了全禮:“妾身見過側妃姐姐。妾身本就不舒服,天涼又貪坐,現在頭有些發暈了,看樣子今日不能陪姐姐促膝長談了。妹妹先告辭!
說呀,何馨便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何馨的婢女見狀,趕忙再次對著三夫人行了一禮,就急急追自家的主子去了。
遠處的琥珀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當下立即回到福運閣,向秦玉染說了這一出戲。
秦玉染喝了一口茶,想著這三夫人也是個沉不住氣的,才坐上位子就忍不住顯擺起來。也罷,終究是該來的,躲不過。她讓小環去沏一壺熱茶來,靜靜等著三夫人的到來。
果然,不出半個時辰,門外就傳來了三夫人的聲音。
“六妹妹這日子過得可真是舒坦,哪像姐姐,就一個勞碌命。”三夫人推門而入,也不等秦玉染起身接待,就徑直找了個地兒坐下。